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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激荡 第八章(1/2)

    早上起床,倩予的心情已经比昨天好多了,平静多了。既然决定和大泽结婚,就不必考虑那么多,应该把以前的事快刀斩乱麻的一笔勾销,若再三心两意的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她先把自己打扮得清清爽爽,然后吃早餐,打电话去餐厅订位子。她还是选四川菜,台北的各种餐厅虽多,还是四川菜比较出色,士廉回美国之后再也吃不到,何况士廉、心颖都爱吃辣椒的。

    她愉快的坐在沙发上,翻开才送来的报纸。

    她不是常常有时间看报纸的,所以也没有仔细看报的习惯,她只是随便这么翻一翻,国家大事、社会新闻、体育版、娱乐版——啊!她看见了杜非的名字。看见杜非的名字并不意外,令人震惊的是那标题。那标题竟是——竟是“杜非狂追空中小姐,舍泰皇后之宴,漏夜飞新会佳人”,这——这是什么话?!这简直——简直——

    倩予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直冲,整张脸都胀得通红,思想也凝固了,愤怒、惊异、意外再加上一些连自己也分辨不出的情绪,她无法控制的全身颤抖。这算什么?杜非竟——那么卑鄙,他怎能把这件事公开?想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他想怎样?利用舆论造成事实,令她无法和大泽结婚?这简直——太卑鄙了。

    好久、好久她才能令自己略微平静一点,颤抖停止,却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吸气,杜非太卑鄙了,他竟这么做——不,没有用,倩予不会被他吓倒,也绝不妥协,他这么做并没有用。

    她慢慢看那段新闻的内容,老天,除了没写出她的名字之外,连

    “日航”都说出来。日航有几个华籍空姐呢?简直太岂有此理。这段报导之后,又看到杜非名字在另一段“杜非片场怒打记者”,怎么?他发了疯?连记者也敢动手打?他以为他是什么人呢?是古代大侠?

    她惋惜的摇头。有些明星演戏演得太多,再也分不清银幕上下,再也不知道是现实生活或是演 戏,甚至迷失自我,以为是戏中人,所做所为竟是戏剧比得令人啼笑皆非。这真是悲哀。

    她自然不能也不愿去和杜非理论,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她就来个不闻不问、不理不睬,他的计谋不就失败了?对!就这么办。

    电话铃突然响起来,她随手拿起听筒,还没出声,听到杜非焦急的声音,“喂,倩予,是你吧?倩予,我——”

    倩予暗暗冷哼一声,放下电话。

    她已决定不跟他理论了,也就是决定不再理会这个人,她不能接受他那些无聊的行为。

    电话铃声又响,她拿起来放在荼几上,毫不理会的又开始看报。杜非真不聪明,难道还想来解释:报上登的一切与他无关,不是他的错。

    放下报纸,她考虑一下,不能留在家里,杜非很可能会籍这件事来歪缠,她不会再上他的当,她必须出门。对了,去看看小百合。

    说走就走,拿了皮包就出门,坐计程车直到父母的临时住处。

    开门的是母亲,一见倩予,她的眉头就皱起来。

    “你看,我说得对不对?就出事了。”母亲的话家连珠炮,又是埋怨又是不安。“报上登那么大一篇,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紧张什么呢?食妈。”倩予淡淡的笑。

    “又没有指明是我,日航空姐那么多,理它做什么?”

    “是不是杜非真追去新加坡了?他这人——难道他还嫌害你不够吗?”母亲唉声叹气。“倩予,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唉,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不会,妈妈,你放心。”倩予微微一笑。

    “我已经决定下个月结婚了。”

    “结婚?!谁?!和——和

    ——”母亲吃惊得几乎昏倒。“孩子,你要想清楚,不能一错再错。”

    “你想到哪儿去了呢?”倩予拍拍母亲。

    “向我求婚的是大泽,你放心了吧?”

    “哦——大泽。”母亲果然放心了,但并不满意。

    “为什么不是士廉呢?”

    “看你说什么,妈妈。”倩予忍不住笑。

    “你根本知道从小我和士廉是兄妹感情嘛!”

    “那么——报上为什么那样登?幸好大泽不会看中文,否则岂不麻烦?”母亲说。

    “谁知道为什么,”倩予皱眉。

    “杜非是神经病。”

    “你知道他是神经病就好了,”母亲摇摇头。

    “我看哪,你也别一个人在那儿住了,我不放心。”

    “怕什么呢?这儿是法治社会啊!”倩予又笑了。

    “而且杜非——也不敢怎样。”

    “那家伙,我就是不放心。”母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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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合呢?怎么没见到她?”倩予张望一下。

    “跟隔壁的小孩去教会搞什么‘喜乐团契

    ’了,就是唱唱歌、听听圣经故事那种。”母亲说。

    “很好,她有没有吵着找我?”倩予问。

    “她习惯了你不在家,”母亲笑。

    “倒是个乖孩子,完全没有她父亲的劣根性。”

    “妈妈——”倩予窘迫的。

    “哎——看我说什么,”母亲自知失言。

    “你今天留在这儿吃中饭吧?”

    “当然,我下午四、五点钟才走,”倩予靠在沙发上,

    “晚上替士廉饯行,下星期他回美国。”

    “走得这么匆忙?”母亲说:

    “为什么?”

    “不要瞎疑心,人家的事我怎么知道?”倩予说。

    “怕是为你吧?”母亲似是洞悉一切地说。

    “他一走知道你要和大泽结婚。”

    “随便你怎么说,我要打个电话给他们。”倩予开始拨电话。

    电话铃响了两声,传来心颖的声音。

    “心颖,我,倩予。”她愉快的。

    “啊——你,”心颖的声音好特别。

    “你在哪儿?”

    “在妈妈家,”倩予怀疑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家?”

    “哎——你等一等,我到卧室的分机跟你说,”心颖离开十秒钟又接下。“好了,现在在卧室,你知道吗?杜非在客厅,我不方便讲话。”

    “哦——他去做什么?”倩予问。

    “发神经。”心颖说:“你看见报纸了吧?莫名其妙,他怎么能对记者胡说八道?”

    “由他去吧!我不想再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倩予吸一口气。“我不想再惹麻烦。”

    “我明白你的心情。”心颖了解的。

    “他做起事来跟疯狗一样,明知你和大泽下个月结婚嘛!”

    “算了,不谈他,”倩予转移话题。

    “今天晚上六点半,去吃四川菜,我订了位子。”

    “好,有得吃当然到,”心颖笑一下突然又停下来。

    “士廉决定提早走,你——别怪他。”

    “我怎么会怪他呢?”倩予轻叹一声。

    “我只希望他别怪我就好了。”

    “士廉永远不会怪你的。”心颖肯定的。

    “不过——相信他很失望。”

    “我该说抱歉吗?”倩予不安的。

    “当然不必,你们是青梅竹马的老朋友啊!”心颖叫。

    青梅竹马的老朋友,杜非难道不是?她心里却不能对他像对士廉他们一般地心平气和。

    “那么——晚上见。”倩予说。

    “等一等,倩予,要不要我们去接你?”心颖叫。

    “不用,你知道我不在家的。”倩予轻轻的笑。

    “我会早一点去等你们。”

    “倩予——”心颖犹豫一下,终于说:

    “你现在很气杜非,是不是?”

    “为什么这么问?”她说。

    “你的语气,还有——杜非的神情。”心颖说。

    倩予忍了一下,还是问了:

    “他怎么样?”

    “好像丢了半条命,又好像丧家之犬,总之——我无法形容,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心颖说。

    “你不觉得他是咎由自取?”倩予说。

    “是,是他不对,但看他那样子——我心里很难受,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心颖叹息。

    倩予轻轻的笑一下,说:

    “心颖,你有没有发觉?你对杜非特别好,”停一停,再说:“你总是帮他。”

    “不——我帮你,你们两个我都帮。”心颖反应十分敏感,她在电话里先叫。“我为什么要对他特别好?没有理由呀!”

    “也许吧!”倩予当然不会令心颖难堪,立刻不再说下去。

    “心颖,下星期你不走吧?要不要来陪百合玩?”

    “我暂时不走,如果百合有空,我当然去跟她玩。”心颖笑了。“什么时候?”

    “今晚告诉你。”倩予放下电话。

    “怎么样?杜非在他们那儿?”母亲原来一直在旁边听她打电话呢!

    “是,他在心颖那儿。”倩予淡淡的。

    “倩予,不要把这儿地址告诉心颖他们。”母亲说。

    “为什么?心颖和士廉不会说出去的。”倩予说。

    “士廉自然不会,心颖——终究是女孩子。”母亲轻叹一声。

    “什么意思?心颖本来就是女孩子。”倩予说。

    “女孩子都心软,像你,像心颖,”母亲摇摇头。

    “杜非又最会做戏,你总得防一防。”

    倩予呆怔一下,这

    ——倒也是真的,是吧?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

    “心颖也许会心软,妈妈,但是我,你放心,绝对不会。”

    杜非还是垂头丧气,没精打采地坐在那儿,心颖在一边陪着他,已经三个多小时了。

    士廉他们来招呼他吃午餐,他也不动,好像在沙发上生了根似的。

    士廉不想把这件事弄得更复杂,他退回卧室,既然帮不上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心颖却很有耐性的陪着他,一直捺住性子。

    “杜非,你这样子——在我们家坐一天也没有用。”她忍不住说:“倩予不会见你的。”

    “你一定知道她的新地址。”杜非盯着她。

    “你告诉我,我立刻走。”

    “不要赖皮,好不好?”心颖叹口气。

    “你自己把事情弄成这样,报纸斗大的字登着,难怪倩予生气。”

    “我——见了她自然会解释。”杜非坚持的。

    “问题是我并不知道她在哪儿,你把我杀掉也没有用。”心颖笑。“你理智一点吧!”

    “我理智不起来,”杜非脸红脖子粗。

    “我一定要见她,我有话说。”

    “再说什么都没用,人家要结婚了。”她说。

    他怔怔的盯着她,眼里闪着光芒,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早上——是不是她打电话来?就是你回卧室去听的。”他突然问。

    她的心一阵猛跳,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

    “是。”她点头。

    “她说什么?她知道我在这儿吗?”他连声问。

    “她不知道你在,我告诉她的,”心颖吸一口气。

    “我们谈的是我们之间的私事。”

    “骗人,你说谎。”杜非指着她。

    “真话——为什么要骗你呢?”心颖摇摇头,怜悯的。“我提起你,她说不想听你名字,不想知道你的事,叫我不要再提。”

    “她——真那么恨我?”他喃喃自语。

    “她相信报上的事是我告诉记者的?”

    “难道不是?”心颖睁大眼睛。

    “这件事你不说。会有谁知道?”

    杜非沉默着,他只是不想对心颖解释,心颖不是倩予。

    “心颖,帮我最后一次忙,好不好?”他恳求着。

    “让我见一见她。”

    “我很想帮你,只怕——做不到。”她也是极有诚意的。“社非,我们是老朋友,而且所有的事——我也不觉得是你一个人的错。”

    杜非觉得十分意外的瞪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是说——是说——”

    “我说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她吸一口气,再说:“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想,我都不认为你是坏人。”

    “心颖——”杜非有些激动,这些年来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话;他是一个武打明星,又没有受过正统的大学教育,又在赌场混过,谁都没把他当好人看,心颖——她是难得的。“谢谢你,心颖,谢 谢你这么说。”

    “我这么说并不是要你谢我,这是我的真心话,”心颖正色说:“我觉得倩予嫁给大泽,并不正确。”

    “心颖——”杜非再也控制不了的一把抓住心颖的手。

    “心颖,你真是这么想?”

    “是真心话。”心颖也被杜非的激动感动了,这表表

    ——杜非重视她的话,不是吗?

    “心颖——”杜非眼圈儿一红,连忙垂下头去。他觉得多年被人认为是不良少年的委屈,一下子得到了宣泄,他不但激动,而且满怀感激。

    “我也想过,也许——以后她会后悔。”心颖说。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只知道,她若不安慰杜非,那将是她的错。

    “那么——安排我和她见面,只见最后一次,”他举手做发誓状。“我发誓,这次见面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杜非绝对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这——”心颖为难的。她已经心动了,女孩子的确心软,尤其心颖

    ——她对杜非实在好。

    “我保证最后一次,而且不会闹事,”他一本正经,严肃得无与伦比。

    “相信我,我只想跟她说几句话。”

    “我——试试看。”她透一口气。

    “希望大家都不要怪我,我是——善意的。”

    “没有人会怪你,心颖,”他握住她的手不放。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几句诏讲完我就走,而且——主要的,我要送她一件结婚礼物。”

    “哦——那么今晚吧!”心颖大为放心。

    “今晚她请我们吃饭,为士廉饯行。”

    杜非脸上掠过一抹奇异的表情。

    “很好,晚上一起去。”他说:

    “心颖,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到今天——我自己也明白,我不可能和倩予再在一起,我们彼此间已没有以前那种感情。”

    “爱情?”她试探着问。

    “可以这么说,”他的态度一下子轻松起来。

    “毕竟,那是四年前的事了。”

    “但是你看见她还是好紧张的。”她笑。

    “内疚,”他指指自己的心。

    “以前的事你是知道的,她受了不少苦。”

    “其实这些话你早些说了不就没事了?我们还以为你想和倩予重修旧好。”心颖笑。

    “重修旧好?世界上可能有这样的事吗?”他哈哈大笑。

    “喂,心颖,我们出去看场电影,总不能坐在这儿等到天黑吧?”

    “我们两个?”她惊喜的。

    “还有谁?士廉不会去的,”他笑。

    “权充一次我女朋友,如何?”

    “明天报上又有最新报导了。”她不介意的笑。

    她太大意了,她一点也没有怀疑杜非情绪的转变,她以为杜非真的开朗了。

    “那又怎样?我把你公开介绍给大家,这是我未婚妻潘心颖,你说怎样?”他盯着她。

    她的脸红了,但不想示弱。

    “别以为吓得倒我,你去介绍吧!我还会告诉大家,为了你,我放弃出国留学呢?”她大笑。

    “真话?为我可以放弃出国?”他不放松。

    “你以为呢?”她也盯着他。 他眨眨眼,带一丝狡猾地压低了声音。

    “心颖,告诉我,你不是爱上我了吧?”他说。

    “是啊!是啊!我从小就暗恋你呢!好了吧?能满足你的自大狂了吧?”她半真半假的。

    “不是自大狂,心颖,我现在才觉得,我们俩倒是很相配的一对呢!”他说。

    心颖的脸红了,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