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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第一章 北美的外貌(1/2)

    北美分为两大地区,一个伸向北极,一个延向赤道——密西西比河大河谷——见于这个流域的地球变迁痕迹——建起英国殖民地的大西洋沿岸——南美和北美在被发现时的不同外观——北美森林——大草原——到处漂泊的土著部落——这些部落的外表、习俗和语言——一个早已消失的民族的遗迹。

    北美在外貌上有一个一看即易于分辩出来的总特点。陆地和水系,山岳和河谷,都布置得井井有条。在这种简单而壮观的安排中,既有景物的杂陈,又有景色的多变。

    两大地区几乎各占北美的一半。一个地区北抵北极,东西各临大洋。它向南伸展,形成一个三角形。三角形的两个不等边,最后在加拿大五大湖区下方交合于底边。第二个地区始于第一个地区的终点,包括大陆的所有其余部分。

    一个地区微微斜向北极,另一个地区微微斜向赤道。

    第一个地区的大地向北缓缓下降,斜度令人看不出来,几乎可以说这是一片平原。在这片广袤的平地上既没有高山,又没有深谷。

    这里的河流曲曲弯弯,好象愿意流到哪里就流到哪里。一些江河时而并行或会合,然后分而又合;时而流入沼泽地带,消失于它们自身造成的水乡迷宫之中;经过这样千回百转,最后才注入北极的各海。这第一个地区南端的各个大湖,与旧大陆的大多数湖泊不同,周围没有群山峭壁,湖岸平坦,只比水面高出几英尺。因此,每个湖就象盛满水的大碗:如果地球的构造微微变动,湖水不是涌向北极一侧,就是流入热带的海洋。

    第二个地区虽有些凸凹不平,但更适于人们定居。两条大山脉在其中各据一方:一条名叫阿勒格尼山脉,它沿大西洋沿岸延伸;另一条〔落基山脉〕与南海〔太平洋〕平行。

    两条山脉之间的空间,计有228843平方里约。因此,它的面积约为法国的六倍。

    然而,在这个广大的地域内却形成一个大河谷,这个大河谷自阿勒格尼山脉的圆形峰顶迤逦而下,然后逐渐上升,一直爬上落基山脉的各个山巅。

    大河谷的底部流着一条巨川,自群山而下的条条河流,从四面八方汇入其中。

    从前,法国人为了纪念远方的祖国,曾把这条巨川称为圣路易河;而印第安人,则用他们的夸张说法,把它称为“诸水之父”:密西西比河。

    密西西比河发源于我在前面所说的两大地区的交界处,源头距分隔这两大地区的高原的最高点不远。这最高点附近,还流出另一条河。它几经回转,流入北极的海洋。密西西比河本身的河道,有一个时期似乎并不稳定。它曾多次改道,只是在缓缓流出湖区和沼泽地带之后才稳定流向,最后缓缓流向南去。

    密西西比河有时在大自然给它挖出的粘土质河床中静静地流过,有时因暴雨而变成洪流,流程1000多里约。

    在离河口近600里约处,水深平均已达15英尺。载重300吨的船舶,可自河口上溯200里约左右。

    有57条可通航大河向它供水。据计算,在密西西比河的支流中,有一条长1300里约,一条长900里约,一条长600里约,一条长500里约,四条长200里约。至于从四面八方汇入其中的无数小河,就不必提了。

    密西西比河流经的河谷,好象专门为它而创造的。这条大河既有为善的意志,又有作恶的意志。在这方面,它俨然如神。在近河地方,大自然展出一片用之不竭的沃野;离河越远,草木也就越稀疏,土地也就越贫瘠,万物也就越羸弱衰败。地壳上任何一处巨大变动留下的痕迹,都没有象在密西西比河谷这里清晰可辩。流域内的一切景象,都是水的作用的证明。歉收和丰年,都是水的创造。古代大洋的海水,在今日的谷底沉积下厚厚一层适于植物生长的沃土,而且在水退时把它冲得平平坦坦。河的右岸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平坦得就象农民用磙子轧过一样。而离山越近,土地也就变得越不平坦和贫瘠。可以说这里是千里峥嵘,古老的嶙峋岩石到处可见,就像一架一架骷髅立在那里,筋肉早已被时间吃掉。地表是一层由花岗岩风化而成的沙子,镶嵌着一些形状不规则的岩石。一些植物好不容易排除这些障碍,才得以冒出它们的幼芽。有人说,这是一片布满一座巨大建筑物的残垣破壁的沃野。经过考察,不难看出这些岩石和沙子,在成分上与落基山的嶙峋不毛山顶上的沙石毫无二致。在谷底沉积出土地以后,洪水毫无疑问又把一部分岩石从山上冲下来。这些岩石从斜坡上滚动下来,你推我挤,彼此冲撞,最后停在它们原来所在的山巅的脚下。

    总之,密西西比河大河谷是只有上帝才能给人们准备出来的最好住所。但在目前,它还是一大片荒漠。

    在阿勒格尼山的东侧,位于这条山脉的山麓和大西洋之间的,是一条由岩石和沙子构成的长岗,看来是海水退泻时留下来的,这个长条地带的平均宽度只有48里约,但它的长度却达390里约。美洲大陆这一地区的土地,只给开垦者的劳动准备了困难。这里的草木不茂,而且种类单调。

    正是在这一条荒凉无人的海岸,首先聚来了披荆斩棘的强人。也正是在这一条不毛的沙嘴地带,成长和壮大起日后诞生美利坚台众国的英国殖民地。今天,实力的中心也还是在这里。而在它的西面,行将掌握这个大陆的伟大民族的积极力量,正在悄悄地集聚。

    当欧洲人最初登上安的列斯〔西印度〕群岛的海岸,和不久以后又登上南美大陆的时候,他们以为来到了诗人们吟咏的仙境。海面闪耀着热带特有的磷光,海水清澈得使航海者可以看到海底FJ.小岛星罗棋布,好象是一个一个花篮漂在静静的海面。在这迷人的地方,极目所及的一切,好象都是为了满足人的需要而准备的,或为了使人享受而安排的。大部分树木挂满了富于营养的果实;而一些对人用处不大的果实,则因其彩色鲜艳缤纷而使人目悦。在由芬芳的柠檬树、野生的无花果树、圆叶的桃金娘树、带刺的金合欢树和夹竹桃树汇成的丛林里,一条条缀满鲜花的美洲野藤把所有的树木连接起来,一群群在欧洲没有见过的飞禽展翅显示其深红色和天蓝色的华丽羽衣,并配以与充满活力和生命的大自然完全和谐的鸣声大合唱。

    在这种辉煌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死亡,但人们当时并未察觉,反而沉湎于这种环境的气氛之中。我还不知道有什么消极影响,曾象这种环境使人只顾眼前而不管将来。

    北美的情景与此不同。在北美,一切都是严肃的、郑重的和庄严的。只能说这里是为使智力有用武之地而被创造的,而南美则是为使感官有享娱之处而被创造的。

    汹涌多雾的海洋冲刷着岸边,大自然用花岗岩的石块和沙粒给海岸系上一条腰带。海岸的树木茂密成荫,红松、落叶松、常绿栎、野橄榄和桂树长得无比粗壮。

    横越这第一条腰带之后,便进入中央森林的绿荫。在这里,东西两半球所出产的巨大乔木并肩生长,法国梧桐、梓树、糖枫、弗吉尼亚白杨与栎树、山毛榉、椴树枝叶交臂。

    在这些森林里,也象在由人工管理的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