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矢志未改（12）

    “崔班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 吴班长忙迎了上去。

    一班长叫崔兵，河南人，脸精瘦精瘦的，和身板绝不相称，胸脯却鼓鼓的，一看就是长年锻炼出来的。

    崔班长笑了笑，说道：“吴班长，你就别跟我装了吧，我是来接李建设的。”

    吴班长很生气，这崔班长也太不会来事了，把这事直接就说了出来，一点悬念都没有，真没劲。

    吴班长想了想，还是让李建设吃完农场的饭再走。

    “老孟。”吴班长朝营房内吼道。

    “班长，啥事？” 老孟钻了出来。

    “马上做饭。”

    “班长，现在还不到做饭的时间啊。” 老孟一愣。

    “让你做，你就做，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吴班长发火了。

    老孟吓了一跳，班长今天是怎么了，从没有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忙回答：“是。”转身跑步进了厨房。

    饭菜很丰盛，没有鸡，没有鱼，也没有河鲜，海鲜，山珍之类。一个土豆丝，老孟的炒菜技术真是好，把这土豆丝切得跟粉丝似的；一个白菜汤，菜里的油很少，少得基本上闻不到油味。也没有肉，肉大家上次吃了一直没有机会吃，主食是馒头，这是农场最丰盛的饭菜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崔班长也参加了这个饭局，空气仿佛凝固了，静得出奇。

    “来，大家举杯，共同干一杯。” 吴班长打破了这沉寂。

    大家都举起了面前的军用杯子。

    吴班长带头一饮而尽，这酒怎么没有一点味，太淡了，简直就是白开水。其实真的是白开水，农场没有酒，这支部队没有喝酒的习惯。有人说：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可这些军人真的不喝酒，只能以水代酒，但这支部队没有一个人认为自己的人生是在白走，反而认为自己的人生很充实，这是真正的中**人，是钢铁般的军人，他们的血不需要酒来刺激却始终在沸腾。

    饭吃得很慢，这一顿饭破了纪录，是农场有史以来吃得最长的一次，但最终还是吃完了。

    李建设坐上了吉普车，不停地回头张望。一排旧房子，很旧却很整洁，门前还是那一排白杨树，还是碗口那么粗，白杨树上重又挂上了那幅旧的红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送新战友”几个大字，字写在旧报纸上的，然后再用糨糊粘贴在横幅上，下面成班横队一字排开站着吴班长、王洋、老孟和管二爷，手里还是拿着那些厨房里的锅勺之类。

    当吉普车缓缓驶出的时候，吴班长双手一挥，马上响起了厨房乐器敲出的交响曲，老战士们扯开嗓子吼起来，那声音绝不是唱出来的，没有一个人能唱得出来，李建设听出来了，是那首熟悉的歌。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车已走了很远，但歌声还在李建设耳里萦绕。

    李建设走了，他给了吴班长一样东西，吴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