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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史 第五章 秦汉底道家(1/2)

    从《庄子》内容底复杂看来,自战国末年直到汉初,道家思想几乎浸润了各派。最反对道家底儒墨也接受了多少道家的思想。墨子一派底思想与道家底关系比较地浅,然在今本《亲士篇》里有“太上无败,其次败而有以成”和“大圣人者,事无辞也,物无违也,故能为天下器”,都有道家底口气。《礼记》底《中庸》、《礼运》等篇,《易经》底《象太《承传》、《系辞传》,也染着浓厚的道家色彩。《苟子》底《天论》显是道家的思想;《解蔽》底“至人”,《礼论》底“太一”,都是道家的名词。即如性恶论也与道家思想有关。《渔父》底八疵四患,也暗示人性本恶底意思。法家底排斥仁义,以人为势利和私欲底奴隶,也是从道家思想而来,所差底只将道家虚静无为底消极观念转而为积极的治世术而且。《韩非子·主道篇》底“道在不可见,用在不可知,虚静无事,以暗见疵。见而不见,闻而不闻,知而不知”,是从《老子》十四章“不见”、“不闻”、“不知”所转出来底治术。又《扬权篇》及《吕氏春秋·审分览·君守篇》所用底都是道家术语底法家化。《审分览·任数篇》所出申不害底话:“何以知其聋?以其耳之聪也。何以知其盲?以其目之明也。何以知其狂?以其言之当也。放日:去听无以闻则聪;去视无以见则明;去智无以知则公。去三者不任,则治;三者任,则乱。”这明是道家思想。汉代儒法结合,而道家又包容法家,所以汉儒多染黄老色彩。甚至名家也附在道家化的法家里头,而被称为“刑名之学”,或刑名法术之学。

    战国末年道家思想非常普遍,因为这种乱世哲学很适宜于当时底情境。那时道家底著作思想必很多,其思想底断片如今散见于《吕氏春秋》里头。到汉初淮南王乃集成一部系统的书名《鸿烈》。从这两部可以略窥当时道家思想底大概。

    甲《吕氏春秋》及养生说

    技记·目不韦传》载不韦为阳翟大贾,秦太子政立,尊他为相国,号称仲父。当时魏有信陵君,楚有着申君,赵有平原君,齐有孟尝君,都以下士纳客相倾。吕不韦以秦底强而不能礼贤下士为耻,于是也招致食客三千人。又因为当时诸侯所养底士多著书布于天下,不韦便使他底客人各著所闻,以为八览、六论、十二纪二十余万言,包罗天地万物古今底事情,名曰《吕氏春秋》。书成,不韦把它陈列在咸阳市上,悬千金于其上,说如有增损书中一字者给千金,至终没有人能够改易它。太史公亦称这书为相览》。事实上,这书是当时知识学说底总述,有些只是前人著作底节录,故《艺文志》把它列人杂家。书中记德墨道三家底学说特多,具道家思想底为《先识览》底《蔡微》,《审分览》底《君守》、《知度》、《不二人《执一》,《审应览》底《精谕》,《似顺论》底《有度人《分职》等篇。这书底编纂时期,在十二纪末篇《序意》里有“维秦八年,岁在帮滩”厢记载,注说“八年,秦始是即位八年也,岁在申,名沼滩”,可知现在的本子与目不韦当时所江底本子差不多。十二月组恐怕比《礼记》底《月令》还要早。卢文强说:“《玉海》云《书目》是书凡百六十篇。今书篇数与书目同,然《序意》旧不人数,则尚少一篇。此书分篇极为整齐:十二纪,纪各五篇;六论,论各六篇;八览,览当各八篇。今第一览止七篇,正少一。考《序意》本明十二纪之义,乃本忽载豫让一事,与序意不类。且旧校云,一作《廉孝》,与此篇更无涉,即豫让亦难专有其名,因疑《序意》之后半篇俄空焉。别有所谓《廉孝》者,其前半篇亦简脱,后人遂强相附合,并《序意》为一篇,以补总数之缺。然《序意》篇首无‘六日’二字,后人于目中专辄加之,以求合其数,而不知其迹有难掩也。”这书底脱漏在这一点上最显。其次如《有始览·应同》说五德恐怕是汉人所增改。此外改窜底痕迹极微,可以看为吕氏原本。

    儒、墨、法都是经世底法术,道只在自己生活底调护,所以在战国时代道家有“养生”、“贵生”、“全生”、“卫生”等名词,对于自己生活底调护至终分出两条路,一是纵性,一是尊生。如杨朱一流底思想是纵性底一条路。这是要人反到禽兽式的生活,肯定满足**的和感官的欲求是人生底自然状态。生活无它,享乐而已。这种风气在战国时代最盛。当时以这说法为“全生之说”。这当然与伦理和法治思想相违,故为儒、墨。法诸家所攻击。如《管子·立政论》说:“全生之说胜,则廉耻不立。”是怕人人纵欲妄行,男女无别,反于禽兽,以致礼义廉耻不能存立,人君无以自守。尊生底思想却不主张放纵性情,是对于既得底生命加意调护,使得尽其天年。当时以尽天年为寿,即如病死也是横死,故人当尽力调摄身体,享乐不可过度,然后可以免除病患。尊生底意义,简单地说便是长生主义。《孟春纪·重已》说:“世之人主,责人,无贤不肖,莫不欲长生久视,而日逆其生,欲之何益?凡生之长也,顺之也。使生木顺者,欲也。故圣人必先适欲。室大则多阴,台商则多阳,多阴则蹑,多阳则瘦,此阴阳不适之患也。是故先王不处大室,不为高台,味不众珍,衣不件热。蝉热则理塞,理塞则气不达。味众珍则胃充,胃充则中大勒,中大轨而气不达。以此长生,可得乎?昔先王之为苑困园池也,足以观望劳形而已矣;其为宫室台树也,足以辟燥湿而已矣;其为舆马衣裘也,足以追身暖滚而已矣;其为饮食甜酸也,足以适味充虚而已矣;其为声色音乐也,足以安性自娱而已矣。五者,圣王之所以养性也。非好检而恶费也,节平性也。”死是不可免的事实,圣人所要底是“终其寿,全其天”,使身心舒适,**有节,然后可以得寿。《孟春纪·本生》说:“人之性寿,物者拍之,故不得寿。物也者,所以养性也,非所以性养也。今世之人惑者多以性养物,则不知轻重也。……是故圣人之于声色滋味也,利于性则取之,害于性则舍之,此全性之道也。世之责富者,其于声色滋味也,多惑者日夜求幸而得之则遁焉。遁焉,性恶得不伤?万人操弓,其射一招,招无不中;万物章章,以害一生,生无不伤,以便一生,生无不长。故圣人之制万物也,以全其天也。天全则神和矣,目明矣,耳聪矣,鼻臭矣,口敏矣,三百六十节皆通利矣。此人者,不言而信,不谋而当,不虚而得,精通乎天地,神覆乎宇宙。其于物,无不受也,无不裹也,若天地然。上为天子而不骄,下为匹夫而不惜,此之谓全德之人。资富而不知道,适足以为患,不如贫贱。贫贱之致物也难,虽欲过之奚由?出则以车,入则以辇,务以自佚,命之口招慨之机;肥肉厚酒,务以自强,命之日烂肠之食;靡曼皓齿,郑卫之音,务以自乐,命之日伐性之斧。三患者,资富之所致也,故古之人有不肯贵富者矣,由重生故也。”又《仲春纪·贵生》引子华子说:“全生为上,亏生次之,死次之,迫生为下。故所谓尊生者,全生之谓。所谓全生者,六欲皆得其宜也。所谓亏生者,六欲分得其宜也。亏生则于其尊之者薄矣。其亏弥甚者也,其尊弥薄。所谓死者,无有所以知复其本生也。所谓迫生者,六欲莫得其宜也,皆获其所甚恶者,服是也,辱是也。辱莫大于不义,故不义,迫生也。而迫生非独不义也。放日迫生不若死。”这里分生活底等为四。六欲,注解作生死耳目口鼻之欲。生固然是欲;感官底享受也是欲;死有为义底死,有为生无乐趣而自杀底死,亦可以看为一种欲。故六欲皆得其直,是不贪死,不慕死,不纵情于声色滋味。尊生须舍去功名富贵,因为这些给人伤生底机缘很大。在战国时代上流社会底物质享受很丰富,所以有这种反响。

    由于等生底理想,进而求生命在身体里所托底根本。知养生底必然要知道怎样保护生命底元素。《季春纪·尽数》说:“天生阴阳,寒暑燥湿,四时之化,万物之变,莫不为利,莫不为害。圣人察阴阳之宜,辨万物之利以便生,故精神安乎形,而年寿得长焉。长也者,非短而续之也,毕其数也。毕数之务,在乎去害。何谓去害?大甘、大酸、大苦、大辛、大威,五者充形,则生害矣。大喜、大怒、大忧、大恐、大哀,五者接神,则生害矣。大寒、大热、大燥、大湿、大风、大霖、大雾,七者动精,则生害矣。故凡养生,莫若知本。知本则疾无由至矣。”中国古代所推想底生命元素是形、神、精。形是**,神是情感,精是环境。生命底维持在乎精气与形气底流动,故说“形不动则精不流,精不流则气郁”。《待君览·达郁》也说:“病之留,恶之生也,精气郁也。”气是合形神精而成底生命体。古人常以气息为生命,《庄子·秋水》以气为从阴阳受得。分开可以说形气。神气、精气。人受阴阳底气才能生存,故《管子·枢言》说:“有气则生,无气则死。”《季春纪·先已》说:“精气日新,邪气尽去,及其天年,此之谓真人。”当时底儒家好像不讲气,而讲神、命。心或性。《苟子·无论》说:“形具而神生,好恶喜怒哀乐藏焉。”在《苟子·正名》里底心与神同意。心有两个意义:一是官感底主宰,一是情感底元首,也称为神。从心生出性情,如《正名》说:“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生之和所生,情合感应,不事而自然,谓之性。性之好恶喜怒哀乐,谓之情。”此“生之所以然’便是《中庸》底“天命”。在《苟子·修身》虽有“扁善之度,以治气养生,则后彭祖”底文句,但这是用道家底辞和思想,不能看为纯儒家的话。儒家所重底是养心,存心养性,或治心底方法,与养生底思想没有什么因缘。

    养生底方法,总一句话说,便是避免情底激动和气底受害。由此一变而为调和身心,使生活安适底全生长寿思想。榆县纪·适音》说:“乐之务在于和心。和心在于行适。夫乐有适,心亦有适。人之**寿而恶夭,欲安而恶危,欲荣而恶辱,欲逸而恶劳。四欲得,四恶除,则心适矣。四欲之得也,在于胜理。胜理以治身,则生全,生全则寿长矣。”田骄与庄子底齐物论到这时变为不害自然的身心,生命延长到得着知能如天地底理想。《仲春纪·**》说:“古人得道者,生以长寿,声色滋味,能久乐之”,人能体道、无欲,像天一样,故能长寿,寿长然后可以久乐。《季春纪·论人》说:“适耳目,节嗜欲,释智谋,去巧故,而游意乎无穷之欢,事心乎自然之涂。若此,则无以害其天矣。无以害其天则知精。知精则知神。知神之谓得一。凡被万物,得一后成。故知一,则应物变化,阔大渊深,不可测也;德行昭美,比于日月,不可息也;豪土时之,远方来宾,不可塞也;意气宣通,无所束缚,不可收也。故知知一则复归于朴:嗜欲易足,取养节薄,不可得也;离世自乐,中情洁白,不可量也;成不能惧,严不能恐,不可眼也。故知知一则可动作当务,与时周旋,不可极也;举错以数,取与遵理,不可惑也;言无遗者,集肌肤,不可革也;谗人困穷,贤者遂兴,不可匿也。故知知一则若天地然,则何事之不胜,何物之不应?”能够得一,就可以应任一切,什么欲、什么病都不能侵害,寿命自然也可以长久得像天地一样。从长寿思想生出彭祖、乔松底放事冲进而为不死药底寻求,唱不死之道底结果便助长了神仙底思想。

    乙 《淮南子》及阴阳五行说

    淮南子刘安是汉高祖底孙,父为淮南厉王刘长。文帝封安于淮南,使袭文爵。安好读书、鼓琴,不喜田猎,得百姓爱戴;又广延宾客,招致方术之士数千人。其中以苏飞、李尚、左吴、田田、雷被、毛被、伍被、晋昌八人为最著。这八人又称八公,今安徽寿县底八公山,《水经注·肥水》说山上有刘安庙,庙中有安及八士底像,庙前有碑,为齐永明十年所建。八公之外,还有大山、小山之徒。刘安与诸人讲论道德,总统仁义,而著《鸿烈解》。书底主旨近于老子底淡泊无为,蹈虚守静。号为“鸿烈”,鸿是大,烈是明底意思,刘向校定,名之为潍南太《汉书》说淮南王有《内书》二十一篇,外书三十三篇,忡书》八卷。《外书》与《中书》已亡,今存《内书介十一篇。这书与《庄子》有密切关系,今本《庄子》底纂集或者也是成于刘安宾客底手。《淮南》卷末底《要略》把全书各篇底大意总括起来说明其内容。现在把各篇底要旨抄录在底下。

    《原道》者:虚牟**,混炖万物,象太一之容,测窈冥之深,以翔虚无之效;托小以苞大,守约以治广,使人知先后之祸福,动静之利害,诚通其志,浩然可以大观矣。欲一言而席,则尊天而保真;欲再言而通,则贱物而贵身;欲参言而突,则外物而反情。执其大指以内治五藏,截港肌肤,被服法则,而与之终身,所以应待万方,览耦百变也。

    若转丸掌中,足以自乐也。

    《做真》者:穷逐始终之化,赢坪有无之精,离别万物之变,合同死生之形,使人遗物反已,审人仁义之间,通同异之理,观至德之统,知变化之纪,说符元妙之中,通回造化之母也。

    《天文》者:所以和阴阳之气,理日月之光,节开塞之时,列星辰之行,知逆顺之变,避忌讳之殃,顺时运之应,法五神之常,使人有以仰天承顺而不乱其常者也。

    《地形》者:所以穷南北之修,极东西之广,经山陵之形,区川谷之居,明万物之主,知生类之众,列山渊之数,规远近之路,使人通回周备,不可动以物,不可惊以怪者也。

    《时则》者:所以上因天时,下尽地力,据度行当,合诸入则,形十二节,以为法式,终而复始,转于无极,因循仿依,以知祸福,操告开塞,各有龙忌,发号施令,以对教期,使君人者知所以从事。

    《览冥》者:所以言至精之通九天也,至微之论无形也;纯粹之入至清也,昭昭之通冥冥也。乃始揽物引类,览取桥掇,浸想宵类,物之可以喻意象形者,乃以穿通窘滞,决该变塞,引人之意,系之无极。乃以明物类之感,同气之应,阴阳之合,形坷之朕,所以令人远视博见者也。

    《精神》者:所以原本人之所由生,而晓席其形骸九窍取象与天合同,其血气与雷霆风雨比类,其喜怒与昼宵寒暑并明。审死生之分,别同异之迹,节动静之机,以反其性命之宗,所以使人爱养其精神,抚静其魂魄,不以物易已,而坚守虚无之宅者也。

    《本经》者:所以明大圣之德,通维初之道,坪衰世古今之变,以褒先世之隆盛,而贬末世之曲政也。所以使人黜耳目之聪明,精神之感动,博流通之规,节养性之和,分帝王之操,列小大之差者也。

    《主术》者:君人之事也,所以因作任督责,使群臣各尽其能也。明摄权操柄以制群下,提名责实,考之参伍,所以使人主秉数持要不妄喜怒也。其数直施正邪,外私而立公,使百官条通而辐揍,各务其业,人致其功,此主术之明也。

    《谬称》者:破碎道德之论,差次仁义之分,略杂人间之事,总同乎神明之德,假象取耦,以相譬喻,断短为节,以应小具,所以曲说攻论,应感而不匾者也。

    《齐俗》者:所以一群生之短修,同九夷之风气,通古今之论,贯万物之理,财制礼义之宜,摩画人事之终始者也。

    《道应》者:揽掇遂事之踪,追观往古之迹,察祸福利害之反,考验乎老庄之术,而以合得失之势者也。

    《已论》者:所以箴缕煤级之间,微辞倪锅之那也。接控直施,以推本朴,而非见得失之变,利病之反,所以使人不妄没于势利,不诱惑于事态,有符矿晚,兼稽时势之变,而与化推移者也。

    《诠言》者:所以譬类人事之指,解喻治乱之体也。差择微言之吵,诠以至理之文,而补缝过失之阔者也。

    《兵略》者:所以明战胜攻取之数,形机之势,诈话之变,体因循之道,操持后之论也。所以知战阵分争之非道不行也,知攻取坚守之非德不强也。诚明其意,进退左右无所失,击危乘势以为资,清静以为常,避实就虚,若驱群羊,此所以言兵也。

    《说山人《说林》者:所以窍窕穿凿百事之墓遏,而通行贯扁万物之婆塞者也。假譬取象,异类殊形,以领理人事之意,解堕结细,说捍搏国,而以明事坏事者也。

    《人间》者:所以观祸福之变,察利害之反,钻脉得失之迹,标举终始之坛也。分别百事之微,敷陈存亡之机,使人知祸之为福,亡之为得,成之为政,利之为害也。诚喻至意,则有以倾侧堰仰世俗之间而无伤乎谗贼螫毒者也。

    《修务》者:所以为人之于道未淹,味论未深,见其文辞,反之以清静为常,恬淡为本,则懈堕分学,纵欲适情,欲以偷自佚而塞于大道也。今天征者无忧,圣人亦无忧;圣人无忧,和以德也;狂者无忧,不知祸福也。故通而无为也,与塞而无为也同,其无为则同,其所以无为则异。

    故为之浮称流说其所以能听,所以使学者事事以自几也。

    《泰族》者:根八极,能高崇,上明三光,下和水土,经古分之道,治伦理之序,总万方之指而归之一本,以经纬治道,纪纲王事。乃原心术,理性情,以论清平之灵,澄彻神明之精,以与天和相婴薄,所以览五帝三王,惊天气,抱天心,执中含和,德形于内。以著凝天地,发起阴阳,序四时,正流方,接之斯宁,推之斯行。乃以陶冶万物,游化群生,唱而和,动而随,四海之内一心同归。故景星见,祥风至,黄龙下,凤巢列树,磷止郊野。德不内形,而行其法藉专用制度,神扶弗应,福祥不归,四海不宾,兆民弗化,故德形于内,治之大本。此《鸿烈》之《泰族》也。

    以上是今本《鸿烈》底大意。说二十一篇,实际只二十篇,因为末篇《要略》不过是前二十篇底提要而且。《要略》在后段也说:“故著书二十篇,则天地之理究矣,人间之事接矣,帝王之道备矣。”这里可以看出《淮南子》底内容很广泛,几乎是战国至汉话派思想底总汇。《天文训》与《时则训》主于阴阳家底学说。《地形圳》与形方家底说法。《主术训》折衷法家、名家底见解。《缨称训》是儒家底,与子思底思想很相同。《修务训》与《齐俗训》取农家之言。《兵略训》为兵家之言。以上几篇与其它诸篇底中心思想为道家底。汉初一般道家多以黄老并称,而《淮南》独尊老庄,可以看这书是传老庄思想底正宗。老在并称初见于《淮南子·要略训》在《道应训》上底话,而《道应训》底内容又与《韩非》底《喻老》很相近,想是《道德经》古注底一种。在《淮南子》里引证《道德经》及《庄子》为立论根据底地方很多,又可见作者是传老庄思想底。《原道训》底主张全出于《庄子》:其尊天保真,是庄子底根本学说;贱物贵身,是《在肴》等篇底意思;外物反情是刻意、缮性等篇底主张。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