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镜内对视(1/2)

    镜内对视

    那真是一幅绝妙的图画,或者说是一个生动的镜头:麝月坐在梳妆匣前,卸去钗钏,打开头发,宝玉站在她身后,拿篦子给她一一地梳篦。

    本是宁静的二人世界,忽然晴雯跑了进来。晴雯是跟人耍钱输了,回来取钱好去捞本。见此情景,立刻尖牙利齿地讥讽:“哦,交杯盏还没吃,倒上头了。”宝玉忙表示也可为她篦头,晴雯说:“我没那么大福。”拿完钱摔帘子出屋了。

    于是宝玉和麝月就在镜内相视,宝玉笑对镜中的麝月说:“满屋里就只是他磨牙。”麝月忙向镜中摆手,宝玉会意。果然晴雯掀帘子进来,不满发问:“我怎么磨牙了?咱们倒得说说。”麝月笑道:“你去你的吧,又来问人了。”晴雯又斗了两句嘴,才一径跑去接着玩耍。然后场面复归于宁静。

    麝月在宝玉身边,“公然又是一个袭人”。书里写道,一次宝玉雨中回到怡红院,因为丫头们没有及时开门,门开后,宝玉任性地一脚踹去,万没想到踢中的是袭人,袭人“不觉将素日想着后来争荣夸耀之心尽皆灰了”,这说明袭人是有明确的人生目标的,就是当上宝玉的第一姨娘,并以此来“争荣夸耀”。麝月显然并没有这样的人生目标,她之像袭人,是可以在袭人缺位的情况下替代袭人,桅玉的世俗生活提供避免微嫌小弊的技术性支撑罢了。

    从书里描写看,袭人尽管性格温柔和顺,气质似桂如兰,论姿色却绝非一流,麝月就更平庸一些。虽然书里也有几次写出袭人的嘴不让人,也写到麝月出面去说退芳官干娘的无理取闹,呈现出她们性格中有棱角的一面。但总体而言,她们还是属于圆润型性格,不像晴雯那么爆炭般火辣、剪锥般尖刻,也不像芳官那么浪漫任性。

    在晴雯被撵逐后,宝玉难以自持,袭人这样劝解:“太太只嫌他生的太好了,未免轻佻些,在太太是深知这样的美人似的人必不安静,所以恨嫌他,像我们这粗粗笨笨的倒好。”

    袭人说自己“粗粗笨笨”,把麝月也包括进去,称“我们”,倒未必是虚伪的谦词。从封建主子的角度看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