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21）

    陈平回长安的路上，就听到汉高祖已死的消息。陈平怕吕后恼怒自已，又怕吕须进谗，于是自已先快马赶赴长安，而令樊哙的囚车后行。路上，逢到汉使者传汉高祖临死前的最后一封诏书，命陈平与灌婴屯军子荥阳。陈平受诏后，仍旧立即快马赶到长安汉宫，哀哭汉高祖，并将一切受汉高祖诏及自已和周勃未按诏斩樊哙等情况，于汉高祖灵前奏报吕后。吕后看陈平哭得伤心，便说：“君已经很劳苦了，出去休息吧！”陈平担心吕须不肯放过自已，要到吕后的面前说自己的坏话，一再要求留在宫中护卫吕后和已成为汉惠帝的太子，于是吕后任陈平为郎中令，说：“你傅教新皇上吧！”此后，吕须虽然说陈平的坏话，也无用了。

    樊哙囚车至长安后，吕后赦樊哙，恢复官职和封邑。

    从汉高祖临死前的这些措施来看，他虽然未能废太子，但是许多安排，看来都有着对付吕后的因素。

    汉高祖临死前，吕后问他：“陛下百年之后，萧相国如果死了，谁能代替他？”汉高祖说：“曹参可以。”再问曹参以后的人选，汉高祖说：“王陵可以，不过王陵比较戆一点，陈平可以帮助他。陈平智有余，但是不能单独使用。周勃厚重少文，不过安定刘氏天下的，必为周勃。可以令周勃为太尉。”吕后再问以后的人选，汉高祖说：“以后就说不清了。”我们观察以后的事态发展，汉高祖的这些安排，不免包含着对吕后不放心的成份，不过这是后话了。

    （取材自《史记·高祖本纪》、《史记·吕太后本纪》、《史记·陈丞相世家》、《史记·张丞相列传》、《史记·樊郦绛灌传》）

    46．吕后欲尽杀诸将

    汉十二年四月，汉高祖刘邦死于长乐官。死了四天，吕后还不肯发丧（宣布死讯、办丧事）。吕后和她的嬖幸大臣审食其商量说：“诸将和皇上（指汉高祖）本来大家都是一样的普通老百姓，如今都北面为臣，跪拜皇帝，其实大家心里并不服气。现在要他们做年青皇帝（指即将上台的汉惠帝）的臣予，就更加不服了。只有把诸将全部族斩，天下才能安定。”

    有人听到吕后与审食其商量的传言，告诉右丞相郦商。郦商立刻去见审食其说：“我听说皇上已经驾崩了四天，还不发丧，太后想尽诛诸将。如果真这样做的话，天下太危险了。陈平、灌婴带着十万兵守荥阳，樊哙、周勃带着二十万军守燕代（因为汉高祖要陈平去杀樊哙是密诏，郦商显然此时还不知道此诏），如果他们知道皇帝驾崩，诸将皆被诛的话，必然联合起来回军以攻关中，大臣内叛，诸侯外反，汉之灭亡，岂不举足可待？”审食其入官告吕后，于是吕后才为汉高祖发丧，大赦天下。

    （取材自《史记·高祖本纪》、《史记·吕太后本纪》、《史记·樊郦绛灌传》）

    47．“人彘”

    吕后为汉高祖发丧后，太子刘盈立即继位为皇帝，是为汉惠帝。

    吕后于是成为吕太后，长时期以来，她因为汉高祖要废太子的事情积了一肚皮火，当然最恨的就是戚夫人和赵王如意了。于是吕太后立即下令，将戚夫人囚入永巷别宫——因为这个宫中有一条长巷子，所以宫名永巷。戚夫人囚入永巷时，剃光头，颈上套铁圈，衣犯人着的赭衣，做舂米的重活。戚夫人一面舂米，一面唱歌：

    子为王，

    母为虏，

    终日舂薄暮，

    常与死为伍。

    相离三千里，

    当谁使告汝！

    吕后听到戚夫人唱歌的内容后，大怒说：“你还想倚靠你的儿子吗？”于是下令召赵王如意来长安。

    吕太后的使者三次去赵国，赵相建平侯周昌顶住吕太后的命令，不让赵王如意来长安，对使者说：“高皇帝（汉高祖）将赵王交代给臣，赵王年少（当时赵王当年十二岁）。臣听说太后对戚夫人有气，想把赵王召去京师一起诛杀。臣因此不敢放赵王去长安。而且赵王正在生病，不能按太后诏书办。”

    吕后听到使者的回报后，大怒，于是派人召赵相周昌来长安，周昌到长安后，吕太后怒骂他说：“你明明知道我恨戚氏，为什么不让赵王来？”不许周昌再去赵国，并且立即再派使者去赵国召赵王如意。

    于是赵王如意动身赴长安。汉惠帝为人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