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月五日《解放日报》的《朝花》副刊上读到陈诏同志为《上海竹枝词》呼吁出
版的文章,感到有些郁闷。现在做文史研究工作的人不算少,有些人做专题研究,有些
人做文献编纂,同样都是有效益的文化工作。但是他们的工作成果,绝大部分都无法出
版问世。这一现象,在最近四五年来,日益明显突出。难道真是经济改革愈成功,文化
水平愈低落吗?
川沙的顾炳权同志,我认识他已十多年了。最初,他在业余时间,对词学有兴趣。
他埋头苦干了几年,编了一部《词律补遗》。这是补万红友《词律》中所收词调名之遗。
他把两厚册油印原稿送来给我看,希望我帮助他介绍出版。我佩服他收罗之广,考核之
精,但是,我对他说:“这部书没有出版的希望,因为它没有实用价值。即使对研究词
学的极少数人,它也只是偶尔提供检索的一部备而不用的书。目前的出版家,决不愿意
承担出版。”
顾炳权同志把原稿藏起,转移兴趣,忽然对竹枝词热心起来了。他在编《川沙县志》,
利用搜集本县文献的机会,很容易收集到川沙竹枝词。他来问我:“这个工作有没有意
义?”
我立刻告诉他:“我也经常注意各地的竹枝词,说得低一点,这是一种很有趣味的
风土诗,说得高一点,这是民俗学(或称谣俗学)的好资料。”我还告诉他,三十年代
上海通志馆曾有意收集过上海竹枝词,这些竹枝词大多数记录了上海开埠时的社会琐事,
对今天研究上海社会史的学人来说,极有参考价值。顾炳权同志得到我的鼓励,又扩大
范围,进行收集大上海的竹枝词。去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了一套《上海滩与上海人
丛书》,其中就有上海竹枝词三种。这是又一次鼓励顾炳权同志。
北京有一位目录版本学家雷梦水,曾从历代诗集中抄出各种竹枝词,得数千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