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3.永恒与不死(1/2)

    3.永恒与不死

    自苏格拉底式学派政治思想的兴起以来,“思想着的人和行动着的人便开始有所分离”,世上从事活动的种种样式和以沉思为顶点的纯粹思维,这两个方面与人类两大核心关怀之间的对应关系,也在一定程度上得以彰示。然而,当哲学家们发现——很可能是苏格拉底本人的发现,虽然无以证实——政治王国并未理所当然地允许一切人类的更高层次活动时,他们立即假定这是一项更高的准则以替代城邦规则,而不认为是一种已知之外的其他事物。要辨识这两个不同的,甚至互相有所冲突的原则,追溯永恒与不死之间的区别,是一条虽为表浅但最为近便的途径。

    根据希腊的理解,不死是指一种时存性,是自然和奥林匹亚众神在世所具有的生命不死。在自然轮回往复与诸神长生不老的后景对面,是生命有限的人类。人是处在一个不死的、但非永恒的天地中的唯一凡者,他不受永恒上帝的统治,而只是面对诸呻的生命不死。如果我们信奉希罗多德,那么就应把这两个原则之间的差异归因于希腊式的自我理解,而不是哲学家们的概念表述,因而也不是奠定这一概念表述基础的希腊所特有的不死体验。希罗多德在研究亚细亚的信奉和膜拜上帝的形式时明确指出:与这一超凡的、超越时间、生命和天地万物的上帝(即今天所讲的上帝)相比,希腊诸神是拟人化(anthrspophyeis)的,是与人类同质同貌的。希腊人对不死的关注,来自于他们有限的个体生命与自然和诸神的生命不死相共处的体验。镶嵌于一个万物皆为不死的天地中,生命有限成为人类存在的基本特征。人属于“凡者”,并且是唯一存在的凡物,因为人与动物不同,人并不仅仅作为类的成员而存在,而且这个类是通过繁衍来维持其生命不死的。人赴死的宿命在于个人生命本源于生物生命,从生到死就是一个可知的生命历程。个人生命处于直线式的运动过程之中,可以说,这是对循环不断的生物生命的一种中止,体现了个人生命的特殊性。生命有限的凡态即是:在运动着的万物周而复始的天地中,沿着直线运动。

    凡人的使命及其潜在的卓越之处,在于其能够创造事物——工作、行为和语言,这些事物过去确实应该是、现在至少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永恒地在家的;据此,凡人可以在一个万物不死的宇宙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凭藉在不死的行为方面以及远离身后不朽的行迹方面的才能,人们获得了自身的生命不死,证实了自身的“神”性,而他们个人生命有限的凡态则消退了。人类和动物的界分正是人类自身的特点所在:只要是真正人类的,才是最优的(aristoi),即总是被证实为是最优的(aristeuein,这是一个在其他语言中找不到相应表达的动词),其“倾向于不死之誉而非凡物”;其他的则生死如动物,满足于一切令其自足的快乐。这还是赫拉克利特的观点,囫这一观点在苏格拉底后的哲学家那里就很难找到了。

    如上文所讲,是苏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