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树遮盖住了天空,使得地上腐烂的树叶、苔藓和断壁残垣的颜色显得更为深重。躲在暗处的蘑菇的潮湿气味让我的鼻子有点痒痒的。我踩到了正在腐烂的东西,于是那些东西的海绵体给我让道了,发出了沙沙的声音。我继续前进,寻找着蘑菇。
“看,这儿有一些。”马克朝一堆鼓起来的树叶大步走去。他用随身携带的一根拐杖轻轻拂开了那堆东西,于是一丛结实的圆形黄棕色蘑菇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奥利弗跪下来触摸着它们,埃塞尔就在他身后。
马克对我说:“你要把它们割下来吗?”他递给我一把刀。
“谢谢。我自己带了刀。”我弯下腰,把剩下的树叶拂到一边,然后我从厚厚的球形根茎处把它们割了下来——这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牛肝菌。
“看,”我对埃塞尔和奥利弗说,“你不能把它们扯出来,要不然会破坏它们的孢子,也就是那些像小种子一样的东西,它们可以长出蘑菇来。如果你像这样割下来”——我把蘑菇递给奥利弗,给他看尾端——“明年、后年就会长出来更多,甚至可能会永远生长。”我意识到,我正在教给我的孩子们乔琪特教给我的东西,向他们展示着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生活方式。
“永远?”奥利弗问,他小小的手中捧着一把蘑菇。“嗯,至少是很久很久,”我回答。
“我早就知道不能把它们扯出来,”埃塞尔说,“我还是从我们在森林里放羊那会开始知道了。”
“我能自己找吗?”奥利弗说,他挥舞着一根小小的干树枝。
“我也要,”埃塞尔说,“来吧,奥利弗。我给你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