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四章(2/2)

,谁就是无赖,管他是拉塞尔、韦林顿,还是内皮尔。”上校发表意见说,这位演说家当天所采用的言词预料将会有害于民主事业。除了这个小小的插曲以外,一切都在十分和谐的气氛中顺利进行。

    西部各郡规模最大的示威游行是1838年9月30日在特罗尔公地上举行的,这是位于特罗布里奇和布雷德福之间的一个广场。两支人数众多的队伍从这两个城镇分别出发;来自前一地方的队伍绵延几达四分之三英里。队伍离开特罗布里奇以前,一个年轻的女子代表该城镇的未婚女子,把一条丝围巾赠给文森特先生,已婚妇女也向卡里尔先生表达了类似的敬意。特罗布里奇和布雷德福的两支队伍在公地上会师,彼此一见面就发出了震天价的热烈欢呼。据估计,当天表示效忠于人民事业的达三万人。如果我们回想一下这个地区原来的人口比较稀少,就不会不对吸引如此众多的人们聚集起来的那股激奋情绪感到惊奇。事实是,文森特已完全把群众心理激励到白热化程度,而另外还有几个有才干的人仿效他的榜样,自愿担任公共演说家,把精力献给这个事业。其中有巴思的律师罗伯茨,他是当时高等法院院长尼古拉斯·廷德尔爵士的表弟。文森特初次访问巴思时,罗伯茨和他热烈握手,结成莫逆之交,在他的一切奋斗中,为他分担艰险,共享荣誉。特罗布里奇有一个名叫波茨的青年药剂师,他是一个热心的民主主义者,尽了他的一份力量,以青年人的热忱和勇气献身于这项事业。那个曾在议会广场的集会上大露头角的工人威廉·卡里尔是当地最杰出的演说家之一,也为运动的原则大事宣传。不管文森特在政治生涯的初期对道义力量有过什么看法,现在他的演说多少带有一种暴力倾向。他以十分鼓舞人心的论调谈到人民的胜利即将来临。他参加布里斯托尔民主主义者在布兰登山上举行的几次人数众多、热情高昂的集会。有一次,他骑着一匹纯白的战马前往会场,漫无节制地辱骂政府,预言政府不久即将垮台。特罗布里奇的公众中一部分所谓“忠诚”人士,对这种显然迫在眉睫的危险,日益感到恐慌。波茨对使用暴力的偏爱如此直率,甚至在他窗口陈列着一排惊心触目的枪弹,并且十分大胆地把它们标明为“送给托利党的卫生丸”。文森特在这个地区这么繁忙,以致在相当长的时期内简直腾不出一天时间来为国内其他地区效劳。人们经常要求他出力,他尽力越多,要求也就越大越频繁。

    正当格拉斯哥、纽卡斯尔、伯明翰、伦敦、曼彻斯特和皮普草地成为大规模群众性集会场所,其他地方也同样积极地传播宪章原则。纽卡斯尔周围的城镇和村庄效忠宪章运动的情绪,和这个著名城镇的民主主义者同样热烈。10月10日,海港小镇布莱斯出动了一千人,由阿克尔、赫伯恩、布朗、伯德、史密斯和洛厄里给他们讲话。出席集会的群众表现了高度的热情,并提出了效忠宪章的信誓。乌斯沃斯村也举行了一次同样热烈的集会,聚集的群众倾听主席哈蒙德以及托马森、史密斯和德维尔的发言;会议结束时,他们组成了英格兰北部政治联合会分会。在泰恩河南岸的格林赛德村,二千名群众在露天集会,其中很多是妇女。一个壮观的乐队从文拉顿前来参加。主席福斯特和纽卡斯尔的代表团向集会致词。一切都在欢欣鼓舞的情绪中顺利进行,集会结束后,一个游行队伍一路护送纽卡斯尔代表团直到文拉顿,准备当晚在那里举行一次集会。后一集会原定在戏院中举行,但这个地方绝对容纳不下几千群众,于是,不得不把会场移到露天。萨莫赛德先生担任主席,奥尔德、史密斯、帕克、托马森、查尔顿和科伯恩先生向集会群众发表谈话。会议过程中,群众自始至终保持高度热情,给这次集会增添了生气。在卡莱尔,全体群众表现了同样的情绪。8月间,在市政厅举行了一次拥护宪章运动的公众集会,这个建筑物可以容纳一千人,简直被挤得水泄不通,同时还有几乎同等数目的人们留在户外,无法入场。讲演者有霍尔、汉森、巴恩斯、贝尔德、麦肯齐、巴尔和劳伦斯先生。在会上提出的决议获得了一致通过,并宣布联合会拥有会员一千二百人。在苏格兰境内,阿伯丁、邓弗里斯、敦提和大多数东南部低地区的城镇,不论大小,都积极参加鼓动工作。阿伯丁举行了一次盛大的群众集会,会上,邓肯先生发表了长篇演说,在演说过程中,对牧师们进行了绝妙的讽刺。“托利党员(邓肯说)都是宗教徒,他们谈了许多宗教方面的事情。他们需要更多的新礼拜堂,更多的笨伯来充当牧师,而且为了宣扬真理(这是个疑问)每个牧师可以向国库索取一份酬劳。托利党的牧师们是现代的法利赛人①;他们祷告时间都很长,他们在街道的拐角做祷告,眼睛却贪婪地看着寡妇的住宅。耶稣基督的福音就这样被糟蹋了。暴君资助教士,教士替暴君蒙蔽民众。我们付出一千二百万镑的代价来维持我们的舰队,而我们在全世界却没有一个敌人。在爱尔兰,我们竟需要二万五千把刺刀来捍卫耶稣基督的福音。你们甘心忍受这种事态吗?”演讲者的问话得到的答复是一片沸腾的欢呼和“不,绝对不!”的喊声。邓弗里斯的集会是在科贝利山麓属于肖特里奇院长的一片旷地上举行的。山顶上招展着几面旗帜。坎贝尔、奈特和沃德罗普先生向聚集的几千名群众发表讲话,集会一致表示了拥护宪章原则的坚定意志。

    ①法利赛人(Pharisees),喻宗教上崇尚传统礼仪的伪君子。——译者

    9月25日,在重大商业城镇利物浦,有几千人在旧医院的院子里集会。整个会议期间,下着倾盆大雨,但古德费洛、罗宾逊、埃德蒙兹、奥康纳、默里、科贝特、科林斯、洛厄里先生等凭他们能言善辩的口才竭力使群众保持精神焕发,所有的决议获得了一致通过。接着当晚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公众宴会,然后,演说家们给在场者讲话助兴,直到午夜12时,始终秩序井然,气氛和谐。

    即便在地方政府所在城镇德文波特,民主精神也不消沉。集会是在一间可容二千人的房间内举行的,但群众十分踊跃,不得不将会场移到露天,《太阳日报》承认出席者有四千人,并对此表示惊讶。会上出现了十分热烈的情绪。谢菲尔德的民主主义者好象竭力仿效埃比尼泽·埃利奥特在议会广场上所表现的精神。9月25日,数达两万名的群众集合开会。那位著名的谷物法诗人担任主席,吉尔、布坎南和其他几位杰出的演说家向集会致词。整个议程在十分欢乐的气氛中顺利进行。9月30日,布赖顿的激进分子举行了一次显示他们力量的大规模示威游行。费格斯·奥康纳是这天的主角,集会群众表现了十分狂热的情绪。在考文垂,一次露天示威集会证实了人民拥护宪章的情感,同时,在北安普敦郡的朗巴克利、凯特林、达文特里、韦林巴勒以及若干村庄也都举行了集会,对当时如此普遍地掌握了公众心理的原则表示赞同。在凯特林这个小镇上,激进协会会员不下三百人。在东部,伊普斯威奇的民主主义者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公众集会,请愿书在会上获得了一致通过。伯明翰的激进妇女自行组成联合会,在她们历次集会上表现了高度热情。在这个团体于9月初举行的一次集会上,女主席宣布已加入联合会的妇女有一千三百人。她又说明,好久以来,她已把饭前饭后的祷告中有关感谢上帝赐予佳肴美酒的一段祷词全部删除,因为现在很少有佳肴美酒出现在她的餐桌上了。这次集会经过表决,同意从会费中拨出十镑,捐给将来的全国宪章代表大会。在同一团体一星期后举行的另一次集会上,柯林斯先生介绍了纽卡斯尔的詹姆斯·艾尔,后者以强烈的论调提到了新济贫法问题。他对集会的几百名群众说:“他对这项法令的各项条款极其仇视,因此不难向她们宣誓,正如他在别处宣誓一样,倘若执行这项法令的救济人员试图在任何时候把他弄得妻离子散,他们也只有等到从他冰冷僵硬的尸体上跨过去时才能执行。”这种感情博得了集会妇女们的热烈欢呼。

    伯明翰政治联合会决意试探一下基德明斯特群众热心公益的精神。因此,芒茨、道格拉斯等人参加了一次专为这个目的举行的公众集会。一座讲坛在露天搭了起来。集会规模盛大,但在代表团莅临以前,几个烂醉如泥的中产阶级流氓霸占了讲坛,引起了不少纠纷。这批“体面的”笨蛋不断地阻挠集会的进行。他们遭到了演讲者们的严厉谴责,但正如始料所及,这对他们并没有产生多大效果,虽然集会群众是完全同情代表团的。伯明翰的政治联合会每星期继续举行集会。奥康纳时常是他们的座上客。他在一次集会上声明他不再是人民的领袖,而是阿特伍德和菲尔登的追随者了。他所得到的答复是,联合会不承认谁是领袖,而愿意和一切为共同事业诚实地、认真地工作的人们携手合作。现在,在整个工业区内,甚至在最小的村庄上,集会越来越多,许多农村也处在动荡的状态中。成千上万的男女加入了激进派队伍,他们对宪章运动的忠诚越来越深厚。

    民主主义者集中力量来显示他们对人民宪章的拥护,但时隔不久,明显的分裂迹象便在阵营中开始暴露了。争执点在于为实现共同目标所采用的手段的性质问题,因为关于目标本身是看不出会有什么分歧的。可是拥护宪章事业的,有两个不同的派别的倡导者。一派包括那些主张只有通过道义手段才能获得人民权利的人们。另一派则包括决心较强的人们,他们不能设想除了暴力以外,统治阶级会俯首帖耳地接受任何其他方式,而且他们在历次演说中,往往采用威胁性的言论。奥康纳被看作是后一派的领袖人物,因为他虽曾宣称,极愿在采取任何其他方式以前,尽量试用一切道义手段,但一般说来,他的言论具有如此强烈的暴力倾向,而他本人又如此惯于对他那一派最激烈的分子假以颜色,因此,他那一点关于使用道义力量的软弱无力的表白只能被看作是他残留的谨慎态度,一旦形势变得有利于采取比较大胆的政策,就会被抛弃的。前已提及,奥康纳在伯明翰的演说曾引起道义派改革家们的反感,当时只是加以隐忍,没有发作罢了。但是隐忍是难以持久的,因为暴力派的政策正日益明显的发展着。火并的时机终于来临了。警钟在伦敦、伯明翰和爱丁堡三处敲响了。在第一处,工人协会是向暴力派挑战的当事者;在第二处,政治联合会委员会承担了驳斥那条政策路线的任务;在第三处,人们企图通过一次公众集会将暴力政策的提倡者驳得哑口无言。但在世上所有的人们中,唯有奥康纳是道义派对手们不经过斗争而决不能制服的人,于是,按照他的决定,他将伯明翰的民主主义者召集起来,向他们声明愿意尽力维护他的政策。于是,便举行了一次群众集会,会上,他煞费苦心地为他的行动进行辩护,最后根据他的演说提出了一项决议,而决议的结尾则写明对他表示信任。他的对手们也出席了集会,尽管他们有钱有势,毕竟不能同奥康纳进行较量,他所提出的决议终于以压倒的多数顺利地通过了。爱丁堡的道义派比较顺利。他们在卡尔顿山上举行了一次群众集会,主要演讲人是曾在伦敦示威大会上热烈赞扬奥康纳的约翰·弗雷泽以及亚伯拉罕·邓肯和佩斯利的帕特里克·布鲁斯特牧师。他们虽都声称赞同和平鼓动方式,但对于他们的对手来说,其中有些人的言论决不是和平性质的。布鲁斯特进行了毫无节制的谩骂,表示要把宪章运动阵地上的奥斯勒分子和斯蒂芬斯分子一扫而光——“他不愿说奥康纳分子,因为他相信,费格斯·奥康纳尽管有种种缺点,毕竟不失为一个正直人士。”各项决议都获得了通过,但是事实相当明显,爱丁堡大多数激进分子却没有对这次集会表示应有的同情,因为在这个城市最初通过宪章的那次集会上,参加者有一万五千人,而这次只有五千人集会表示不同意奥康纳的暴力政策。奥康纳在《北极星》的专栏中以他独特的风格对攻击他的人们作了答复,一面恭维,一面又谴责。他对弗雷泽推崇备至,而对邓肯,则引用一件旧事来使邓肯就范,说他和邓肯初次见面时,曾问起后者的姓名,经人告诉名叫亚伯拉罕·邓肯以后,他就回答说,“谨防此人,因为他是不可信赖的。”他从亚伯拉罕的相貌方面得出了这个结论,尽管他并不自命对这门知识有过多少研究。布鲁斯特是三人中最聪明、最博学、最有声望的一个,而奥康纳却用一种极其简慢无礼的态度来对待。他向他们三人说,“弗雷泽,我热爱你;邓肯,我感谢你;布鲁斯特,我不了解你,”这样,他就把最后一人贬低到极不重要的地位。应当说明,不久以后,邓肯却在发表上述看法的同一《北极星报》的版面上,博得了十分热烈的赞扬。

    几乎没有任何事情比这种分裂现象更不幸的了。两派中的任何一方通过削弱和摧毁另一方的力量,间接地使共同敌人坐享渔翁之利。我们认为,一般说来,这种有关道义力量和暴力的争论,只是浪费时间。我们认为这两种力量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在政治事务中,无疑地尤其如此。一切政府必然是权力机构,在某种限度以内这种权力是道义力量,但超出限度以外,就是暴力。没有暴力的政府根本就不成其为政府。不妨设想,我们建立了一个最臻完善的政府,由它执行经过一致同意而制定的法律,严格地说,在此限度内,它所行使的权力是道义力量;但是除非有暴力保证法律的实施,否则,法律形同虚设,因为要是没有这种暴力,极少数的人就会不受约束,拒不服从在一致享有同等发言权下制定的法律。在这种情况下,全体人民的正当利益必将屈服于少数人自私的、特殊的利益。因此,法律必须永远有一种力量作为后盾,其性质属于暴力,却以人民的道义主张作为基础,因为没有它,法律只是一纸死条文。另一方面,如果政府治理国家,不顾多数人的意志,它必然只凭暴力来实行统治。一旦这多数人表明决心,要对政体进行改革,则篡夺了权力的阶级由于贪恋自己独占的权力而蔑视道义力量,这时决不会被动摇,除非它认识到这种道义力量有另一种比它本身更强大的力量作为后盾。我们查遍世界历史,也找不出一个实例,来证明世界上任何一个具有独占性质的政府,经过推动,会放弃它篡夺的职权,除非它被暴力所推动,或是由于害怕暴力,才会如此。在不使用暴力的情况下,篡夺了权力的阶级一定要在感到暴力即将来临的威胁以后,才会对公众的正义要求作出微小的让步。同时,不容否认,当人民尚未表示愿意为使用暴力而作出甚至最低限度的牺牲时,就侈谈使用暴力来反抗政府,这对群众运动非但无益,而且会使它遭到无限的耻辱,因为人民倘若不愿作出较小的牺牲,就决不会准备作出较大的生命牺牲。因此,在人民对政治和社会权利尚无正确认识以前,在任何情况下,必须避免使用一切暴力威胁。一旦他们有了正确的认识,如果压迫者对他们的要求拒不让步,他们就不需要多少劝告,人类自卫的法则必将告诉他们应当采取什么行动,而他们也必将毫无保留地服从上述法则的意旨。道义派和暴力派改革家双方之间的论战越来越激烈;然而,暂时还没有严重地减损宪章运动的力量。各派按照它自己的特定方式进行鼓动,经过相当长的时期以后,这种裂痕才会对激进派开始显著地产生削弱和危害的作用,但是这种削弱和危害的作用终于来临了。种比它本身更强大的力量作为后盾。我们查遍世界历史,也找不出一个实例,来证明世界上任何一个具有独占性质的政府,经过推动,会放弃它篡夺的职权,除非它被暴力所推动,或是由于害怕暴力,才会如此。在不使用暴力的情况下,篡夺了权力的阶级一定要在感到暴力即将来临的威胁以后,才会对公众的正义要求作出微小的让步。同时,不容否认,当人民尚未表示愿意为使用暴力而作出甚至最低限度的牺牲时,就侈谈使用暴力来反抗政府,这对群众运动非但无益,而且会使它遭到无限的耻辱,因为人民倘若不愿作出较小的牺牲,就决不会准备作出较大的生命牺牲。因此,在人民对政治和社会权利尚无正确认识以前,在任何情况下,必须避免使用一切暴力威胁。一旦他们有了正确的认识,如果压迫者对他们的要求拒不让步,他们就不需要多少劝告,人类自卫的法则必将告诉他们应当采取什么行动,而他们也必将毫无保留地服从上述法则的意旨。道义派和暴力派改革家双方之间的论战越来越激烈;然而,暂时还没有严重地减损宪章运动的力量。各派按照它自己的特定方式进行鼓动,经过相当长的时期以后,这种裂痕才会对激进派开始显著地产生削弱和危害的作用,但是这种削弱和危害的作用终于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