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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党、“阉党”和明清之际的党争(25)(1/2)

    东林党、“阉党”和明清之际的党争(25)

    这种异常不伦不类的体例,真是将春秋笔法之运用精髓表现得淋漓尽致。而附上的这段文字,也堪称是精心打造的造谣生事之杰作。

    其先说野乘——也就是野史之记载,是马士英和阮大铖、方国安一起被俘,阮、方两人投降,却全然不提此刻马士英之态度与结果,这显然就是想让人误会马士英也如两人一般投降了。不然的话,此间大可不必夹上“大铖、国安先后降”这毫无关联的一句,直接写成“而野乘载士英遁至台州山寺为僧,为我兵搜获。寻唐王走顺昌”便可。其实此三人落入清方手中的时间、地点,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根本就无法联系到一起去。之所以要把三人扯到一起,无非是因为先前马、阮为一党,而方国安后为马士英出头挟鲁王斥张岱,故把这三个所谓的正人君子们的大对头给串到了一起。仅撰者这一手,就已类小儿相闹的那些下乘手法,十分令人鄙视。

    又,若是其要说因下文谈及三人结局,所以在此要先交代一笔,那又何以此处只提方、阮二人的“降”,而独回避马士英之态度?他降也好不降也好,这里总要交代一句吧?为什么不交代?这无外就是想让人产生马士英也降了的联想而已。

    可千万别说不会有人信,此种手法荼毒真的相当厉害,即使如谢国桢先生这样的大家也不免中招。在《明清之际党社运动考》一书中,谢先生就直接沿袭了此说,道:“后来士英投降清朝,也被害了。”

    这段文字的用意之毒,当真是其心可诛。

    书者接下去又说“我大兵”后来搜得马士英等三人的内应书信,于是将方、马二人斩于延平城下。问题在于这延平城是现在的福建南平,而马士英未曾入过闽界,又如何将其斩于延平城下。此种一望便知的诬枉之言,居然也敢堂而皇之地写进正史,说起来这史官的“史见”实在叫人不齿。

    不过我想这位作者的史见不太可能真的如此之差,大约也是实在没办法,盖因前面已经写上了那么一段谣言,总要做个了断吧,于是也只好把这样的狗尾接上去而草草了之。

    因为治《明史》者,就算史德不去论,史识不大够,史见、史才总应该是不差的。清康熙十八年,当朝重开史局纂修明史,特旨敦请有明一代“遗民”黄宗羲入局主持,黄宗羲自己称病不去,却派了高足万斯同、万言叔侄及其子黄百家前去,而万斯同实乃《明史》实质上的总纂。在纂修过程中,黄宗羲与此数人的书信往来中,自内容到体例又无不往复讨论,故全祖望对此曾曰:“公虽不赴征书,而史局大案,总裁必咨于公。”

    故不管这一笔谁写的,我想身为与阮、马交手频繁且有切齿恩怨的黄宗羲,不至于对马士英传不闻不问吧;即使他实在不屑过问,他那几位参与修史的弟子、儿子,想必也不会这么没职业道德地不看吧,于是我便实在不知道看过或者写过马传的这些人,其史才、史见、史识,乃至史德在当时都去了哪里。

    另外,关于马士英到底是怎么死的,死时情形如何,顾诚先生在《南明史》中早有过详尽论述,若在此再重复叙述,不免有掠人之美兼蒙稿费之嫌疑,故照录于后,以正视听。我想,就算马士英再不济,也不能让他在杀身成仁做了烈士后再蒙冤吧。

    清实录记载,顺治三年六月二十日,“浙闽总督张存仁疏报:副将张国勋等进剿太湖逆贼,擒获伪大学士马士英、长兴伯吴日生、主事倪曼青等。捷闻,令斩士英等,其有功将士,所司察叙”。蒋良骐《东华录》卷五载,顺治三年“六月,浙闽总督张存仁疏报:副将张国勋进剿太湖逆贼,长兴伯吴日生、主事倪曼青俱被获,伪大学士马士英潜遁新昌县山内,都统汉岱追至台州,士英属下总兵叶承恩等降,并报称马士英披剃为僧,即至寺拘获,并总兵赵体元,令斩之”。时人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