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陷阱(2/2)

只装有两千元现金的信封塞到布赖恩手中。

    那个周未,迪克来办公室看布赖恩,进门的时候脸上挂着阴谋的微笑,似乎对他的小秘密感到愉快。

    "房子准备就绪了吗?"他问,同时,人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你……确信会成功?"

    "可以像扣手枪的扳机一样确信,迪克先生,只是为了安全起见,需要更多的耐心。假如一个步子走错,或者第一次安排不顺利的话,还有第二次,或第十次,甚至二十次。不过,终究会成功的。"迪克在椅中扭动。

    "你以为我还有耐心吗?和她生活了十年,我仍数着日子,急于获得自由。"

    "我完全了解你的感受,迪克先生,"布赖恩伸手进抽屉,拉出一张字条。"现在,这是为你开列的危险地区,指示你必须很小心地研读,更小心地服从。这个单子在你背熟后,必须烧毁,对你而言,这个条子同一团黄金一样有价值。"

    "而她没有这份图。"

    "完全正确,"布赖恩对他声音中的蛮横大为吃惊,"现在,你必须在这儿默记,我不允许它被带离办公室。"

    下一个小时里,两人重温条子上的指示要点:不要踩踏地下室梯子的第二层,它被动过手脚,很容易断裂,任何人踩上,都会跌到楼梯下面。

    不要用炉子上左边后面的火炉,它安有特别装置,一点火,百分之五十会爆炸,一旦爆炸,其威力会毁坏周围五尺内的一切。

    第三,避免走后门廊上的右边,否则,任何人踏上,会有地下室楼梯一样的危险。

    在开客房的电灯开关时,只碰开关,不要碰金属的插座罩,不然会有触电死亡之危险。

    不要用附设在房子里的自动洗衣机,它装得不恰当,会漏电。

    当迪克可以默记时,把纸条叠好,放在桌上,准备回头烧毁。

    "还有问题,你确信你安置的这些陷阱都不会被侦查到?"迪克不安地问。

    "事前或事后都不会,"布赖恩自信他说,"我相信我在这绝无仅有的行业里是专家,迪克先生,我为尊夫人意外所安排的技巧,是天下无敌的。"

    "你有把握使它们看来都会像'意外'?"

    "绝对有把握。"布赖恩声音中没有折衷之意。

    迪克嘴角带一抹很丑陋的微笑,坚定地点点头,然后站起来。

    "事后的两千元你可以邮寄给我。"布赖恩说。

    他站在门边再次点头,他的微笑更丑陋了。他自己开门走时,还说:"事后。"

    布赖恩等候五分钟,然后拿起电话,打电话给迪克太太。

    布赖恩和迪克太太在一家餐厅见面,布赖恩向她解释一切。

    起初,她不相信,接着大为震惊,大为恼怒。非常的恼怒!

    "我不能相信,像迪克那样没有骨气的东西,居然敢试这种事。"她喃喃地喝着咖啡,"我没有想到他是那样恨我。"

    "只有五千元价值,"布赖恩说,"那真正不算什么。"

    当她坐在那儿的时候,布赖恩看出:她越来越生气,越领悟,越是冒火。

    "而且,还没有任何条件,"布赖恩说,"他根本不管痛不痛或快不快。"

    "为什么,那个流氓!"她咬牙切齿,"我会杀死他!""我想你会的。"

    迪克太太以狡黠的眼光看布赖恩:"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了。"

    "我想你不会花太多的时间。"

    "你看错我了,布赖恩先生,我不像我丈夫那样心狠手辣,是个凶手。"

    "提到你丈夫,你打算怎样对付他?""怎么办?报警啊!"

    布赖恩不经意地在咖啡里多倒点牛奶。

    "你知道,你无法证明任何事情,即使他坦白招供,他们绝不相信,或采取任何行动,你知道,我绝对不支持你们任何一方。"

    迪克太太看着桌面,考虑布赖恩所说的话。

    "实际上,迪克太太,你除了等候下一次,什么办法也没有。"下一次?"

    布赖恩抬起两道眉毛。"当然,你没有期望迪克先生这次不成,就歇手吧?要杀害一个人,又要装成意外,有的是方法,相信你知道。"

    迪克太太有双美丽的蓝眼睛,那对眼睛直盯着布赖恩。"你是说,我唯一聪明的方法是,雇用你来安排那个狠心人的意外死亡,是不是?"

    "是的。不是这样,就是离异。不过,即使那样,我也担心你的安全。"

    "我说过无数遍了,布赖恩先生,我无意和迪克离婚,我也不会被你吓得离婚。"

    布赖恩冲她笑笑,握住她的手。

    "事情是这样的,迪克太太,假如我不告诉你的话,你先生很可能用我的技巧谋杀你了。假如治安当局事后知道真相,他们会惩罚他,可是,假如他在事情未成事实之前就受到惩罚的话,法律的制裁就可以免了。""代价呢?"

    "迪克付我五千元,事前一半,事后一半。当然我收不到后一半的钱。"

    "你的意思是,我决定是否雇佣你。""嗯,我相信你会雇佣我,迪克太太。"

    她做出的微笑,和迪克在布赖恩办公室做的微笑是一样的。

    "我相信你是对的,布赖恩先生。"

    于是,布赖恩冲她一笑。接着,他警告她,要很小心地下室梯子的第三层,炉子右边前面的火炉,门廊的第二个台阶,通道的电灯开头等等……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布赖恩看到比德顿巷的人命案新闻时,差不多两个月过去了。

    据报导,有个男人倚窗远眺时,由于打过蜡的地板滑,居然使他跌落窗外。报导说,死者名叫迪克,他落地时脖子扭断,当场死亡。

    布赖恩放下报纸,指头在社论版上敲打。可怜的布赖恩,一个呆得可怜的傻子啊!

    下葬后的一个星期,布赖恩收到一只封得紧紧实实的大信封,内装有二千五百元。布赖恩相信迪克太太对这笔汇款思之再三,但她还是不愿冒险。

    钱收到后不久,迪克太太又给布赖恩寄来一封信,信上说,因为丈夫死亡,所以她决定搬回佛罗里达州和她的家人一起居住;这种情况下,她相信布赖恩不在意毁她丈夫生前的签约而退租。布赖恩收到信时,她已搬走。

    布赖恩猜想,迪克太太是要我赶紧到比德顿巷四三二号,去清除所有的陷阱。

    但是他又想:我是不会去的;我不会傻到真去部署那些"陷阱",不论多么小心,陷阱总会留下痕迹,而且可能留下不利于我的证据。

    要知道,布赖恩先生向来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毫无疑问,迪克是从楼上窗口被推下去的,那得有很大的力气和勇气,他们夫妇是貌合神离地住在那屋里。

    其实,比德顿巷的房子什么陷阱也没有,根本不必要有--憎恨和恐惧造就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