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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欧洲的匈人:阿提拉(1/2)

    从公元前35年起我们就不再见到西匈奴的踪迹。持异议的郅支单于带着外蒙古的一些匈奴部落来到威海和巴尔喀什湖以北草原后,就是在此时被一支中国远征军打败和杀死的。他带到这一地区来的匈奴部落的后裔们在此停留几个世纪。但是,由于他们周围没有文化较高的邻邦把他们的活动和冒险记录下来,我们对他们的历史一无所知。直到公元4世纪,当他们进入欧洲,与罗马世界发生联系时,我们才又听人说起他们。

    自公元前第3世纪起,黑海北岸的俄罗斯草原一直由萨尔马特人占据,萨尔马特人取代了斯基泰人,他们与斯基泰人一样属北伊朗种人。他们的主体是游牧民,活动于伏尔加河下游和德涅斯特河之间。一些萨尔马特部落已经开始过一种独立的生活。在它们之中有在捷列克草原上游牧的阿兰人,其游牧范围一直远到库班;有自62年以后就在顿河下游西岸居住的罗克索兰人;还有雅齐基人,他们从50年起就占据着蒂萨河和多瑙河之间的平原,也就是在达西亚人与罗马帝国班诺尼亚行省之间,在今匈牙利中部。一支东日耳曼人巴斯塔尔尼,把萨尔马特人与罗马帝国分开——甚至在图拉真吞并达西亚(106年)后也如此,巴斯塔尔尼人从公元200年起就顺着喀尔巴阡山北坡之路来到德涅斯特河,一直抵达该河河口:这次迁移代表了已知的日耳曼人第一次“向东方的压迫”。大约公元200年,来自维斯杜拉河下游的新的日耳曼入侵(即哥特人的入侵,他们起源于瑞典)威胁着萨尔马特人在南俄草原的权力。230年,哥特人到达了他们迁徙的极限,进攻黑海边的罗马帝国的奥尔比亚城。

    当时南俄罗斯在第聂伯河下游西部的哥特人和该河东方的萨尔马特各族(阿兰人等)中被瓜分了。另一方面,克里米亚仍是臣属于罗马皇帝们的希腊-罗马国。哥特人内部分为东哥特人(在顿河下游和德涅斯特河下游之间)和西哥特人(在德涅斯特河下游到多瑙河之间)。第三支哥特部落吉别达伊人,自罗马皇帝奥列里安于270年撤出达西亚后,他们就占有其地。这是基辅南部的切尔尼亚霍夫哥特墓地时期,也是第聂伯河下游刻松城附近的尼古拉耶夫卡墓地时期(3世纪)。在萨尔马特人一边库班的古冢群时期(第比利斯卡亚、沃兹德维任斯科耶、阿尔马维尔和雅罗斯拉夫斯卡亚),其中发现了表现萨尔马特艺术特征的饰片和饰针。向北,在俄罗斯东部和中部的大森林里——当时该地区无疑地是由芬兰-乌戈尔种各民族居住着——在喀山附近的皮亚诺波尔文化(约100-300年,或400年)中,萨尔马特人的影响仍很明显,皮亚诺波尔文化是继承安纳尼诺文化的地区性文化。再往西,卡卢加文化群发现了受日耳曼-罗马影响的(3和4世纪)饰针。以上是在匈奴到达时南俄草原上种族和文化的情况。

    至于是什么原因使这些历史上的匈人——西匈奴的后裔——离开咸海北部草原进入欧洲的呢?我们还不知道。大约374年,他们渡过伏尔加河下游以后,在约丹勒斯称之为巴拉米尔,或者是巴拉贝尔的首领的率领下奋力向前,渡过顿河,打败并臣服了库班河和捷列克河畔的阿兰人,进攻第聂伯河以西的东哥特人,打败东哥特人年迈的国王亥耳曼纳奇,亥耳曼纳奇在失望中自杀。其继承人威塞米尔也被匈人打败和杀死。大多数东哥特人屈服于匈人的统治,而西哥特人逃避了匈人的入侵,渡过多瑙河进入罗马帝国(376年)。库班河和捷列克河畔的大多数阿兰人被迫暂时屈从于匈人的统治而继续留在其地,大约10世纪,他们在该地皈依了东正教。他们是今奥塞梯人的祖先。另一些阿兰人开始向西迁徙,加入了西日耳曼人的大入侵。其中一些部落后来在卢瓦尔河下游的高卢定居,另一些进入西班牙,与在西班牙加利西亚的苏尔维人混和,或者与西哥特人混合,形成了混合种族的人,可以想象这种混合种的人有了加太罗尼亚(Catalonia,即哥特-阿兰人)一名。

    匈人对罗马和日耳曼世界的入侵所产生的恐惧已经由阿米安努斯·马塞尼努斯和约丹勒斯充分地表达出来。阿米安努斯写道,“匈奴人的凶猛和野蛮是难以想象的。他们划破他们的孩子们的面颊,使他们以后长不出胡子。他们身体粗壮、手臂巨长,不合比例的大头,形成了畸形的外表。他们像野兽般地生活,食生食,不调味,吃树根和放在他们马鞍下压碎的嫩肉。不知道犁的使用,不知道固定住处,无论是房屋,还是棚子。常年游牧。他们从小习惯了忍受寒冷、饥饿和干渴。其牧群随着他们迁徙,其中一些牲畜用来拉篷车,车内有其妻室儿女。妇女在车中纺线做衣,生儿育女,直到把他们抚养成人。如果你问他们来自何方,出生于何地,他们不可能告诉你。他们的服装是缝在一起的一件麻织内衣和一件鼠皮外套。内衣是深色,穿上后不再换下,直到在身上穿坏。头盔或帽子朝后戴在头上,多毛的腿部用羊皮裹住,是他们十足的盛装。他们的鞋子,无形状和尺码,使他们不宜行走,因此他们作为步兵是相当不适合的,但骑在马上,他们几乎像铆在他们的丑陋的小马上一样,这些马不知疲乏,并且奔驰时像闪电一样迅速。他们在马背上度过一生,有时跨在马上,有时像妇女一样侧坐在马上。他们在马背上开会、做买卖、吃喝——甚至躺在马脖子上睡觉。在战斗中,他们扑向敌人,发出可怕的呐喊声。当他们受到阻挡时,他们分散,又以同样的速度返回,砸碎和推翻沿路所见到的一切。他们不知道如何攻下一个要塞或一个周围控有壕沟的营帐。但是,他们的射箭技术是无与伦比的,他们能从惊人的距离射出他们的箭,其箭头上装有像铁一样硬的可以杀死人的骨头”。

    西多尼斯·阿波林纳里斯把匈人的体形归结于孩提时代慢慢形成的畸形。他不无一种厌恶地谈起这些短头型的人们,他们有扁平鼻子(毫无轮廓),高颧骨,眼睛陷在洞似的眼眶中(锐利的目光时刻警觉地注视着远方),游牧民鹰一般的眼睛习惯于环视广阔的草原,能够分辨出现在远处地平线上的鹿群或野马群。该作者还吟诗歌颂这些草原上永恒的牧人:“当他们站在地上时,他们确实矮于一般人,当他们跨上骏马,他们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把这些人的外貌与中国编年史家们留下来的、对匈奴的描述比较一下是很有趣的,匈奴在形体和生活方式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