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中科院植物园（5）

    还有一次是闻着了沙田柚花，那么大的树，花也很小，但是你知道那就是它制造出来的，是吐露出来的，或者，像是在往外喷，一阵一阵的。我常常都觉得，好花一定是带点幽雅的、含蓄着的芬芳，像是栀子花、黄角兰，都不是香满的，而是有所遮藏着，突然地香你。南方人要是不爱花，生命的芬芳就都没了。栀子花要在水边闻，黄角兰要在潮湿的、后墙院里闻——有一次，我在蜀南竹海的一个宾馆的后院，见着一株三层楼高的黄角兰，满树的花，都是那么含蓄地像星星眨眼一般地香你。那真如同是在梦中，在花香的祥云之上，软绵绵地遨游。

    南方人要把茉莉，或是黄角兰，穿在一根线上，戴在手上，或是戴在脖子上，就是为了时不时地香那么一下。这就是美，含蓄的美，带着香气的美，美得有节制。

    曾经在广西，看到餐馆里用沙田柚花来煲猪肚汤，这当然是再好也没有的健胃靓汤了，沙田柚花健脾、行气、养胃，书上说过的。

    很多柚子的花都香，但果实没那么好，发木，呆呆的，只有沙田柚是可以保证的，它产自广西容县沙田，柚子成熟后色泽鲜黄，底部可见金钱状印环，俗称“金钱印”，这就是正宗的沙田柚了。

    8.北京偶闻梅花香

    离开成都后，我就一直没有找到梅花的香了。

    我是满北京地找，有一阵子发现北大的未名湖边居然有一片腊梅，稀稀拉拉的，也长得不好，但好歹有啊，就一遍一遍地去，等着它开花，终于就等到了久违的感觉，天寒地冻，一切冰封，只有这腊梅居然傲霜斗雪地开，艳艳地开放，用它特有的香味点染着早春的季节。潭柘寺里虽也有些腊梅，但我总没有在冰天雪里去过。

    植物园里居然有梅花哩，很集中，一下子就引逗人把鼻子凑过去了。

    梅花的香味是什么呢？有一部分是从鼻子里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