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章 生活的外表的美化(2/2)

等妓女的标志是没有用的;最可尊敬的主妇们终年不施脂粉,但在假日当她们出现在公共场合时还是照样地用它。但是,无论我们把这种坏习惯看成是和生番纹身一样的野蛮的残余,或者是如艺术和复杂的化妆术引导我们所想的那样,把它看成是在面貌上和肤色上希望达到一种圆满的青春美的结果——随便哪一种看法都少不了男人方面的多方鼓励。

    香水的使用也超过了一切合理的限度。它们被使用在每一件和人类接触的东西上。在节日,甚至骡子也被涂以香水和油膏,皮埃特罗·阿雷提诺曾为收到一卷洒了香水的钱而感谢柯西莫一世。

    当时意大利人相信他们比其他民族更为清洁。事实上,人们有一般理由来支持而不是反对他们的这种看法。对于我们现代的完美的社交观念来说,清洁是不可忽视的,而这在意大利比其他地方都发展得较早。意大利人在当时所有民族中最为富裕,是另外一个对他们有利的假定。赞成或者反对这些主张的证据当然决不会是现成的;如果问题是在对清洁作出决定上谁先谁后的话,那么中世纪的骑士诗或者比意大利所能提出来的任何东西都在前。不过,文艺复兴的某些代表人物的格外的整齐清洁,尤其是在他们用餐时的举止上,受到特别的注意,而“日耳曼人”在意大利则成了一切肮脏东西的同义语。乔维奥记载了马西米利亚诺·斯福查在德意志受教育过程中所染上的不洁习惯,和他回到意大利后这些习惯所引起的注意。同时很奇怪的是:至少在十五世纪,旅馆和饭店都主要由日耳曼人来经营,但是,他们大概主要是从旅行到罗马参拜圣地的人们身上赚钱。不过这方面所谈的可能多少指的是乡间地区。因为人所共知的是:在大城市里边,意大利饭店占首要地位。在乡间缺少清洁的旅馆也可以用生活和财产的一般不安全来解释。

    生于佛罗伦萨的乔万尼·卡萨,发表的一本叫做《加拉提奥》的社交礼节手册,是十六世纪前半期的著作。书中以道学家们辨识最高道德真理的那种可靠的机智规定了严格意义的清浩,而且也规定了应丢弃的一切我们认为不合适的恶癖和坏习惯。在其他国家的著作里边,使人生厌的描写的间接影响给了人们以同样的教训,虽然不是那样有系统。

    在其他方面,《加拉提奥》也是关于礼貌的一个优美而聪明的指导——关于机智圆通和审慎的一种训练。即使现在各阶层的人们阅读它也还是受益非浅,而欧洲各民族的礼貌观念也不见得会超过它的格言的范围。就机智圆通是一种心灵方面的事情来说,某些人从文明的黎明期就有这种天赋,另外一些人是用意志力来取得的;但是意大利人首先承认它是一个普遍的社会义务和一种有教养和受教育的标志。意大利本身在两世纪的进程中有很多的变化。在这两个世纪末我们感觉到,朋友和相识者之间的实际玩笑的时代——“开玩笑和恶作剧”的时代(见本书第163页以下)在上流社会中间已经成为过去,意大利人民已经脱出了城市的城墙,学会了一种世界性的礼貌和尊敬。我们以后将在较狭窄的意义上来谈一谈社会交际。

    的确,在十五世纪和十六世纪早期,外表生活的美化和提高是世界其他民族中间所没有的。由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合在一起构成那种我们所谓的舒适,是首先在意大利出现的。在意大利城市中间的平坦的道路上驱车而过是普遍的,而在欧洲其他地方,习惯上是步行或者骑马,并且无论如何也没有人以驱车为消遣。我们还在小说家的著作中读到柔软而有弹力的床、名贵的地毯和卧房家具,这些都是我们在其他国家里边没听说过的。我们还常听到亚麻布制品的丰富和美丽。这些东西很多都被纳入艺术领域里。我们看到了艺术使生活更为豪华的许许多多的方式,不胜赞羡;它不仅以名贵的花瓶来装饰巨大的餐具架和轻巧的灯架,以华丽动人的挂毡来装饰墙壁,并在梳妆台上摆满了无数优美的小摆设,而且把各个部门的工匠——特别是木工——都吸收到了它的领域里。在中世纪末,整个西欧,只要它的财力许可它这样做,它就立刻向这同一个方向努力。但是这种努力不是产生了一些幼稚的异想天开的不实用的东西,就是受着狭隘的纯哥特式艺术枷锁的束缚,而文艺复兴却在自由地发展着,它深入到它所从事的每一种事业的精神里,它得到了远比北方艺术家更多的保护人和赞赏者。十六世纪意大利的装饰艺术所以能迅速超过北方,一部分就是由于这个事实,虽然一部分也是由于更广泛的和更一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