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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拉瓦锡与化学革命(2/2)

是如此)。在他的《化学初论》(1789;1792年又出版德文版,1790年出版英文版,同时还有荷兰文版,意大利文版和西班牙文版)一书中,拉瓦锡强调哲学家孔狄亚克的影响。孔狄亚克曾说:“推理的艺术依赖于一种做得好的语言”。属然我们对拉瓦锡的陈述可能需要有所保留(格拉克1975,112),但是他明确地说,这个最终的论述源出对语言和命名的考虑——在“我没有能够阻止它”的情况下,已形成为一个化学体系。

    对这场革命的认可

    几乎在同时,出版物中都公认已经发生了一场化学革命。拉瓦锡的朋友和合作者让-巴蒂斯特-米歇尔·比凯在1778年出版(古夫,1983)的一本小册子中比较早地提到这场革命;这本小册子是在一年前向巴黎医学院宣读的一篇论文的基础上写成的。比凯认为,新的化学的“气体学说”充分说明了当面对新的发现时必须抛弃旧观念的原则。他说,没有什么能比关于气体的新发现“在科学中产生了一场如此巨大的革命”并且“对这一美好的科学的进步作出了如此多的贡献”。

    古夫(同上)已经找到了很可能是在出版物中提到拉瓦锡化学革命的第一个人。它是在拉瓦锡刚刚开始一系列将导致关于燃烧和空气的一种新观点实验之后提及的。安托万·鲍姆写作了一本论述化学的三卷本著作,他在1773年的出版物中提到这场革命,那时,拉瓦锡私下曾表达他的这样一个信念:他的研究计划将“引起物理学和化学中的一场革命”。在这个时候,拉瓦锡已经确信,燃烧引起与空气(或一部分空气)的化合,应当放弃燃素说,但是他尚未出版关于这个主题的任何东西。鲍姆在他的论文的一个附录中,在讨论新的发现,尤其是“凝固的空气”(二氧化碳)及其特性时,提到了化学中的一场革命。鲍姆说,一些自然科学家认为;凝固的空气带有必定使燃素遭到抛弃的“特性”,并且取而代之。他继续说(古夫1983):“在这同一些自然科学家看来”,凝固的空气“将引起化学中一场彻底的革命[总体的革命」”,而且,甚至“改变我们知识的秩序”。因为鲍姆与拉瓦锡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密切,所以,我们对他是如何听到拉瓦锡的革命思想的这一点并不清楚;我们只能设想,鲍姆试图用“物理学家”这个短语概指拉瓦锡及其追随者——那么,就其他人而言,谁在进行这样一场革命呢?

    亨利·格拉克(1976)为我们追溯到了其后对化学革命的认可。比凯1778年出版的那本书并不是特别有名的。格拉克发现,对于广为宣传拉瓦锡所引发的化学革命的概念起最大作用的作者是富克罗伊。富克罗伊甚至在他的《自然史创级教程》(1782)中“转向拉瓦锡的新化学之前”就曾提到一场即将来临的革命。他在此写道:“只有当更进一步的实验使我们确信所有的化学现象都可以依靠气体的理论而无须乞灵于燃素而得到解释时,才能有更合适的教程。”他特别指出,他的同行化学家麦克尔确信“新的发现必定在化学中引起伟大的革命”(富克罗伊,1782,1:22)。在后来的版本中,富克罗伊谈到每天都赋予我们的理论以新的力量的新的发现。由于富克罗伊《自然史初级教程》(1782)以及富克罗伊在其中谈论“革命”的其他著作的普及,格拉克断言,正是富克罗伊在认可和褒扬“化学中的革命”或其他相同说法并使之规范化方面起到了最有效的作用(关于更进一步的论述清参看斯米顿1962年的著作)。特别是,有一篇对拉瓦锡的巨著的很长的评论——“由富克罗伊和J.德·奥恩署名”,而实际上是富克罗伊“写作和提交的”(格拉克1976,3)——指出,“化学在近年所经历的革命实际上是M.拉瓦锡先生所作的一系列实验的结果。”这个评论是“作为拉瓦锡《化学初论》第一版第二次发行时的一个附录第一次出版的,而且还继续发表在此后的版本中”(同上),所以,拉瓦锡在完整表述他自己的理论的同时,也宣告了革命的产生。

    格拉克同时还发现,甚至“在拉瓦锡1789年发表《化学初论》从而建立起他的新化学理论之前”,在爱尔兰化学家理查德·柯尔万论述燃素的著作的法译本的一篇序言中就已经提到正在进行中的这场革命。被认为是拉瓦锡夫人——(根据格里莫克斯的权威之见)被普遍认为是该书的译者——所写的这篇序言中,解释了为何加了一连串的脚注以在每一个步骤上都驳斥柯尔万的燃素说观点。拉瓦锡夫人认为,如果没有这些注释,那么“这部著作可能就不足以推进正在化学中进行的那场革命。”

    这个记录还应当包括已出版的论及革命的另外一个重要的例子——拉瓦锡本人的论述。这个论述(就像富克罗伊提到的麦克尔的看法,柯尔万一书法文版的序言以及比凯的观点)在拉瓦锡把他整个的理论发表在《化学初论》之先。根据是“论关于改进和完善化学命名法的必要性”这篇论文。它是“拉瓦锡先生在1787年4月18日巴黎科学院的一次公开会议上宣读的”,并且作为《化学术语分类法入门》(巴黎,1787)一书中介绍性的章节发表。文中拉瓦锡并没有说化学术语分类法的改革构成化学科学中的一场革命,或者这场革命正在酝酿之中。相反,拉瓦锡宣布,“新的方法”将“在讲授化学的方式中引起一场必然的甚至迅速的革命。这个例子使我们回想起早在几乎一个世纪以前,在描述数学中的革命时,丰特奈尔援引了这样一条原则:科学中任何一场真正根本的革命都意味着教育中的一场革命。

    拉瓦锡的预言迅速得到证明。在约瑟夫·普里斯特利1796年写的一本小册子中我们可以找到这方面的证据。这本小册子是在《化学术语分类法入门》出版九年之后、柯尔万的论文的法文译本出版八年以后问世的,“莫维奥、拉瓦锡、普莱斯、蒙日、贝托莱和富克罗伊对此作了注释”。普里斯特利在谈到“贝托莱、普莱斯、蒙日、莫维奥、富克罗伊、哈森弗雷茨先生,以及柯尔万先生的尚存的答辩者”时,“对燃素说作了简短的辩护”。他在开始时说,

    几乎没有哪些革命(即使有也极少)如此规模之大,如此突然,又如此普遍,以致现在通常所说的新的化学体系和反燃素说是如此盛行和普遍。反燃素说的主要对象是施塔尔的燃素说,而他的燃素说曾一度被认为是科学中从未有过的最伟大的发现。

    普里斯特利认为,这场革命的步子是如此巨大,以致“过去二、三十年中的每一年比上一个世纪任何十年的时间对科学,尤其是化学都具有更大的重要性”。然后,他表示承认,“这种新的理论”被认为是“具有如此牢固的基础”,从而“一种新的术语分类法——人们把全部注意力集中于它——被发明和创造出来”——“人们现在几乎普遍使用”这种分类法。结果是,“不管我们采用还是不采用该体系,我们都必须学习新的语言”。因为,假若不学习这种语言,那就不再能够“理解某些最有价值的现代出版物”。这就证明了在拉瓦锡所说的教学和化学术语分类法的革命与化学中的革命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

    最后,我们也许注意到,拉瓦锡的实验室记录的发表(由M.贝特洛1899年发表在一本题为《化学革命:拉瓦锡》的书中)在历史的记录中通俗地并且永久地固定住了化学革命这个名称。早在一个半世纪之前(正如莫里斯·克罗斯兰在1963年所说的),G.-F.维奈尔显然最先提到化学中的一场革命,并且预言了这样一场“革命”《百科全书》,’1754年版,“化学”这个词条)。

    显然,拉瓦锡的化学革命经过了一场科学中的革命所经历的全部检验。所有历史学家和科学家都认为它是一场革命,正如它在它自身所处的那个时代被看作是一场革命一样。此外,整个化学科学及其语言都遵循着在化学革命中所提出的方针和路线。因此,化学革命是科学革命的一个示范性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