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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对杰文斯《理论》的评论(1/2)

    Ⅰ

    英国人虽然不曾注意门格尔和瓦尔拉斯的早期著作(如果他们有专业的经济杂志就会注意到了),但他们对杰文斯的《理论》的问世还是知道的。先后出现了四篇重要的评论,此外还有六篇未署名的短评发表在报章杂志上。让我们先来考察杂志上的短评,然后是报纸评论,最后是期刊上的长篇重要评论。

    Ⅱ

    在Athenaeum上刊登了一篇草率的评论,根本没有提及“效用”;最后遗憾地表示它对“这本可钦佩著作的短评是不充分的。”发表在《不列颠季评》(British

    Quarterly Review)上的一篇较长的评论为在经济学中运用数学和效用概念而喝彩。《威斯特敏斯特评论》(Westminster

    Review)上的一篇短评显示出作者认真阅读了杰文斯的《理论》。它很内行地概述了杰文斯的观点,而且显然赞成杰文斯利用数学和效用观点。

    Ⅲ

    英国报纸的评论者对杰文斯的《理论》的评论篇幅较长而且总的来说比较有利。发表在《曼彻斯特每日考察时报》(Manchester Daily Examiner

    and

    Times)的一篇文章“杰文斯论政治经济学理论”占了半版。评论者说,杰文斯著作“对这门科学未来研究的影响远比作者想象的深远”。评论者从杰文斯的《理论》征印了大量段落,多数涉及效用;并且指出“效用的真正性质和条件可能还从未这样成功地说明过,对杰文斯先生的手法(它显示了杰文斯的才干)怎样赞扬也不过分”。

    题为“杰文斯教授论政治经济学”的评论文章在《曼彻斯特卫报》(Manchester

    Guardian)上也占了多半版。作者显然熟悉当时经济思想状况,并欢迎杰文斯“对权威的勇敢而有力的攻击”。他注意到边际效用,并且同意杰文斯的看法,认为边际效用是“政治经济学科学中突出的和决定性的要素”。他又说:“一旦接受了它(大量明白易懂的演绎之一),既可用来解答特殊问题,也会有助于整个研究领域。”评论者认识到杰文斯同他的先驱者们(亚当·斯密、李嘉图和穆勒)是直接对立的,但他并不完全接受杰文斯的立场,他试图把新的和旧的观点融合起来。

    与上述两篇不同,《格拉斯哥每日先驱报》(Glasgow

    DailyHerald)的评论就不那么都是有利的了(也许是因为杰文斯在曼彻斯特有许多熟人的缘故)。它们对杰文斯的效用学说作了更切实和更具批评性的解释。杰文斯追随边沁,假定一个人可以把效用相加或相减,评论者拒绝这一点。评论者认为要作此假定就必须事先再假定,第一,各种享乐“只在强度上有所不同”;第二,“必须有若干共同约定俗成的享乐单位,以便测定和计算享乐”。评论者对这些假定都不接受。他拒绝承认“一顿美餐的享乐”同“作出一项科学发现的享乐”之间的差别仅仅是享乐量的大小。他指出即使是杰文斯也不可能给它们一个共同的单位。评论者还拒绝了杰文斯的许多新的术语,认为其中包含着许多含糊不清的地方。他提出了一个后来常被提起的异议:“我们只能从交换比率知道最后效用程度的比率,因而不可能从后者去解释前者,换言之,不可能离开交换方程式去了解效用方程式。”

    Ⅳ

    对杰文斯《理论》初版的四篇重要评论中,有一篇未署名,其余均出自知名作者。约翰·埃里特·加尼斯为有影响的《双周评论》(Fortnight

    Review)撰文评论杰文斯的《理论》。马歇尔是以发表在《学会)(Academy)上的评论杰文斯《理论》的文章开始其学术生涯的。在美国,西蒙·纽柯布在《北美评论》(North

    American

    Review)上发表了长篇评论。评论者的调子一般来说互不相同。纽柯布和加尼斯给予一般的赞扬;马歇尔限于称赞个别几点;《周六评论》(Saturday

    Review)末予赞许。他们都不同意杰文斯对效用的运用,但理由不尽一致。

    马歇尔看到杰文斯的“主要目的在于以‘价值完全取决于效用’的理论来代替穆勒的价值理论”,但他竭力证明劳动价值论和杰文斯价值论的一致。马歇尔文章的第一句话即显示出他对那些偶尔拒绝伟大经济学家(特别是英国伟大经济学家)教义的那些人的态度,这种态度他保持了一生。马歇尔的这句话是:“这本书要求‘对经济学家们所喜爱的不少理论提出异议’。”这句话(以及评论的其他部分)暗含着杰文斯不曾实现他的要求。马歇尔对这个要求的否认是从征引杰文斯的一段话开始的:“虽然‘劳动通常决定价值’,但它‘只是通过间接的方式,改变商品的效用程度,而效用程度的改变又是通过增加供给’。”马歇尔接着说:“几乎令人吃惊的是,作者认为李嘉图的理论是支持把劳动作为价值源泉的,但同上述最后的说法不一致。”两种理论之间的差异使杰文斯感到惊异,而杰文斯关于差异的论断又使马歇尔感到恼怒。

    马歇尔还表现出他时常提及的折中主义精神。他说:“尽管这两种理论之间的差异是很大的,但主要是形式上的差异。”马歇尔争辩说,假如杰文斯承认他不过是以另一种形式改写了李嘉图和穆勒的理论,那么杰文斯的效用理论就是正确的。马歇尔还否认杰文斯应获边际效用思想首创者的荣誉,他说:“任何商品的总效用不同其‘最后效用程度’成比例,不过是一个熟悉的真理。”马歇尔没有说究竟是谁提出了这个熟悉的真理。

    在对上述评论的注释(保留于马歇尔的手稿)中,他反复申明杰文斯没有必要使他的观念显得是首创的。“杰文斯看来顽固地夸大了他的理论与穆勒和李嘉图的理论的不相容的程度……当我读杰文斯的《理论》时,对(李嘉图)……的纯洁的忠诚在我心中油然而生……我还清晰地记得,我不得不把一些愤怒的词句写进草稿,刚被删去,不大一会又以另一种形式出现,然后又删去。”实际上马歇尔并没有完全删掉“愤怒的词句”。

    Ⅴ

    在压低杰文斯要求优先权方面,加尼斯的评论在一定程度与马歇尔是一样的。加尼斯说:“杰文斯的理论并不完全是新的,至少,在我看来,我从中得到的价值规律概念实际上同巴斯夏在《经济和谐》中所提出的观点是一致的。”与马歇尔不同的是,加尼斯还有另一类不利的批评。其中之一是,加尼斯抱怨杰文斯没有提出一种真正的衡量最后效用程度的尺度,除非用物品的交换价值。然而,他说,“这样以来,我们就会处于这样的境地:交换价值取决于效用,而效用又以交换价值测定,而且只能依据交换价值来确定……我承认,对我来说,它们似乎如此地接近于是一回事,以致我无法将它同那许多种情况区别开来。我看不出它对澄清经济学的任何问题有什么帮助……假定‘最终效用’只能由交换价值来确定,我们又何以能从前者来了解后者?”这个批评同上述《格拉斯哥每日先驱报》的批评相类似。

    加尼斯十分牵强地试图表明杰文斯不可能直接测定享乐或满足。在某种程度上他想把他的责难置于这种特别的信念之上:享乐或满足同杰文斯的效用概念无关。他说:“我认为,一般人都会同意,假定人类组织和气候条件为已知,则从穿一件上衣或外套所得的享乐,在感觉上,现在同一百年前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因为一百年间衣料价格下跌,所以加尼斯说,杰文斯不可能用它们引起的享乐或满足来决定其价值。加尼斯显然对边际效用缺乏理解。服装生产量的增加固然会压低边际效用,但它足以允许以较低的价格出售,即使人们的效用函数没有变动也罢。

    加尼斯对边际效用递减的观点是理解的。因而上述论证可以视为一时的过失。事实上他用以反对效用的第二个论据中,有一部分就是边际效用的变动。他说,“一磅茶叶对一位洗衣女工的‘终点效用’就比对一位淑女要大”,因为已经假定后者的茶叶量比前者要多。加尼斯从这种个人之间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