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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塞外悲歌(5)(完结)(1/2)

    第六章 塞外悲歌(5)(完结)

    “治隆唐宋,远迈汉唐!千古一帝,陛下当之无愧!”众人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听了众人回答,永乐脸上露出激动之色,用尽全身力气大叫道:“朕无愧祖宗!无愧大明!无愧华夏!”说完,他头顿时一歪,再无气息出入。

    “阿!”众人又是大叫,韩公达冲到榻前, 翻开永乐的眼皮一瞧,随即一骨碌瘫倒在地,哭道:“皇上……驾崩了!”

    “陛下……”众人一齐放声大哭。戒备森严的天子寝帐,立时被浓重的悲痛所笼罩。

    “轰隆隆!” 就在这时,帐外漆黑的天空滚过一阵轰鸣,先前还是繁星点点的天空,刹那间便电闪雷鸣。紧接着,倾盆大雨哗哗落下,将苍茫大地彻底浇透……

    八

    天空中大雨滂沱,天子寝帐内,众人也是一阵哀鸣。过了好一阵,大家哭得差不多了,杨荣才一抹泪,对另外三位大臣道:“陛下于军中驾崩,如何应对,还需尽快拿出主意。”

    听杨荣这么说,帐内众人方才止住悲声。待再一想,几位大臣均觉事态严重——眼下大军尚在敌境中,一旦天子驾崩的消息走漏,不仅顷刻间会军心大乱,万一让鞑靼和朵颜三卫得知,那他们肯定会士气大振,马上卷土重来!到时候不仅这东路的六万明军,就连西路郑亨的步军主力,也都有覆亡之忧!

    “秘不发丧!”殿内四位大臣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四个字!大伙儿互视一眼,张辅面色沉重地道:“唯今之计,也只有先秘不发丧!”

    张辅话一出口,金幼孜便点头认可,柳升犹豫片刻,也点了点头。现在永乐已崩,这四人便是东路乃至整个漠北明军之首。既然他们意见一致,秘不发丧的事便成定议。杨荣见马云和韩公达等几个医士不知所措地望着自己,遂上前郑重道:“方才的话你们也听见了!今陛下骤崩,为稳定军心,仆与三位大人决议暂不发丧。还请马公公和诸位太医多加配合!”

    马云向来胆小,今永乐又已驾崩,见杨荣这般说,他只能点头。韩公达等一干太医都是杂官,就更没有置喙的份了。安抚住这几个,杨荣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天一亮,便把车架开到寝帐前,将陛下遗体抬上车,一应日常供奉如常,绝不能让外人瞧出端倪。至于大军,则由张帅与柳帅统领。加快行军速度,赶紧返回开平!”

    杨荣说完,殿中众人皆表示同意。接下来大家又就具体细节磋商一阵,末了杨荣道:“还请张帅马上准备几匹好马,再拨几个能干的亲兵和向导,仆天一亮便动身,赶回京城!”

    ……

    七月十八日清晨,天子御营颁出旨意,言永乐偶感风寒,命张辅和柳升代领大军。而与此同时,杨荣悄悄离开榆木川明军大营,昼夜兼程赶回北京。一路上,杨荣风餐露宿,一连跑了十四天,直到八月初二傍晚,才疲惫不堪地进入北京城。进城后,杨荣来不及歇息,赶紧来到左掖门前递牌子。

    得知随父皇出征漠北的杨荣突然回京,高炽当即大惊,赶紧命他前来见驾。杨荣满脸风尘地跑进东宫,一见高炽,便一骨碌跪倒在地,哭道:“殿下!皇上行军途中染疾,已于七月十八日,在榆木川驾崩了……”

    “什么!”高炽浑身一震,直愣了半晌,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哭道:“父皇……”

    一个时辰后,文华殿内,高炽、瞻基、杨荣、杨士奇还有前户部尚书夏元吉聚在了一起。夏元吉在前年因劝阻北征,被永乐关入内官监监狱。但他一向深受东宫器重,永乐北征期间,高炽和瞻基隔三差五便去探望,此时既已得知父皇驾崩,高炽便在第一时间将他放出。

    此时高炽脸上仍有泪痕,但眉宇间的悲伤已较之前淡了不少。二十一年的皇储生涯,这位太子爷大多数时候都在胆颤心惊中渡过。如今永乐已经驾崩,他即将登基为帝,体会着此刻的心情,高炽也说不清到底喜悦和悲伤哪个更多一些。但有一点高炽却很清楚——眼下还不是庆贺自己登基的时候,甚至连哀悼父皇之死也不行,因为在操办这些悲喜事之前,他必须要解决一个大麻烦——三弟朱高燧。

    自打察觉高燧意欲夺储的阴谋后,高炽和瞻基就一直在削赵藩之势。去年永乐病重时,瞻基因势利导,策划了一场皇帝驾崩的大戏,意欲以此诱得赵藩作乱,从而一举剪除这个隐患。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高燧在最后关头金蝉脱壳,瞻基只逮到了几个赵藩僚属。

    由于高燧没有直接参与谋反,所以永乐也没有惩戒太过,最后仅处置了几个参与作乱的赵藩僚属,赵藩大部分实力仍得以保全。直到现在,常山三护卫依旧驻扎在北京城内,北京驻军中,高燧也仍有一定势力。

    本来,正常情况下北京城内及京畿一带的驻军不下二十万。就算高燧有常山三护卫,也能策动几个卫所归附,但只要其他卫所忠于朝廷,那即便永乐驾崩,高炽作为皇储,也能轻易控制住局面。可是现在情况不同。眼下明军主力都在漠北,北京城内兵力空虚,要是赵藩真就反了,缓急间东宫未必就能弹压得住!

    当然,高炽也并不是认定高燧一定会趁变作乱。可万一出现这种情况,那可就大势不妙。眼下高炽召集瞻基和几位心腹重臣,除了商议国丧事宜外,更重要的就是如何稳住这个心意难测的三弟。

    “要不索性把赵王府围起来!”瞻基试探性地建议道。

    “太孙之计不妥!”杨士奇缓缓摇头道,“赵王又无过错,凭什么围他府邸?再说先皇刚一驾崩,太子就圈禁三弟,这要传出去,名声顷刻便毁!”

    高炽思索一番,道:“既然如此,就急招真定、保定、河间三府驻军进京。若本宫记得不错,这三地尚有六七个卫,只要把他们召到北京城下,三弟便再不敢作乱!”

    “这是个好办法!”杨荣先是点头,但又苦笑一声道,“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三地卫所进京,少说也得十来日。可明天就得为先帝发丧。如果赵藩果有异谋,那得知先帝驾崩后立刻就会谋反,这又如何应付?”

    高炽一听,便不吭声了。这时殿内一阵沉默。高炽目光一扫,见夏元吉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赶紧问他道:“维喆大人,你有何良策!”

    夏元吉蹲了两年大狱,虽说有东宫照顾,在里头没受什么罪,但久困之下,人也消瘦不少。今天突然被放出,回到这富丽堂皇的文华殿中,夏元吉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及至高炽发问,他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从容道:“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又云: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兵争如是,庙堂争斗亦如是。殿下只要善用孙子这奇正虚实之术,那不费吹灰之力,赵王便就只能拱手就范!”

    “哦?”高炽精神一阵,道,“维喆且明言?”

    夏元吉应了一声,随即将心中想法说了,高炽听后恍然大悟,当即重重点了点头。

    ……

    时近三更,北京城内万籁俱静。忽然,高炽的心腹内官王三儿带着几个内官来到赵王府门前,拉起门环便震天敲起。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