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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双管齐下(2/2)

问道。

    李琰吓得一哆嗦,慌忙道:“父皇为何这样问,儿臣怎么会不希望父皇长命百岁,这是儿臣唯一的愿望。”

    “虚伪!虚伪之极!”

    李隆基怒不可遏,他越来越难以克制住内心的愤怒了,他想着这个儿子为了入主东宫,竟然采用如此卑劣的刺杀手段,如果他真的得逞,那他会不会发动政变,将自己推翻呢?极有可能,他不是敢在自己面前发动刺杀案吗?这个儿子长得仪表堂堂,高大威风,心肠竟如此歹毒!

    李琰心惊胆战,颤抖着声音道:“父皇....这是...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李隆基刷地将韩白颜的密约扔给他,“你自己看看吧!你做的好事!”

    李琰慌忙拾起这张纸,他的头嗡的一下大了,两年前的那件事,居然暴露了,他额头上汗珠滚下,又偷偷瞥了李琮一眼,见他满脸怒容,他忽然一咬牙,磕了一个头道:“这件事是儿臣的属下擅自所为,儿臣实不知情。”

    李隆基见他在这个时候还要狡辩,不由更加怒火高炽,本来他在兴庆殿这样的内殿来处理这件事,就是不想家丑外扬,如果李琰磕头认罪了,他就处罚一下,也就罢了,不料这个儿子竟然一口咬定与自己无关,李隆基有些出离愤怒了。

    他怒极反笑,“好!好!好一个你不知情,一句话就推得干干净净,是!朕没有你的证据,所以无法定你的罪,但朕有家法,朕用家法就无须证据,来人!”

    立刻上来数十名侍卫,李隆基一指李琰,恨声道:“把这个逆子给朕拉下去,杖责五十棍,看他还嘴不嘴硬!”

    侍卫们如狼似虎将李琰拖了下去,李琰吓得大喊:“父皇,儿臣知错,饶了我吧!”

    “给朕狠狠打!不准轻饶,谁敢轻饶朕就杀了谁!”李隆基咆哮着吼道。

    这时,李琮连忙道:“父皇,儿臣给四弟求个情,这件事或许真和四弟无关。”

    “什么无关,这明明就是他所为!还想抵赖,朕居然有这样的儿子?”

    李隆基余怒未解,又令道:“传中官张奉恩!”

    李琮心中一跳,果然来了。

    张奉恩得到李琮的重贿,知道今天自己会上场,便早早地等候在兴庆宫外面,当李隆基一宣他上殿,他立刻便走了进来。

    “老奴张奉恩叩见圣上!”

    “张奉恩,你可知罪?”

    “老奴曾经劝过棣王,让他不要过于宠爱内室,他不听,才得今日之祸,老奴确实有罪。”

    李隆基一愣,“你在说什么?”

    张奉恩也愣了,连忙道:“陛下不是因为巫盅罪而处罚棣王吗?”

    “等一等!”

    李隆基忽然听出了端倪,他欠身问道:“你给朕说说清楚,什么巫盅,朕一点也不知道。”

    “原来陛下不知道,老奴正要向陛下禀报。”

    “你说!”

    李隆基按了按腰带,让自己的火气克制一点,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真是罪孽深重了。

    “陛下,老奴被棣王冷落,他对外之事老奴一点不知,但他府内之事,老奴却听到一点耳闻,老奴听说他迷信巫盅,时时刻刻都在作巫。”

    旁边李琮愣住了,他原以为张奉恩会说孺人争媚下巫,没想到张奉恩根本就不提孺人,目标直指棣王,心狠手辣更胜自己。

    李隆基克制住滔天的怒火,问道:“你这样说,可有证据?”

    “陛下若不信,可以看一看他的靴中。”

    “来人!把逆子给朕带回来。”

    五十棍已经打完了,李琰被打得皮开肉绽,血浸透了裤子,他趴在软榻上被抬进来,话都说不出来了。

    “父皇,儿臣知罪!”他低微着声音道。

    李隆基却没有罢手之意,立刻令道:“脱下他的靴,看看他的靴里有什么?”

    几名宦官上前脱掉了李琰的乌皮靴,一名宦官忽然高声道:“陛下,靴里有巫帖。”

    “给朕拿上来!”

    李隆基望着盘子里的写满了咒语的巫盅图,气得浑身发抖,自从两年前的东宫巫盅案后,他对巫术恨之入骨,曾不止严禁巫术,皇亲国戚者若涉巫盅,一律以重罪论处,他反反复复警告,却没想到今天在他的另一个儿子靴中搜出了此物。

    “好啊!朕的好儿子,你带着巫盅进殿了,朕真没想到,朕的儿子竟如此孝顺。”

    李隆基声音很低沉,他心中起了一丝杀机。

    李琰见自己的靴子里竟然有巫盅,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完了,兄弟相残,打一顿或许就算了,但涉及巫盅,父皇是无论如何不会饶恕自己了。

    他心中万念皆灰,垂泪道:“父皇请容儿臣说一句,儿臣便引颈就死。”

    “你说!”

    “儿臣与韦妃失和,宠爱二孺人,二孺人争宠不断,这恐怕是她们求媚所为,儿臣实不知情,皇天在上,儿臣若有半句虚言,可任天雷劈杀。”

    “哼!”李隆基哼了一声,“朕就知道,你肯定又是不知情,反正所有的事情你都是不知情,要么是下属擅自所为,要么是宠姬争媚,都和你无关,所以朕就不能处罚你,你就继续挖空心思争夺东宫,对吗?”

    李琰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他还能说什么?连发誓父皇都不信了,还有什么可以解释,他心中充满了悲叹,所有的雄心壮志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他静静等候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这时,李琮跪了下来,泣道:“儿臣愿为兄弟分一半罪责,兄弟如手足,手足断、不可续,求父皇饶他一命!”

    李隆基看了他半晌,便叹一口气道:“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朕就饶他一命。”

    他一指李琰令道:“将他拘于鹰狗坊,永世不得出门!”

    “谢父皇不杀之恩!谢大哥求情!”

    李琰在嚎啕大哭声中被抬下去了,这时,李隆基看了一眼李琮,点点头赞道:“你很好,不愧是长兄,虽然愚钝,却有长兄的心胸,朕上次确实是冤枉了你。”

    李琮心中一阵酸楚,他呜咽着垂泪道:“儿臣只恨不能替父皇分忧,长得这么肥胖。”

    李隆基微微笑道:“肥胖是因为你缺乏骑射运动,朕要给你一个骑射的机会。”

    他沉思了片刻,本来是命李琰去安西,现在李琰犯罪,只得取消了,自己长子能在这么关键时刻出手,说明他也不是很愚钝,或者是他手下人的建议,但也说明他善于听计,这就是一个优点,让他去安西倒正好,长子在京,反而不利用长孙继位,将长子调走,为长孙入东宫创造条件。

    想到这,他缓缓道:“开元四年,你遥领安西大都护,充安抚陇右诸蕃大使;开元十五年,你遥领凉州都督,兼河西诸军节度大使,现在你诸职被革,朕准备继续任命你为安抚陇右道诸蕃大使,赴龟兹实任,你可愿意去?”

    李琮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愣了半天,万般无奈,只得磕头谢恩道:“儿臣谢父皇信任,愿替父皇分忧!”

    “那好,明天朝会,朕会正式任命你新职,琮儿,你不要小瞧了安西,朕会对安西进行一系列的安排,明天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