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没有公平何谈民主？（5）

    为什么标榜自由主义的洛克在践行自己的“言”时背叛了自己，变成了封建主义的地主呢？

    我想有两个原因。第一，所谓的西方民主从一开始就是富有阶层或特权阶层的特权，洛克也没有走出历史的局限。所以，问题不在洛克，而在于那些把他的思想“普世化”了的人们。第二，这是这种思想的逻辑归宿。如前所述，建立在不公正基础和私有制基础上的“代议制民主”让私有财产介入政治程序，必然导致富有者的统治。无论有多少人在这个统治的形式上烙了多少“普世价值”和“自由民主”的疤，它也是疤痕累累的封建主义。

    不过洛克还是挺可爱的。在这部宪法里，他既然要让他的政治哲学成为富有阶级的侍婢，就没有想到要给它们立个牌坊；洛克利用民主宪政为富有阶级服务的目的，表达得如此直截了当，完全没有某些人的那种遮遮掩掩。

    这部宪法是洛克对自己政治哲学最全面和最彻底的注解，是对其民主宪政思想最具体和最直观的诠释。你想了解洛克政治思想的具体含义，你就绕不开它；你想知道建立在不公正基础上的民主的真实含义，你也绕不开它。

    现代市场营销有一个非常功利的技巧。在推销某种金融产品和服务的宣传单上，该产品的好处和优点用普通字体甚至大号字体印刷，而该产品可能的风险，或者对消费者的种种限制则用最小号的字体印刷。结果，消费者往往注意了大号字体而忽视了小号字体，最后“上当受骗”。这种市场伎俩，也被许多在中国推销洛克思想的人套用了。洛克的民主宪政思想被套用了大号字体，而这部诠释其民主宪政的《卡罗来纳基本宪法》则用了最小号的字体，甚至干脆忽略不计，从而达到误导广大民众的目的。

    我们在这里还看到了自称“自由主义”的政治哲学家和经济学家的一个共同传统。当他们在自己创造的抽象语言环境里游戏时，他们都挂着一副悲天悯人的面具，似乎关注每一个人的自由；但是当他们走进现实生活的利益关系中时，他们毫无例外地站到了大多数中下层人民的对立面。几百年前的洛克是这样，当今的那些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大师们也是这样。不信，你扳着指头数一数，哪一个追随“新古典”的经济学家的政策建议，不是以牺牲中下层人民的利益为前提的？

    这是题外话。

    许多人口中的民主宪政是建立在财富高度集中和不公平基础上的。财富的高度集中和不公平是所谓民主宪政的基石。根据这种思想，我们可不可以这样演绎：私有化彻底实现之日，将是少数人统治多数人开始之时。这大概就是有些人想在中国实施彻底的私有化的政治背景。目前中国的贫富悬殊现象相当严重，在这个背景下，有些人还提出了“上层建筑要反映经济基础”的建议。这句话翻译成白话就是：政治结构要反映财产高度集中的现实。这大概才是实质。

    我们不同意洛克的思想，但是要我们肯定洛克“言”和“行”的实证性，即，建立在不公正基础上的代议制民主，是由财产控制的，是以保护这些高度集中的财富为目的的，是少数人的政治游戏。不公平的民主必然是少数人的民主，这是这种民主的逻辑结果。

    私有产权控制政治程序必然导致“货真价实”的少数人的民主。这是某些人的思想逻辑，也是许多人的思想归宿。

    我们当代中国人，要记取这种教训。

    亚当?斯密调和道德和市场经济的努力失败了，所以我们后来者在市场经济中要更加注意道德关怀；约翰?洛克调和民主和私有产权的努力也失败了，所以我们后来者在建立民主时要更加注意公平正义和对私有产权的某种抑制。

    别说公有制就不民主

    劳动先于，而且独立于资本，资本只是劳动的果实。且如果不是劳动先于资本而存在的话，资本不可能存在。劳动优越于资本，因而值得更高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