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咸菜茨菰汤(2/2)

,各种作物减产,只有茨菰却丰收。那一年我吃了很多茨菰,而且是不去茨菰的嘴子的,真难吃。

    我十九岁离乡,辗转漂流,三四十年没有吃到茨菰,并不想。

    前好几年,春节后数日,我到沈从文老师家去拜年,他留我吃饭,师母张兆和炒了一盘茨菰肉片。沈先生吃了两片茨菰,说:"这个好!格比土豆高。"我承认他这话。吃菜讲究"格"的高低,这种语言正是沈老师的语言。他是对什么事物都讲"格"的,包括对于茨菰、土豆。

    因为久违,我对茨菰有了感情。前几年,北京的菜市场在春节前后有卖茨菰的。我见到,必要买一点回来加肉炒了。家里人都不怎么爱吃。所有的茨菰,都由我一个人"包圆儿"了。

    北方人不识茨菰。我买茨菰,总要有人问我:"这是什么?"--"茨菰。"--"茨菰是什么?"这可不好回答。

    北京的茨菰卖得很贵,价钱和"洞子货"(温室所产)的西红柿、野鸡脖韭菜差不多。

    我很想喝一碗咸菜茨菰汤。

    我想念家乡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