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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亦情牵 (四)(2/2)

立刻抓过电话,不知道校长说了什么,只见她直点头,然后就放下电话。

    “我去校长家,商量学校卖物会的事!”舒爱衣服也不换的往外走。

    在家中她多穿牛仔裤、

    T恤,和她上班的模样完全不同,却更青春些。

    “商量完全之后能不能和我们一起游水?”小静跟在背后叫。

    “不能!”舒爱在门口站立,一本正经的说:“你告诉欧文,我不喜欢他,不接受他,再过一百年也是这样!”

    “但是——他很好啊!”小静抱不平的。

    “他是很好,什么都好,我却不喜欢,你劝他别浪费时间和精神了!”舒爱走进了电梯,“我永不改变!”

    小静耸耸肩,这才记起忘了叫姐姐带伞,就要下雨了呢!

    舒爱刚到校长家时已开始下雨,她在不在意,淋淋雨也是舒服的事,她心中一直不能平静,自那晚夜总会之后,她已十天没见过“他”,那个陌生人了!

    说实话,她挂念着他!

    虽然他们不相识,互相不知道名字,甚至他对她有些敌意,但——她挂念他,很奇怪,很自然,也可以说是莫名其妙的!

    她竟挂念一个他那样的陌生男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个感觉,那夜——她似乎伤害了他!

    伤害吗?不相识又不相干的人何来伤害?然而,这是她的真实感觉,伤害!

    校长家中已聚集了几个筹备会的同学了,还有一位帮忙老师,还有另外和舒爱一样的校友。卖物会是一年一度最重要的节目,赚来的钱都奉献给一间慈善医院的,所以全体工作人员都很热心,都很卖力,毕竟这是一件真正慈善的事。

    她们热烈的讨论将近两小时,整个计划细节都讨论好了,也记录下来,校长是当然的主席,舒爱也被选为执行秘书,虽然明知工作很繁重,她也乐意担当——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开欧文。

    讨论会结束,同学、老师、校长都陆续散去,舒爱看看快五点了,她也预备回去。站起来,这才注意到窗外正是大雨倾盆,她却没有带伞。

    “我想借把伞,校长!”舒爱说。

    “伞被工人拿去了,她去超级市场买东西,”校长望着窗外,“等一会儿吧!”

    舒爱对雨站了一会儿,心中紊乱的思绪被雨水扰得更不可收拾,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个陌生人这样念念不忘,这是什么呢?喜欢?爱?天下可有这样的喜欢,这样的爱?

    那人是否也住在大厦?可会在这倾盆大雨的当儿再遇见他在大雨中?

    “校长,我——现在想走。”一股冲动使她无法再等下去,“我有重要的事要办,五点钟!”

    “哦——”校长想一想,“这样吧!我打个电话问问,我侄儿如果在家,叫他送你回去,你等着!”

    舒爱不想等,更不想校长什么侄儿送她一程,她心中装满了“那个人”的影子,她有个预感,她若这么下楼,很可能会遇见他,她——是那么渴望再见他,她有满腔的话要告诉他,要跟他解释,要——“运气很好,我侄儿在家,不过正要出去,”校长放下电话,“他是个实习医生,可是完全不像医生,很不羁,很狂放,但内心善良可爱,唯一的不好是女朋友太多!”

    舒爱听不进,她不在意全世界的人,那怕是个王子又如何?她只希望再见“那个人”,她想——他们之间是有点误会,是“不认识”引起的误会,这雨——可愿替他们化解?

    一分钟,门铃响起来,舒爱走过去开门。

    “再见,校长。”她拉开门,“有什么事要我办就通知我好了,除了上班时间我在家,很空闲!”

    “好!再见人,顺手替我带上门!”校长说。

    舒爱迈出门槛,回身关上大门,正想和“校长的侄儿”打个招呼什么的,一抬头,她脑中轰然一声,整个人呆住了,怎么是“他”?校长的侄儿?

    舒爱微张着嘴唇,呆呆、傻傻的凝视着他,是他,的确是他,千真万确的是他,那又冷又傲的眼光,那叛逆不羁的神色,那不耐又嘲弄的冷笑,天!是他,真是他,只是——他看来似乎遭受了一些挫折,受到一点打击,他显得疲乏,他看来有些憔悴——舒爱深深吸了一口气,激动的泪水浮现眼眶,事情怎么是这样的呢?校长的侄儿——他们想见相识得是否太晚?晚在那些误会玫伤害发生之后?

    他看来也是震惊和不能置信,姑姑要他送的学生是她,舒爱?星期六,她不陪她那富有、英俊的花花公子?她来姑姑这儿做什么?

    骤见她有满腔的怒意和激动,然后看见她的意外,看见她微张又颤抖的唇,看见她那似乎失意的脸,看见她那眼眶中激动的泪水——为什么有泪水?怒意消失了,换上一片压抑不住的喜悦和柔情,他几乎一下子就平静下来。

    对峙着那么长长、久久的一段时间,她吸吸鼻子,吸干了泪水,使自己变得坚强冷静。他眉心微蹙,转身领先走进刚来的电梯,一句话也没说。

    电梯狭小的空间使他们似乎更接近,但——依然沉默无语,一开始他们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今天——他们该说什么?

    或者——无言无语是更好的沉默语言?

    大厦外的世界是倾盆大雨,不是雨丝,是雨“条”,每一条比手指还粗,若淋在人的身上一定会痛!

    他在门边望一望,手指一按,黑色大雨伞自动张开,看她一眼,两人几乎同时迈步走大厦。

    雨“条”在他们四周织成大网,雨伞下的世界并非完全、平静,雨太大,雨伞怎能遮住两个隔着半尺距离的人呢?只走两步,她的左半身,他的右半身几乎全淋湿了。

    她下意识的用右手抱住湿了的左臂,他的视线从眼角处瞄过去,斯文、纤细的她被淋湿了更显楚楚,不是冲动,他把整个伞移到她头上。再走两步,他从头到脚的全都湿透了。

    她看了他一眼,惊叫一声,他怎能任自己淋得浑身湿呢?他不是要赶赴女朋友的约会吗?她摇摇头,无论如何不能领他这个情,她用力把他持伞的手一推,双手抱着头,闭着眼睛冲进雨里。

    一刹时间,四周只有哗啦、哗啦的雨声,前后左右都是雨,什么也看不清,甚至亦不见回家的方向,可是——可是——“舒爱!”她听见这样的一声呼唤。是这两个字吗?没听错吗?“舒爱!”

    猛然停步,猛然转身,视线模糊中她看见他朝她奔过来,雨伞已扔在地上,他全心全意,全神贯注都在她身上、她脸上、他在叫——“舒爱!”

    天!上帝,是他在叫她,舒爱!

    她眨眨眼,雨水,泪水混在一起,有温热的有冰凉的,她伸开双手,她张开嘴巴,她要叫他,她要接受她,但——他是谁?谁叫什么名字?

    他的手指尖触及她的手,一阵触电般的温暖传到身体里,这是她梦寐以求,这是她日夜祈祷,这是她所渴望的感觉,爱——该是这样的!

    “舒爱!”他抓紧了她,并拥她入怀。

    在倾盆大雨中,在无遮无挡的马路上,在互相抛弃了一切伪装,在赤坦真诚中,他们找到属于他俩的世界!

    大雨在一瞬间收敛了,停止了,谁忍心伤害这对有情人呢?雨来得这么猛烈,停得这么突然,谁说爱我们的上帝不在高处望着我们?

    他放开她,她也站直了,第一次那样坦然无惧的互相凝视,他眼中的冷傲消失,变得热情真诚,他唇边的不屑消失了,变得亲切,他那狂放不羁也消失了,变得小心翼翼,爱情能使一个人彻头彻尾的改变,真的!

    她紧紧的凝视着他,不再有一丝惊惶、恐惧。雨水的冲洗使她秀丽的脸看来更精致玲珑,皮肤透明得令人情不自禁的想吻上来——他还是压抑了这冲动。

    “你——怎么知道我是舒爱?”她沉声问。

    “老早知道了,第二次见你,在宝琳的舞会之后就知道,”他目不转睛的,“我知道,这对我是重要的名字!”

    “但是你——”她红着脸说不下去。

    “我总骇着你,是吗?”他洒脱的笑一笑,“我该怎么做才不骇着你呢?你教我,好吗?”

    “你看来——是那样不怀好意!”她红着脸。

    “我的样子生得不好!”他笑了。

    “我撞到你之前从没见过你出现过,后来就几乎每天见到你,我以为——”她摇摇头。

    “以为什么?”他微笑了。

    “你是跟我到教会的?”她突然问。

    “去灵粮堂十年了!”他说。

    “有一天在门口,有一次在咖啡屋,你——”

    “我等在那儿。”他一点也不隐瞒,“咖啡屋却是上帝的安排!”

    “安排你跟到夜总会?”她脸红了。

    “谁规定我不能去夜总会?”他反问。

    “你可以去,但——为什么凶巴巴的盯着人家?”她不依的。

    奇怪的是从没有说过话的他们,一旦开口竟是说得那么融洽。

    “我想学那个欧文怎么献殷勤!”他促狭的。

    “那——与你有什么关系?”她的脸更红了。

    “怎么没有?总有一天用得着,”他说:“你不会逃避我一辈子!”

    “谁——逃避你了?”她小声叫。

    “还说没有?看见我就跑,我好像会吃人!”他笑。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她摇头。“谁敢理一个当街撞到男孩子?”

    “那么我被你撞到是活该了?”他说。

    “你——骇了我好多次!”她垂下头。

    他故意夸张的叹口气。

    “原来我的样子那么可怕!”

    “至少——不正经!”她又红了脸。

    “你愿意理会一个不正经的人?”他问。

    “校长说,不正经只是你的表面!”她笑起来。

    “哦!姑姑这次倒不骂我!”他摇摇头,“早知道你是姑姑的学生,何必——受那么多苦?”

    “受苦?”她眨眨眼。

    “哎——”他脸一红,那样一个狂放不羁的大情人?“看你衣服全湿了,快回去换,否则受凉!”

    “你真是医生?”她望着他。

    他们就这么认识了?误会冰释了吗?将来呢?他们可有将来?

    “让我慢慢告诉你,终有一天你会完全了解我!”他握住她的手带她回家。

    她一点也不挣扎,这是她想往已久的,一个这样的男孩,一份这样的感情!

    她心中恬适、满足,烦躁不安又紊乱已为雨水冲走,爱情就是这么奇妙,它在不知不觉中已来到,已完成!

    “我了解的人,我不希望还有另个一个人来分享我的了解,我——比较自私!”她垂着头小声说。

    “谁不自私?”他知道她指什么,紧紧的握住她,“这方面我自私,我要——完整的!”

    “我是天秤座,”她低声但清楚的说:“我得到完整,我付出的也必完整!”

    “你会得到完整,你相信我!”他有些激动。

    “但是——我不新潮!”她还有些担心。

    “新潮只是舞伴,”他慢慢说:“人生道上的伴侣却相反,新潮无法通向永恒!”

    “真是这样?”她眼睛闪动光芒,她已得到全世界,奇异得像造梦。

    “我愿打开心门,请你慢慢观察!”他真挚的。

    “但是——我们互相不认识,没有了解,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她问。

    “为什么不问你自己?你为什么肯接受我?”他反问。

    “我觉得——每见你一次,虽然不说话,我已经能更了解你!”她摇摇头。“也许我傻——”

    “不是傻,爱的感觉,是共鸣,”他认真的说,“谁说爱情是言语吗?”

    “啊!”她吃惊的掩着嘴唇笑,“没有言语,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宁!记好了,这对你会是重要的两个字!”他送她回到家里,“换衣服,然后——你帮我完成一个诺言!”

    “什么?”她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

    “我答应过母亲,终有一天我找到了我所要的女孩子,我会带回去给她看!”他正色说。

    “我是第一个?”她开心得想飞。

    “第一个,最后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他笑,“没有专一的外表,我有专一永恒的心!”

    这是永恒,是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