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论确实性201-300(1/2)

    201.假定有人提出这个问题:“正如我们习惯上所做的那样,信赖我们记忆的(或感官的)证据是否真是对的?’’

    202.摩尔的确实命题几乎宣称我们有依靠这种证据的权利。

    203.[凡是我们认为是证据的东西都表明地球在我出生之前早已存在很久。相反的假设却完全没有支持它的理由。

    如果一切事物都支持一个假设而又没有任何事物反对它,它是否就是客观上确实的假设?人们可以这样讲。但它是否必然与事实世界相符合?它最多向我们显示出“符合”是什么意思。我们觉得很难想像它为伪,但也很难使用它。][2]

    这种符合如果不存在于这一事实即在这些语言游戏中作为证据的东西支持我们的命题当中,那么它又存在于什么当中?(《逻辑哲学论》)

    204.然而为证据提出理由根据并为之辩解终会有个尽头,但是其尽头并非某些命题直接让我们感到其为真,即不是来自我们方面的一种看,而是我们的行动,因为行动才是语言游戏的根基。

    205.如果真理是有理由根据的东西,那么这理由根据就不是真的,然而也不是假的。

    206.如果有人问我们“但这是真的吗”,我们就可以对他说“是真的”;如果他要求理由根据,我们也许可以说“我不能给你讲出任何理由根据,但是如果你学得多了也会这样想的”。

    如果这件事实现不了,那就意味着他不能学习(例如)历史。

    207.“每个人的打开的头骨内都有大脑,真是奇怪的巧合!”

    208.我同纽约通了电话。我的朋友告诉我说,他的幼树有如此这般的嫩芽。我现在确信他的幼树是……。我是否也确信地球存在?

    209.倒不如说地球的存在乃是整个图景的一部分,后者是构成我的信念的起点。

    210.我打电话到纽约是否增强了我对地球存在的确信?

    在我们看来很多事情是固定不变的,它们从往返的交通中撤出来。这就好像是把列车调到不用的侧轨上。

    211.现在它们把形式赋予了我们的观察和我们的研究。也许它们曾受到置疑。但是也许由于经历了久远得不可想像的年代,它们已经属于我们思想的框架。(每个人都有父母。)

    212.比如说,在某些环境下,我们认为一次计算已经得到充分的核对,是什么给了我们这样做的权利?是经验吗?我们终得在某个地方停下来,不再提供理由根据,而那时就只剩下这个命题,即我们就是这样计算的。

    213.我们的“经验命题”并不形成一个同质的块团。

    214.是什么使我不认为这张桌子在没有人看到它时不是消失就是改变了形状或颜色.然后当某人再次观看它时又变回原来的状态?——“但是有谁会这样想!”人们会说。

    215.在这里我们看到“与实在相符合”的观点并没有得到任何明确的应用。

    216.“这是写下来的”这个命题。

    217.如果有人认为我们的所有计算都是不确实的,并且我们不能信赖其中任何一次计算(通过说错误总是可能的来为自己辩解),那么我们也许会说他是疯了。但是我们能说他错了吗?难道他不过是作出了不同的反应?我们信赖计算,而他却不然;我们确信,而他则不是这样。

    218.我能暂时相信我曾到过月球吗?不能。我是否同摩尔一样,知道我从未到过?

    219.作为一个有理智的人,我对此不能有任何怀疑。——就是这样。

    220.有理智的人不抱有某些怀疑。

    221.我能随意怀疑吗?

    222.我不可能怀疑我从未到过月球。这是否使我知道这一点?这是否使其为真?

    223.因为难道我不会精神失常,不去怀疑我绝对应该怀疑的事情?

    224.“我知道这从未发生过,因为如果发生过我就不可能忘记它。”

    但是假定这确实发生过,那么实际情况就会是你把它忘记了。而你又怎么知道你不可能忘记它?难道这不正是来自更早的经验吗?

    225.我所坚持的不是一个命题而是一组命题。

    226.我能认真考虑我曾登上月球这个假定吗?

    227.“这是某种人们不能忘记的事情吗?”

    228.“在这类情况下,人们不说‘也许我们已经都忘记了’以及类似的话,但是人们还是认为……”

    229.我们的谈话是从我们其他行为中得到其意义的。

    230.我们问自己:我们用“我知道……”这一说法来做什么?因为这并不是一个关于心理过程或心理状态的问题。

    而这就是人们怎样必须决定某件事情是不是知识。

    231.如果有人怀疑地球在100年前是否已经存在,我不理解他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不知道这个人认为什么仍可作为证据,什么不能作为证据。

    232.“我们也许能够怀疑这些事实中每一件单独的事实,但是我却不能怀疑所有这些事实。”说“我们不怀疑所有这些事实”不是更正确吗?我们不怀疑所有这些事实只是我们的判断方式,因而也就是我们的行为方式。

    233.如果一个孩子问我地球是否在我生前早已存在,我就会回答他说地球并不是从我出生时才开始存在,而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而我还会有说出某种可笑的话的感觉,就像孩子问某某山是否比一座他见过的高房子更高似的。在回答这个问题时我就不得不向问这个问题的人提供一幅世界图景,如果我以确实无疑的态度回答这个问题,是什么给了我这种把握?

    234.我相信我有祖先,也相信每个人都有祖先。我相信有许多不同的城市,并且一般来说相信地理和历史上的主要事实。我相信地球是一个我们在其表面上行走的物体,也相信地球不会比任何其他固体更容易突然地消失,如这张桌子、这所房子、这棵树等等。如果想怀疑地球在我出生以前很久就已存在,我就不得不怀疑我所坚信的一切事情。

    235.而我坚信某种事情这一点并不依靠我的愚蠢或轻信。

    236.如果有人说“地球并未存在很久……”那么他所驳斥的是什么?我知道吗?

    这一定就是所谓的科学信念吗?难道这不可能是一种神秘信念吗?对他来说有什么绝对必要反对历史事实或者甚至地理事实吗?

    237.如果我说“一小时以前这张桌子不存在”,我的意思很可能是指这张桌子是以后才做成的。

    如果我说“这座山那时不存在”,我的意思很可能是指这座山是以后才形成的——也许是由火山形成的。

    如果我说“这座山半小时以前不存在”,这就是一个很奇特的陈述,我的意思是什么并不清楚。比如说我的意思是否是某件并不真实但却合乎科学说法的事情。也许你认为这座山那时不存在这个陈述的意思十分清楚,不管人们怎样理解其语境。但是假定有人说“这座UI一分钟以前并不存在,但是一座完全相似的山确实存在过”,只有一种常见的语境才使所指的意思清楚地显现。

    238.我也许因此去问某个说过地球在他生前并不存在的人,目的在于找出他所反对的是我的哪个信念。这时情况也许可能是他在反对我的一些基本态度。而如果情况是这样,我就必须对此默认。

    如果他说他曾在某个时间登上月球,情况也与此类似。

    239.我相信每个人都有属于人类的双亲,但是天主教徒相信耶稣只有一个属于人类的母亲。其他人也许相信存在着没有双亲的人,而不相信一切相反的证据。天主教徒也相信一张圣餐饼在某些环境下完全改变其性质,同时相信一切证据都证实情况正好相反。所以如果摩尔说“我知道这是酒,不是血”,天主教徒就会反对他。

    240.凡人都有双亲这个信念以什么为根据?以经验为根据。而我又如何以我的经验作为这个确实信念的根据?现在我不仅以我已经认识某些人的双亲这件事实而且以我已经懂得的一切关于人类性生活以及人体解剖学和生理学的事实作为这个信念的根据,也以我听到和看到的关于动物的情况为其根据。但是因此这就真是一种证明吗?

    241.难道这不是一个正如我相信的一再得到完全证实的假设?

    242.难道我们不是必须总是说“我确实相信这件事情”吗?

    243.人们在准备好给出令人信服的理由时才说“我知道”。“我知道”是同证明真理的可能性相关联的。某人是否知道某事,这是能够显示出来的,假定他确信这件事的话。

    但是如果他所相信的事情属于这样一类,即他能够给出的理由并不比他的断言有更多的确实性,那么他就不能说他知道他所相信的事物。

    244.如果有人说“我有个身体”,人们就能够问他:“谁在这里用这张嘴说话?”

    245.一个人对谁说他知道某件事情?对自己说还是对另外某个人说?如果他是对自己说这句话,那么它怎样有别于说出他确信事情是这样的那句断言?我知道某件事情,这并不带有主观上的确信。确信是主观的,但知识却不是。所以如果我说“我知道我有两只手”,这应该不仅是表达我主观上的确信,我必须能够使自己确信我是对的。但是我做不到这一点,因为我有两只手这件事在我观看它们之前并不比观看之后不确实。但是我也许能说:“我有两只手是一个不可推翻的信念。”这会表达这一事实,即我不愿让任何事情作为这个命题的否证。

    246.“在这里我已经到达我的所有信念的基础。”“我要坚持这个立场。”但是难道这不恰恰是因为我完全确信它吗?——“完全确信”又是什么样子?

    247.现在怀疑我是否有两只手又会是什么样子?为什么我完全不能想像这件事?如果我不相信这件事,那么我还会相信什么?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一个允许这种怀疑存在的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