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十一)(2/2)

了啧啧有声,皱眉咕哝道:“怎么这样的?”

    那回大年三十晚上,赵珏在电话上笑道:“当然应当的——只要看那些会说中国话的外国人,会错在再想不到的地方。”

    他听了仿佛很意外。至少这上点她可以自慰。

    她这里离校园与市中心广场都近在咫尺。在马路上走着,恩娟忽道:“那汪嫱在纽约,还是很阔。”说着一笑。

    汪嫱是上海日据时代的名交际花。这话的弦外之音是人家至少落下一大笔钱。

    赵珏不大爱惜名声,甚至于因为丑小鸭时期过长,恨不得有点艳史给人家去讲。但理出自恩娟口中,这话仍旧十分刺耳。把她当什么人了?

    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说,她只似笑非笑的没接口。

    “姨妈没出来?”恩娟跟着她叫姨妈。

    “没有。你父亲有信没有?”

    恩娟黯然道:“我父亲给红卫兵打死了。他都八十多岁了。”

    这种事无法劝慰,赵珏只得说:“至少他晚年非常得意,说恩娟现在好得不得了,讲起来那高兴的神气——”

    但是这当然也就是他的死因——有几个儿女在美国,女儿又这样轰轰烈烈、飞黄腾达。死得这样惨,赵珏觉得抵补不了,说到末了声音微弱起来,缩住了口。

    恩娟锐利的看了她一眼,以为她心虚。虽然这话她一出大陆写信来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不是以为是她编造出来的,借花献佛拍马屁。也许因为他们父女一向感情不好,不相信他真是把女儿的成就引以为荣。

    这是第三次不信她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特别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