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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时间告诉你 第四章(1/2)

    不解死结

    这天,以战以哲的生日,傅太早吩咐好他们早些回去,他们也早备好礼物,预备给他一个惊喜。

    才回传家,门外又闯进一个人,是带看护土、工人、

    BB仔的明柔。没通知任何人,她从三藩市回来。

    “生日快乐,以战。”她奔上前,拥住以战。

    以战呆怔一阵,下意识的推开明柔。

    “你——怎麽回来了?”他极不自然。

    “想送你一份生日礼物。”明柔令护士把婴儿抱过来。

    “看,我们的儿子。”

    以战连连往後退,手足无措。

    “不会抱孩子,别交给我。”他涨红脸。

    “你抱著让我看。”

    明柔接过孩子,放在他面前。

    “一半像我,一半像你。”她喜悦的。在外国半年,终於回到家里,见到心爱的以战。“漂不漂亮?”

    “漂亮,漂亮。”以战吸气,安定下来。

    “快上楼见妈咪,她一定高兴。”

    傅大已得到通报,在可欣的陪伴下下楼来。

    “妈咪,可欣。”明柔一一拥抱她们。

    “终於再见到你们。”

    一阵寒暄,一阵亲热相聚,总算安定下来。护士抱看婴儿先进客房休息,工人也安顿好行李甚麽的。

    “明柔,他是周中坚,特别从美国来帮我们的。”

    明柔立刻热心的以女主人的身分招待中坚。

    “非常感谢。如果没有你,以战不知道会忙成甚麽样子,真心感谢。”她说。

    中坚客气的应酬著,与明柔、他没有一见如故的喜悦。

    “生了孩子你胖了一点。”傅太打量著她。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不行,不行,太胖了,胖得连腰都快看不见,马上我会厉行减肥。”明柔嚷著。“妈咪,都是你的乖孙害的。”

    傅太露出近日难见的笑容,新生命带来的希望令她愁眉舒展。

    “送你一份大礼,你要甚麽自己挑选。”傅太喜悦的。

    “我们替乖孙摆双满月酒。”

    “好啊!”

    “不。”以战沉著声音说:

    “目前不宜办喜事,以後再说。”

    喜悦立刻从两个女人脸上溜走。

    “工人说晚餐预备好了。”可欣婉转的打著圆场。

    “我们下楼吧。”

    以战和明柔同时看她一眼,谁都不再说话。

    餐桌上的安排是以战和可欣一边一个伴著傅太坐,明柔坐在以战旁边,中坚又在她的旁边,只有可欣旁边空著一座位,那该是属於以哲的。

    “欢迎你和BB回来。”傅太向明柔举杯。

    “以後屋子里可以热闹一点。”

    “不——”以战又有意见。

    “没有正式举行婚礼。明柔不方便住这儿。”

    “那——难道还要我回娘家住?”明柔脸色大变。“带著

    BB?”

    “当然不会,我会安排。”以战的语气温和,但意思坚定。

    “我已在附近预备好一个两千尺的单位,离可欣家很近,暂时让你和

    BB住。要委屈你一阵。一

    明柔脸色不好,瞪看以战不语。

    “你答应过我,三年後一切才正式。”以战又说,很认真很严肃。

    “我希望并请求你遵守这允诺。”

    “明柔带看孩子住在外面不方便——”傅太不忍心,她舍不得

    BB.

    “一切会安排得最好。”以战正色。

    “护士、工人、司机,我每天也会探望。这一切委屈我会记在心里,以後补报。”

    “也——别说这种话。”明柔很能分轻重,更会察颜观色,见风转舵。

    “总之我做的一切都是为傅家。”

    “我们会感激你。”傅大也说。

    中坚和可欣在这种情形下只好沉默,中坚是外人,但可欣觉得自己身分尴尬,莫名其妙就不自然起来。

    “啊!”以战突然想起什么。

    “可欣,下午让秘书送你那份预估大潭道建筑地盘的报价单看过没有?”

    “看过,相当合理。”可欣淡淡的。

    “我计算过,利润很好。”

    “我也这么认为。”中坚也说:

    “只要我们在建筑期间一世控制严密些,该是单好生意。”

    “明天我们就可以拍板,是不是?”以战用征询的眼光望著两人。当以战谈论公事时,他对着可欣的视线就坦然,平日,他总避免接触她。

    “可欣进了‘傅氏’吗?”明柔问。有点意外。

    “是。”可欣淡然回答。

    “很好,以後我们可以合作做许多事。”明柔笑著。说话并不那么开怀。

    “生意让他们做。你最重要的事是好好的看著

    BB. ”傅太是好意。

    “以战答应过我产後可以在‘傅氏

    ’帮忙。”她提高声音。

    她的反应今大家愕然、意外。

    “等BB大些,或者明年。”以战顺著母亲的意思。

    “不。”明柔的脸色益发难看。

    她有个强烈的感觉,离开香港半年,彷佛一直都不对了。

    “明柔。”以战以诚恳的眼光望著她。

    “这件事过些时候谈,请你。”

    她终於没再说话。

    这顿生日晚餐吃得并不愉快,也许是明柔的突然出现,带来的一些今大家措手不及的问题。尤其是以战最沉默。

    晚餐後,中坚、可欣相继告辞。傅太以看孙儿为理由,离开起坐间。

    “沈可欣不再住在这儿。”明柔没有笑容。

    “她住这儿是陪妈咪。”

    “她比我更像傅家少奶。”

    “你怎可以这样说话?”以战不悦。

    “她是以哲正式的未婚妻。”

    “我难道不是?连儿子都生了。”

    以战脸上一阵犹豫,想说甚麽终於忍住。

    “那层新楼是送给你回来的礼物,用你的名字登记的。”他说。

    眼中一丝惊喜,脸色略好。

    “我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与BB. ”

    “请原谅这段日子我的苦衷。”他说

    “我的压力很大。”

    “周中坚帮不了忙?还有沈可欣——对了,她在公司做甚麽职位?一

    “财务总监。”

    “代替以哲?!这麽重要的职位,你怎能放心让她做?”明柔不解。“她能胜任?”

    “她很称职。”

    明柔的神色变得奇怪。

    “我以为你会把这位置留给我。”她说:

    “我才是你最亲的人。”

    “公司里任何职位你可任选。”

    “我要管财务,这是我专长。”

    “不要故意为难我。”他皱眉。

    “我不想她对公司的财政了如指掌。”明柔思索一阵。

    “她毕竟是外人。”

    “你——”

    “以哲已去,你总要提防。”

    “提防甚麽?”他有点生气。

    “她还是妈咪的女儿,是自己人。”

    “沈可欣把你们傅家的人都迷惑了,她那么快肯与以哲订婚,我认为

    ——有企图。”

    “你竟说得出这样的话,她不是那种人。”

    “你怎麽剖道?你们傅家富名在外,普通女子谁不想攀龙附凤?”

    “别小看人家。”以战吸一口气。

    “楼上的公司根本是沈家的,她才不希罕。”

    “楼上的公司是她家的?”

    “她爷爷传给父亲,她是太子女。一

    明柔明显的呆怔半晌。

    “这——真没想到,她不像富家女。”酸溜溜的味道已溜出来。

    “别再谈可欣的事,今她失去以哲,是我一辈子的歉疚。”

    “歉疚甚麽?难道她会守寡一辈子?”

    “我不喜欢你用这种口吻说话。”以战正色。

    “这不适合你身分。”

    明柔心中立刻涌起警惕,以战从来没对她这麽严厉过。

    “对不起——不过,我的确发现,周中坚与她眉来眼去。”她改变方式。她聪明。

    以战的眉心渐渐皱紧,极是不满。

    “我想休息。明天见。”

    “你不和我——”

    “我住以哲卧室,你住我的。”他走开。

    望著以战的背影,明柔眼中光芒连闪,她开始计算,怎样合自己在傅家站得更稳。

    三天之後,明柔搬到离深水湾傅家不远,离浅水湾可欣家更近的一幢新建的豪华大厦的十楼。

    房子早装修得美轮美奂,即使明柔也觉没甚麽可挑剔的。两个女工人和司机已等看她,她带著

    BB和护士住进去即可。

    “你每天来看我们?”她望著以战。

    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是。她知道他去公司上班,但

    ——他的态度和神情明显的与以前完全不同。他变化极大,认真说起来,好像已不是以战,只是一个外貌像他的人而已。

    她感觉到陌生和莫名的不安。

    是不是她离开这半年中间发生了甚麽事?

    休息几天,完全摆脱了时差,她让司机送她回傅家大屋。

    傅太刚念完经拜完佛出来。

    “妈咪,我来陪你。”明柔笑脸迎人。

    “BB

    呢?不带他一起?”

    “护士看著,她对孩子极好。”她非常殷勤。

    “妈咪想做甚麽?我陪。”

    “约好可欣,她中午来陪我去庙里吃斋。”傅太轻描淡写。

    “你可以一起去。”

    “可欣不上班吗?”

    “自己公司,无所谓。”

    “以後有我,我可以陪你。”

    “好。不过这些日子可欣陪惯了,若不是她,我不知道怎麽捱过来的。”傅太是老实人。心中有甚么话就说甚麽。“这辈子我们傅家都欠了她的情。”

    “不要这麽想,她不会介意的。”明柔十分妒忌,傅太从来没对她这麽好,这麽亲过,她连孙儿都替傅家生了。“何况——”

    傅太望看她,等著她说下文。

    “何况——”明柔眼珠一转。

    “可欣还年轻,以後总要结婚。”

    立刻,傅太脸色大变,这是她从未想到的问题,她以为可欣是以哲的未婚妻!是她的女儿,是傅家的一分子,就一生一世。

    傅太从来没想过,可欣将来可能结婚,和另一个男人,从此离她而去。

    失去了以哲,怎能再失去可欣?可欣就是以哲,以哲就是可欣

    ——

    突然间,她号啕大哭起来。

    明柔也没想到,一句普通的话会有这样的後果,看傅太的样子,她手足无措,一筹莫展。工人们也闻声跑出来,吓得目瞪口呆,平日专服侍傅太的四姐最机警,立刻打电话通知以战和可欣,工人们都知道,只有可欣来到,他们的女主人才能破涕为笑。

    二十分钟。以战和可欣神色张皇的回来。

    “妈咪,发生了甚麽事?”以战心惊胆战的抱著傅太。

    “明柔,你说。”

    明柔知道这场祸事是她惹起的,後悔又懊恼。在傅太心中,明显她不及可欣。而且——叫她从何说起呢?

    “妈咪。”可欣轻柔的拥著傅太,并缓缓的轻拍她背脊。

    “不会有甚麽事,我们都在,你可以放心,我们都陪你。”

    傅太一把紧握著可欣的手,哭叫著。

    “以後你会结婚,嫁给另外的男人。”她说得伤心断肠,可怜兮兮。

    “那我怎么办?”

    以战责备的看明柔一眼,一定是明柔说的,他知道。

    明柔赌气的轻哼一声,没有言语。

    她心里认为自己没说错!难道不是这样?可欣会一辈子不嫁?

    “妈咪。”可欣的泪水如珍珠断线。这话也今她伤感伤心,她从未考虑过!但这是不需要想的,以哲之後,还有哪一个男人能令她动心。何况,她还有心吗?“你放心,我发誓一辈子陪你,绝对不会结婚,真的。”

    她说得这麽坚决肯定,说得这麽义无反顾,这麽深情真挚,今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明柔都十分动容。尤其以战,他用不能置信又彷佛惊喜交集的眼光瞪著可欣——然後,又黯然神伤,垂下头去。

    “真的?!你说的可是真话?!”

    “别只是骗我老太婆开心,嗄?”傅太泪眼模糊,大喜过望。

    “我——从来没想过,但我知道。除了以哲,我不会再跟任何男人一起,他们不是他。”她的话坚定无比。

    傅太紧抱著她又哭又笑,总算平静下来。

    “你还要去吃斋吗?”可欣问。

    “不去不去,你们都回来,我就不去了。”傅太说:

    “有你们陪看就好。”

    明柔言不发的坐在一边,她知道今天撞了板,想讨好而适得其反,怒气只能往肚子里压。眼前的人都不能得罪,傅太固然惹不得,她的另一半——即使生了儿子,她也并不能恃宠生骄,他对儿子决不如想象中的热情,无法母凭子贵。至於可欣——怒气变成怨气,自己哪点比不上她?

    勉强陪他们吃完中饭,立刻回浅水湾的家,她必须想个甚麽法子扭转劣势。

    下午,可欣没再回公司,她绝对不是热中事业名利的女人,也许本身已拥有,不需要再争再抢,所以显得特别潇洒淡定,那是一般女人穷一生之力也学不来的。

    她没有与明柔

    “比”的意思,她也觉得博太对她愈好,会愈给她带来麻烦。但人与人之间感情是极微妙的,傅太对她如珠如宝,比亲生的更亲,她也真当傅太是妈咪,她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是极自然形成,没有人刻意去做。当然,以哲的逝去也是今她们更好的原因。

    “可欣,你真的不会结婚?”傅太还是不放心。

    “没有可能。”可欣笑得凄清。

    “我来到世界上大概只为以哲,我不肯定前世来生的事,只觉得我是为他来走一遭。你放心。”

    “不是阿强不好,只是——阿康的确是我心头肉,他的走真令我痛不欲生,还好有你,否则我相信捱不过来。”

    “以战和明柔都爱你,甚至周中坚——”

    “中坚那个孩子喜欢你。我看得出。”傅太并不笨。

    “你知道吗?我妒忌。”

    “不可能的。他不是以哲。”

    “以後我会放心,我已知道你心意。”傅太握看她手。

    “你是傅家女儿,我要令它正式。”

    傅太把正式收可欣为女儿的事告诉以战,以战沉默半晌。

    “你问过她父母吗?”他问。

    “想来他们不会反对,他们也清楚可欣与阿康的感情,怎会反对。”

    “但是——”以战语气认真又慎重。

    “三年之内我始终认为不宜办喜事。”

    “我又不是收契女,是认她作正式女儿。”傅太不满。

    “你太古板守旧。”

    以战望著她一阵欲言又止,有难言之隐似的,神色令人不懂。

    “你想说甚麽尽管说,我心急让她变成我女儿,我可以正式要求她遵守诺言。”

    “诺言?”

    “她说过永不结婚,只认定阿康。”

    “这很不道德,哪有要求一个年轻女人守一辈子寡?”

    “她自己答应我的。”傅太眼眶红了。

    “我不想再失去她,在我心中她就是阿康。”

    “妈咪——”以战脸上一抹暗红。

    “这件事对我最重要,你想办法替我办妥,不论用甚麽方法。”她命今。

    “但是——”

    “不要推,我要可欣正式成为传家人。”傅太执意。

    “相信阿康泉下有知也会高兴。”

    “明柔、BB加上我还不够吗?”以战说。

    傅太望著她神色凝重的儿子,摇摇头。

    “我觉得——有了可欣,傅家才算完整。”

    以战终於不再言语,只是他也没表示同意或不同意。

    下班後,以战去浅水湾明柔的新家去看她和儿子。

    “甚麽事令你愁眉苦脸?从我美国回来後你从来没笑过。”明柔十分不满。

    以战不作声,沉默以对。

    “以哲已去世九个多月,你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她再说。

    “不要谈我。”他说。语气不冷不热。

    “小BB怎样?”

    “你可以自己进去看。”她摇头。

    “儿子你有一半,请多关心些。”

    以战慢慢走进婴儿室,护士立刻退到一边,他看见沉睡的儿子。

    儿子其实并不像父亲,至少百分之九十像明柔。当初她说一人像一半是故意令他开心。他伸手轻抚他的小脸儿,嫩嫩滑滑的,心中一痛,眼泪随之垂下。

    “你——”明柔很意外,看儿子为甚麽流泪?

    他转身退出,一句话也不说。

    “为甚麽?”她不安的望著他残留的泪痕。

    摇摇头,无法回答她自己矛盾复杂的心态。

    “以战,我一定要工作,家里实在太闷,我几乎发疯。”她要求。

    “妈咪希望你以BB为重。”

    “BB

    一点也不需要我,我连抱都抱不好,护士就够了。”她极不服气。“守在家里我就像个废人。”

    “请再忍耐一段时间。”他说。

    “多久呢?”她开始发脾气。

    “总叫我忍,你好像变了另一个人,说话请呀请的,客气得没当我是自己人,我完全不明白你在做什么,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儿子的妈咪。”

    “对不起。”他垂下头,不作任何解释。

    “明天,明天我就去公司,你给我安排办公室。”她不再妥协。

    “明柔——”

    “我已经受够了。”她大声叫嚷。

    “回来後既不准我住祖屋又不许我进公司工作,你到底想把我怎样?是不是你不再爱我?以前你完全不是这样的。”

    他脸上有轻微的痉挛,好像挣扎得厉害。

    “你亲眼看见发生右我们家的剧变,到现在我还不能完全平复,今你委屈处——请原谅我,以後——我会补偿。”

    “不要以後补偿,明天我要上班。”她说得斩钉截铁。

    “明天。”

    他深深的吸一口气。

    “你想做甚麽工作?”

    “你的助手,至少副总经理,我的职位不能比可欣低。”她似胸有成竹。

    “不。周中坚是副总经理。”以战说。

    “可以加多一个副总经理,公司是你的,职位想怎麽加都行。”明柔嚷道。

    “公司是我们兄弟的,我和以哲。”他正色说。

    “公司是上市公司,还有许多小股东。”

    “我不相信这点主意你都作不了。”

    “不行。”他肯定的说:

    “加一个副总经理一定要董事会同意。”

    “你们兄弟握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股权,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样吧!你做我的私人助理?”他无奈的望著她。他和她中间始终保持一个距离。“或帮周中坚也行。”

    “不做助理。”她不肯妥协。

    “我要独当一面,像可欣一样的位置。”

    “让我计画一下——”

    “不。明天,明天我一定回公司。”她紧紧的盯着他。

    “以哲出事之後我一直都任你安排,不结婚,去三藩市生

    BB,住在这儿。现在我决定按排自己。”

    ——

    ︵、,、。、、二︵」——一口*土可升日非,我需要自规。

    ““后天。后天你来,至少给我一天时间安排,我需要时间。”

    “好。”她展开胜利的笑容。

    “後天我才去。希望你给我满意的安排。”

    以战以陪母亲为理由,没有留在明柔那儿吃晚饭。回到家里,看见可欣和周中坚都在。他把明柔的要求提出来商量。

    “如果她喜欢,我的位署让给她。”中坚立刻反应。

    “我是来帮‘傅氏’的,随便甚麽职位无所谓,只要不减我薪水。”

    他爽朗地半开玩笑。

    “不行。”以战立刻说:

    “她做不到你的工作。”

    “为甚麽她一定要工作?”傅太问。

    以战的视线迅速的掠过可欣,沉默不语。

    “或者让她管投资部门?”中坚说。

    “她能力不错,但投资部责任太重,现在的总监做得很好,不能换。”以战否定。

    可欣微微移动一下,以战那迅速掠过的一眼她已敏感的接收到。

    “我想——我的位置让给她最合适。”

    可欣轻咳一声。

    “她的身分也应该管这部门。”

    “可欣——”傅太叫。

    以战眼睛一亮,他彷佛想到甚麽。

    “我做什麽都可以,甚至我回爸爸公司,”可欣坦然微笑。

    “我知道以战为难。”

    “不——”以战想解释甚麽,又停住。

    “这样可好?我们合掌现在我的职务,”中坚兴致勃勃。

    “我们合作。”

    “或者——”以战又看可欣一眼。

    “你肯委屈做我的助理?”

    “完全不委屈,”可欣露出难见的微笑。

    “我就做你助手。”

    她处理得极好,不著痕迹的推翻了中坚的提议,令他不会尴尬。

    “那不一定是轻松的工作。”以战今夜特别对她多说了几句话。

    “保证我不偷懒。”她又笑一下。

    事情就这麽轻松愉快的决定了,而且有种感觉。皆大欢喜。

    明柔第一天坐进原本以哲也是可欣的办公室,她为自己订了许多花,又把写字台搬了方向,令气象焕然一新。

    她让原有的秘书跟可欣走,自己另选了一个新秘书。才进公司,她就以一副老板娘的姿态出现,架子、派头十足。

    她要求传太重新派厨子来公司做午餐,像以前一样只服侍他们四个人。她要求司机随时待命,接送她去洗头、逛街购物或见朋友。她还要求以战另派一个社交秘书。

    “社交秘书?港督才有。”以战啼笑皆非。

    “以後我代表公司出席所有大小应酬派对,社交秘书绝对需要。”

    “通常都由我或中坚出席社交应酬。”

    “以後我负责。”她给以战一个甜蜜笑容。

    “相信我会做得比你们出色。”

    “暂时——还不能以傅以战夫人之名出现。”以战要求。

    “可以,”她立刻答应。

    “我以丁明柔小姐的身分出现,你不介意吧。”

    “公司其实没有那麽多应酬。”

    一以後会很多,我保证。

    ““如果这样,你为甚麽不做公关总监?”

    “我喜欢管财务。”她说。

    从开始到

    “傅氏”上班後,明柔表现得如鱼得水,不再为小事再烦扰以战。她真的开始有很多应酬,很晚才回家,儿子交给护士,有时傅太或以战去她那儿探

    BB,总碰不到她面。

    她的照片也开始出现在一些中英文的社交杂志,或八卦周刊上。她为此十分自得,严然城中社交名人。

    以战不制止也不管束她,在公司在家里,她有很大的自由度,只是,他永不陪她参加应酬,说是没兴趣。

    其他的人

    ——包括以战、可欣、中坚都默默的站在工作岗位上,做他们应做的事。

    生活还是像从前一样过,平稳、踏实而低调,除了失去的以哲,那永恒的痛。

    匆匆一年,已是以哲去世的周年忌辰。

    大清早,天刚亮,路上还没有甚麽行人,大厦垃圾工人还在辛勤工作,可欣已开车赶去以哲墓园,她要趁大家没来到前,对以哲讲些只有他俩才知的悄悄话。

    在墓地二十多码处她站定了,心中呼然而跳,因为她看见墓前站立一个酷耳以哲的人——当然不是以哲,是比她来得更早的以战。

    站在原地不再移动,心中有奇怪的念头,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以战。

    自从做了以战的助理,工作上的接触多了,她有个想法:其实自己根本分不出他们兄弟俩谁是谁!以前以为靠感觉可以,但现在知道,他们兄弟实在太像,像得连感觉都相近。以前——是对以战陌生的缘故。

    她开始有点怕接近以战,因为那太相似的

    “感觉”今她痛楚。

    以战到底不是以哲,这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弄错的。

    她站在一株树後,远远看见以战低看头,不知在自语或是沉思,久久,久久都不动。二十分钟他还是那个姿式,像生了根的树。

    有点著急,他不是要在那儿站一生一世吧?

    太阳的脸庞完全展现出来,逼人的热力也升高,细小的汗珠沁在可欣鼻尖。她已陪著以战站了起码一小时。

    以战这么早来是为甚麽?他刚陪傅太一起来,他们不是约好中午在庙里打斋念经吗?

    以战终於移动了,他缓缓转身,慢慢朝可欣走过来,不,他当然不是走向可欣,那是离开的唯一道路。

    他还是半垂着头,沉重而悲伤,无限心事的模样。经过可欣时,他突然停步,有感应似的转脸,与可欣的视线相遇。

    像受到极大的震动,他眼中光芒暴涨,身子不受控制的颤动看,伸出右手

    ——他是指著她?或是想捉住她——然後,霍然转身,大步冲出墓园。

    他竟是那样失态。

    可欣像从一个梦呓中醒来,刚才那一刹那,她几乎不能呼吸。以战的手虽离她还那麽远,却像可触及她的灵魂,令她内心天旋地转般,不能自已的悸动著。那感觉就像以前与以哲,可是他却是以战。

    老天!到底发生了甚麽事?一定有,她知道。看来,以战也知道。她

    ——是不是把以战当成了以哲,那个百分之九十五——不,可以说百分之一百相像的双生兄弟。

    她不想再往下想,那令她心惊胆战,但是

    ——她是不是爱上了以战?!

    是以战还是以哲?她完全迷糊了,站在以哲的墓前,她双手掩面失声哭泣。

    那是万万不能,她最怕发生的事,想不到

    ——想不到竟然真的出现,这——叫她以後再面对他们?

    心绪乱得一塌糊涂,完全不能思想的在墓前站了半小时,该是上班的时间!她开车回到公司。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以战,离开所有人,她被自己吓坏了,怎能发生这样的事?

    迅速打了一封辞职信,让秘书转交以战。也不通知任何人,她悄然而退。

    她这抉择是对的,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今她避免面临万劫不复之境。

    可欣躲在家里思索整天,只简单的对父母交代去旅行,就提著简便的行李离开,没说去处也没说时间。

    父母一向对她极信任,知道她能保护自己,放心让她上路。她只留下保证,一定按时报告自己行踪。

    她的离开没惊动任何人,一走了之、一了百了,还有甚麽比这更好的办法?

    首先发现的是傅太,她问以战。

    “可欣呢?怎麽不回我电话。”

    以战无言以对。中坚以怀疑的口吻说:

    “她两天没来上班。”

    “大小姐一定生病。”明柔笑。

    “娇生惯养,可能从来没这麽劳累过。”

    以战还是没作声,也没把可欣辞职的事告诉大家

    ——他大概永不会说出来。

    “你问过她父母吗?”明柔问。

    “没有。工人说她不在。”

    “让我打去问问。”中坚离开餐台。回来时神情诧异。

    “她母亲说她离开了香港。”

    “啊——”傅大反应最大,她睁大眼睛张大口,一副不能置信的骇然。

    “不可能,她离开香港不可能不告诉我。”

    “他们怎麽说?”明柔关心的问。

    “她去旅行。”中坚怀疑的。

    “没定目的地,也没定归期,只说会打电话回来。”

    “怎麽可能?”傅大目瞪口呆,泫然欲涕。

    “你们谁得罪了她?”

    中坚、明柔、傅太的视线都集中在以战的脸上,只见他漠然的脸上半丝表情也没有,只用手指轻抚著眉心。

    “你知道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