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四章 小暴君(2/2)

以将来独掌大权的前景和捏造格里丰的妻子珍诺比娅与吉安保罗通奸的事来说动格里丰。最后,每一个叛乱者都选定了自己的牺牲对象。(巴利奥家族全都是各自分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大部分都在现在的城堡旧址上)每一个人随身带领十五名勇士,其余的人则被派去了望。在7月15日夜间,他们夺门而入,杀害了圭多、阿斯多利、西蒙那多和吉斯蒙多;其余的人逃掉了。

    当阿斯多利和西蒙那多的尸体并排着陈列在街市上时,观看的人,“特别是外国学生”因为阿斯多利看来是如此高贵庄严,竟把他比作古代的罗马人。在西蒙那多的面容上仍然可以看到他那虽死不屈的勇敢和蔑视一切的精神。当时的胜利者遍访这个家族的朋友并极力拢络他们,可是发现所有的人都在流泪并且准备到乡间去。同时,逃掉的巴利奥家族在城外收集了兵力,第二天就由吉安保罗率领攻入城内,并且很快地在受到巴奇格利亚以处死相威胁的那些人们中间找到了拥护者。当格里丰在圣艾科罗诺教堂附近就擒的时候,吉安保罗把他交给了他的部下去执行死刑。巴奇格利亚和潘那逃到加米里诺去投奔瓦拉诺,这个悲剧的主要制造者那里去了。吉安保罗在顷刻之间,几乎没有损失地成了这个城市的主人。

    格里丰的仍然年轻而美丽的母亲阿塔兰达在前一天偕同格里丰的妻子珍诺比娅和吉安保罗的两个孩子退居乡间住宅。她曾经不止一次地以母亲的责骂来斥责她的儿子。现在,她和她的媳妇回到城里来寻找那个垂死的人。当这两个女人走近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站开了,每人都向后退缩,惟恐被认出来是杀害格里丰的凶手,都怕受到这个母亲的诅咒。但是他们想错了;她自己在恳求她的儿子饶恕那个给他致命一击的人,于是她的儿子在她的祝福中死去了。当这两个女人穿着血污的衣裙越过广场时,群众用尊敬的目光注视着她们离去。拉斐尔后来画的世界闻名的“耶稣圣尸降架”图即为阿塔兰达而作,在此画中她把母亲的哀思献在一个更崇高更圣洁的受难者的脚下。

    和大部分悲剧发生地点为毗邻的礼拜堂用酒冲洗过并重新净化。为婚礼而建立起来的凯旋门仍然继续矗立在那里,门的上边绘有阿斯多利的事迹,并题着这些事件的记述者可尊敬的诗人马达拉佐的赞美的诗句。

    从巴利奥家族的早期历史中产生了一种传说,它不过是这些残暴行为的反映。据说,所有这个家族的成员从一开始就都不幸地死去——一次就一起死了二十七人,说他们的房子在以前曾经一度被夷为平地,并用拆下来的砖修筑了佩鲁贾的街道——以及更多的这一类的说法。教皇保罗三世在位时,他们的宫殿真的遭到了毁灭。

    有一个时期,他们似乎已经决心向善,已经整顿好他们自己的党派,并已经保护官吏们抵制贵族的作威作福。但旧的诅咒象郁积的怒火一样又复燃了。吉安保罗被教皇列奥十世诱入罗马砍去了脑袋;他的一个儿子,欧拉齐奥,仅仅在佩鲁贾统治了一个很短的时期,并作为乌尔比诺大公(大公本人也受到了教皇的威胁)的同党,用最暴烈的手段又一次地在他自己的家族中重演了以前的惨剧。他谋杀了他的叔父和三个堂兄弟,以至于大公给他带话来说他做得有些过火了。他的弟兄,佛罗伦萨的将军马拉泰斯达·巴利奥,以1530年的叛卖闻名后世;这个家族的最后一代,马拉泰斯达的儿子利都弗,由于在1534年谋杀了教皇的使节和官吏而维持了一个短暂的但却是血腥的统治。

    我们到处都遇到里米尼的统治者的名字。很少有一个人能够象西吉斯蒙多·马拉泰斯达(死于1467年)那样,此人一向无所顾忌,无所信仰,又具有军事才能和高度文化。但这样一个家族的多行不义最后必将使这个暴君坠入深渊之中;才能再大,也无用处。上述西吉斯蒙多的侄子,潘多福成功地保持了他的地位,惟一的原因是:威尼斯人拒绝放弃他们的雇佣兵队长,无论他将被控以什么样的罪名。当他的臣民(1497年)由于深感愤怒,而轰击他在里米尼的宫城,后来又让他逃掉的时候,尽管他已因杀害弟兄妹妹和其他罪恶而罪行累累,一个威尼斯的长官又把他送了回来。三十年以后,马拉泰斯达家族中人成了穷困不堪的流亡者。1527年,象在凯撒·波几亚的时代那样,一种传染病传染到这些小暴君那里,他们只有很少几个人能够活下来,而且没有一个人有什么好结果。1533年,在皮科家族的弱小君主统治之下的米朗多拉住着一个贫穷的学者,利略·格雷戈里·吉拉尔第。他因避罗马劫掠之难,来到了名人乔万尼的侄子,乔万尼·弗兰切斯科·皮科老人好客的家庭里。他参加了这个君主正在为自己建立的墓碑的讨论,并且写了一篇碑文。这篇碑文题献的日期是这一年的4月。它的后边加上的跋语是非常沉痛的——“本年10月,这位不幸的君主在夜间遭到侄儿的弑逆,君位亦被篡夺;而我仅以身免,刻正处在苦难的深渊中。”

    象潘多福·佩特路奇从1490年起在锡耶纳所实行、后来由于派系之争而陷于分裂的那种不具有典型特征的类似的暴君**是不值得详述的。他微不足道,又心地不正,靠着一个法学教授和占星家的帮助来进行统治,并不时进行杀戮以威吓人民。他使人从阿绵达的峰顶向下滚大石块,砸坏什么东西或什么人都在所不计,以为夏日的消遣。他在成功地逃脱了凯撒·波几亚所设的最有智谋的人都难于幸免的阴谋手段之后,最后死时受人轻蔑和唾弃。他的儿子们在以后许多年内维持着一个有限的统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