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粉
戴轻芬问我:什么叫牵一发动全身?
我说:就是拔你一根儿毛儿,你全身都疼。
戴轻芬拔了我一根头发,我不为所动。
戴轻芬又问:为什么拔你一根儿毛儿,你不疼,也不动全身?
我说:因为我轻如鸿毛。
戴轻芬在一家娱乐公司负责企化宣传,就是我们常说的女企宣那种。23岁的戴轻芬日日周旋于生猛的歌星大腕,夜夜追问自己憔悴的内心。
那一夜,飘雨时节,我们相约“燕尾蝶”,一直喝到寂寞梧桐深院想离别,感到人生已迫在眉睫,江山已陷入桃花劫,夜色已冻僵太阳穴。
戴轻芬:我真不知道自己每天都在干吗?
我说:就算知道自己每天干吗,不还得该干吗干吗。
在三里屯汽配一条街的“燕尾蝶”酒吧,戴轻芬举杯问苍穹:今夜能否豪气如虹?
我亦举杯迎秋风:此刻情愿患难与共。
戴轻芬:云对雨,雪对风。
大仙:晚照对晴空。
戴轻芬: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
大仙:三尺剑,六钧弓。
戴轻芬:岭北对江东。
大仙:人间清暑殿。
戴轻芬:天上广寒宫。
148大仙:两岸晓烟杨柳绿。
戴轻芬:一园春雨杏花红。
大仙: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
戴轻芬: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
我说:真是门当户对。
戴轻芬:珠联璧合。
我说:今宵最易魂销,我特想让你展示罗带轻分的轻功。
戴轻芬:对不起,我用不起罗带,我连皮带都不用。
雨飘之秋夜,淑女之眉睫,微醺之风月,仓皇之落叶。
“燕尾蝶”酒吧正播放意大利意象爱情片《云上的日子》,戴轻芬的云鬓荡起了轻烟。
花褪残红,戴轻芬的面颊正褪下“蜜丝佛陀”的残妆,她用纸巾轻轻擦拭……苏菲 · 玛索飘向云涯,我与戴轻芬飘进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