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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道家世外仙姝的化身:林黛玉(16)(2/2)

好用这个例子,说东风喻活活拆散陆游与唐婉的陆母。其实我们看到,陆放翁主要不是怨他母亲,更多地是自责,为什么婆媳关系会越弄越糟,终至不可收拾呢?为什么没能劝说母亲收回成命呢?为什么没能违背母命而坚持在一起呢?所以只能一迭声地长叹“错、错、错”了,如果如周先生所说,就应该改成“怒、怒、怒”了。陆放翁当然也不会恨东风,只是不免像有些女人一样说声“讨厌”而已。黛玉的伤春正是这种意思,“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东风是春天的重要的特征,怜“东风”忽至,恼“东风”忽去,来来去去,连个招呼都不打,“至又无言去不闻”,然而这种“恼”毕竟不是真恼。

    当然,也还有一类东风,它只是风而已,比如“千里东风一梦遥”的“东风”,与解释“莫怨东风当自嗟”没有多大关系,这里且不说了。

    那么“莫怨东风当自嗟”究竟什么意思呢?这要从黛玉的《唐多令》说起。《唐多令》说:“粉堕百花州,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毬。漂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周思源先生解“嫁与东风春不管”,说“林家将我黛玉交给你们(贾家),但你们对我的终身大事没有做好安排”。好好的一首诗就这样被作践了。如果“嫁与东风春不管”是说“林家将我黛玉交给你们(贾家),但你们对我的终身大事没有做好安排”,那么“凭尔去,忍淹留”什么意思呢?是林黛玉对爱情不再在乎了吗?是不是贾家把她嫁给谁就嫁给谁了呢?是贾家不管黛玉了,要把她送回苏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