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拿女性作为谈话由头，不是陈轸一个人的专利，男人都这样。比如大学寝室的卧谈会，不论是以国际政局还是以天下足球开头，最后的落脚点一定要到女人，否则这次卧谈会就是失败的。说到女人，总是说的人唾沫横飞，听的人口水淋漓，很过瘾的样子。

    苏代也不例外，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哦？没听过啊，先生快给讲讲。”

    甘茂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心说：“只要你肯听故事我就能借光。”

    甘茂说：“江上的姑娘们聚会，其中有一个少女穷的啊，连灯都点不起，大家就商量着要赶走她。”这就好比小朋友在一起玩弹溜溜，你没有溜溜谁和你玩啊？苏代感觉有意思，继续听。

    甘茂自然接着说：“但是这个姑娘很有志气也很会说话，她在临走的时候说，正是因为我点不起灯烛，才总是第一个来，为你们打扫屋子，铺设坐席，你们为什么要吝惜那映在墙上的一点点余光呢？把它给了我，你们又有什么损失呢？”

    苏代微微点头，函谷关的微风送来泥土的气息，苏代很受用。因为甘茂的这番话很明显是想跟苏代借光，以后肯定为苏代鞍前马后地忙乎，有利可图，但是成熟的高人是要耐心听完这个故事的。苏代的人脉很广，结交和认识的成功人士也不少，怎么做似乎已经心中有数。

    “于是，姑娘们就交换了意见，觉得这个贫穷的少女说得有道理，就把她给留了下来。现在我甘茂由于才德有限，被秦国赶出了函谷关，希望先生不要赶我走，我好为先生做些扫屋铺席的事情。您看我去齐国……”话说到这里，完全可以用一种期盼和忧郁的眼神看着苏代了。都是水贼，别使狗刨；都是老油子，别装童子鸡。话点到为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