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反经十三(1/2)

    是非、善恶在特定的时空内,是有标准的。然而,时空越大,其标准就越模糊。大到整个宇宙,长到几万年,就无是非,无善恶了,因为整个时空只有一个最高的法则——阴阳反正。可是有限的人生总想永远处在最佳状态,即所谓“人不要老,钱不要少”。这里就告诉你一个秘诀:“欲穷不得、欲达不衰、欲贵不贱”的奥妙。

    【经文】

    [议曰:理国之要,以仁义赏罚,此其大略也。然而用失其宜,反以为害。

    故著“反经”一章以明之也。]

    臣闻三代之亡,非法亡也,御法者非其人矣。故知法也者,先王之陈迹,苟非其人,道不虚行。故《尹文子》曰:“仁、义、礼、乐、名、法、刑、赏,此八者,五帝三王治世之术。”

    故仁者,所以博施于物,亦所以生偏私。——[反仁也。议曰:在礼,家施不及国,大夫不收公利。孔子曰:“天子爱天下,诸侯爱境内,不得过所爱者,恶私惠也。”故知偏私之仁,王者恶之也。]

    【译文】

    [在讨论治国之道时,人们历来认为仁义、赏罚是治国的总纲,是基本国策。然而,如果仁义、赏罚的方法使用不当,反而于国于民有害。因此特别撰写了“反经”这一章来说明这个问题。]

    我听说夏、商、周三个朝代之所以消亡,并不是因为三代的法规制度过时了,而是因为执政的人不是合适的人选。这证明所谓法制,亦即前代圣君的主张、路线,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就不会凭空得以贯彻实行。所以战国时的尹文子说:“仁、义、礼、乐、名、法、刑、赏,这八种政治措施,是五帝(黄帝、颛顼、帝喾、唐尧、虞舜)和三王(夏禹、商汤、周文王)治理国家的基本方法。”

    [仁爱这种政治主张,本来是要普遍地、一视同仁地爱全国的民众,可是在实行的过程中却会生出偏心来,鼓励了某些人的私欲。这就是仁爱的流弊。

    《礼记》中讲过:从原则上讲,给某一家的奖励、优待不应该普及于全国。

    在国家机关服务的人,做官当领导,不应该假借公家的名誉为自己捞好处。

    孔子说:“做皇帝的爱天下老百姓,各地诸侯爱自己境内的老百姓,各各不得超过自己的范围去爱人家的人。”所以要有这样一种规范,目的就在于反对私人恩惠的出现。由此可知,作为一个贤明的国王,特别憎恶那种假公济私、收买人心的行为。]

    【经文】

    义者,所以立节行,亦所以成华伪。——[反义也。议曰:忘身殉国,临大节而不可夺,此正义也。若赵之虞卿,弃相捐君,以周魏齐之危。信陵无忌,窃符矫命,以赴平原之急。背公死党之义成,守职奉上之节废,故毛公数无忌曰:“于赵则有功矣,于魏则未为得。”凡此之类,皆华伪者。]

    【译文】

    节义这种品操的提出,本意是要建立一个德行的标准,结果成了某些人哗众取宠、背弃大节的借民走向了节义的反面。[牺牲性命以殉国难,面对国之存亡与生死抉择而志不可夺,这才是真正的大义。假如象赵国宰相虞卿那样,宰相不做,偷偷逃离赵王,来帮贫贱时的朋友魏齐逃难;或者象魏公子信陵君无忌那样,偷了国家的兵符,假借国王的命令出动三军,帮助赵国的平原君打退了敌人,为平原君救了急,然而他们却都背弃了国家利益。朋友之间的情义是成全了,但是忠于职守、克己奉公的大节却废弃了,所以赵国隐士毛公责备魏元忌说:“这样做,对赵国虽然有功,对魏国却有害无益。”

    举凡这一类事情,都不过是为了私人情义给自己贴金罢了。]

    【经文】

    礼者,所以行谨敬,亦所以生情慢——[反礼也。议曰:汉时欲定礼,文帝曰:“繁礼饰貌,无益于札,躬化为可耳。”故罢之。郭嘉谓曹公曰:“绍繁礼多仪,公体任自然,此道胜者也。”夫节苦难贞,故生情慢也。]

    【译文】

    礼仪规矩的建立,是为了让人们的言行恭敬严谨,但是懒惰和散漫也会同时产生,结果走向了“礼”的反面。[汉文帝的时候,有人建议制定礼仪法规,文帝说:“繁文缛节的礼仪,矫柔虚假的形象,对真正的文明礼貌没有好处,以身作则地去教育大家就行了。”于是下令不再谈这个问题。郭嘉曾经对曹操讲过:“袁绍繁琐的仪式和礼节太多,不象曹公你这样直截了当,本色自然,这就从道义上胜过了他啊!”这就说明,遵守繁琐的礼节到了让人叫苦不跌的地步,真正做到就很难了,于是人们只好逃避、偷懒。]

    【经文】

    乐者,所以和情志,亦所以生淫放。——[反乐也。《乐》书曰:“郑卫之者,乱代之音。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故严安曰:“夫佳丽珍怪,固顺于耳目。故养失而泰,乐失而淫,礼失而彩,教失而伪。伪彩淫泰,非所以范人之道。”]

    【译文】

    文学艺术,本来是陶治性情,柔和心灵的好东西,但是也会叫人淫佚放浪。[这就是乐的流弊。论述音乐的《乐记》指出:“郑国、卫国的音乐,是乱世的音乐,是男女偷情的音乐,是亡国的音乐。”所以严安说:“美人佳丽,珍奇怪诞,固然好听,好看,但淫佚放浪也就由此而生了。所以生活得太舒适了,就会滑向堕落;娱乐太过分了,就会出现荒淫;文明礼尚太过分了,只图形式华丽的东西就泛滥了;对教养学识要求过头了,假冒伪劣的货色就会多起来。‘伪、彩、淫、泰’这些反面的东西,是决不能拿来规范人的。”]

    【经文】

    名者,所以正尊卑,亦所以生矜篡。——[反名也。议曰:古者名位不同,礼亦异数,故圣人明礼制以序尊卑,异车服以彰有德。然汉高见秦皇威仪之盛,乃叹日:“大丈夫当如此!”此所以生矜篡。《老经》曰:“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信矣哉!]

    【译文】

    名位等级的设立,目的是为了对身份的高低有个明确的划分,但是骄慢、篡夺的野心也就因此而产生了。[这就是等级制度的负作用。人们议论说:古代官位不同,待遇级别也不同,所以德高望重的人制定出明确的有关地位、待遇的制度,以便使尊卑上下有序,对乘什么车,穿什么颜色、款式的衣服都有不同的规定,为的是表彰有德行的人。然而当刘邦看到秦始皇的仪仗、车辇那么威风后,就感叹道:“大丈夫就应当这样!”项羽更直截了当地起了“吾当取而代之!”的念头。所以老子说:“礼仪这个东西,是因为忠信观念淡薄了才制定的,但也是倡导叛乱的开始。”这话说得一点不错。

    【经文】

    法者,所以齐众异,亦所以乖名分。——[反法也。议曰:《道德经》云:

    “法令滋彰,盗贼多有。”贾谊云:“法之所用易见,而礼之所为至难知也。”

    又云:“法出而奸生,令下而诈起,此乖分也。”]

    【译文】

    建立法制法规,是为了使人们的行为有准则,人人都安分守已,用心本来很好,但想不到问题也恰恰出在这里——有人偏偏会找到法律的漏洞,做出大好大恶的事来。[这就是法制的负作用。《道德经》早就讲过,法令越多越明确,犯法的人也越多。贾谊也说过:“法令的条款和运用是有章可循、显而易见的,然而法令以外属于伦理道德范围的准则对人的作用,就极难辩别衡量了。”又说:“法令一出台,有人在做坏事之前先研究法律的漏洞,做了坏事又不触犯法规,法律也拿他没办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高明的奸险谲诈之徒就是这样产生的。这就是‘乖分’的意思。”]

    【经文】

    刑者,所以威不服,亦所以生凌暴——[反刑也];赏者,所以劝忠能,亦所以生鄙争。——[反赏也。]

    【译文】

    刑罚的运用,本来是要威摄,惩罚那些犯法的人,但是执法的人,会出于种种目的滥用刑法或者来欺辱犯人,甚至久而久之会使自己丧失人性,有时也会放过真正的罪犯,制造冤假错案。[这就是刑的反作用。]

    奖赏的运用,本来是为了劝勉人忠心效力,尽展其能,但是也会出现卑鄙的竞争。为了争功邀赏,或由于赏罚不公而闹出许多鄙俗的事情。[这就是赏的反作用。]

    【经文】

    《文子》曰:“圣人其作书也,以领理百事,愚者以不忘,智者以记事。

    及其衰也,为好伪,以解有罪而杀不辜。”——[反书也。

    《文子》曰:“察于刀笔之迹者,即不知理乱之本;习于行阵之事者,即不知庙胜之权。”庄子曰:“儒以诗礼发家,大儒曰:‘东方作矣!事之何若?’小儒曰:‘未解裙襦,口中有珠。《诗》固有之曰:“青青之麦,生于陵坡。”生不布施,死何含珠?为接其鬓,压其■,而以金椎控其颐,徐别其颊,无伤口中珠。’”

    由此言之,诗礼乃盗资也。]

    【译文】

    老子的学生文子说:“古代有大本领的人创造出文字来,为的是指导民众,叫人理解天下之事,使愚笨的人变得聪明起来,使聪明的人学识渊博。

    可是事与愿违,等到文化知识有了进一步发展,有学识的人却变得更坏了,他们把学到的文化知识作为自己为非作歹、作奸犯料的工具;为有罪的人辩护,冤杀无辜的人。”[这就是文字、学问的反作用。

    文子又说:“看耍笔杆子的那些人的行径,就知道他们并不懂安邦治国的本事,就象习惯于行军打仗的并不懂整个国家的施政方略一样。”

    庄子讲过这样一个故事,他说:“读书人都是在盗墓贼,只不过他们偷的不是财物,而是文化罢了。有一回一个大知识分子带小知识分子去盗墓,大的问小的:‘天快亮了,你挖的怎么样,有些什么东西?’小的说:‘死人已经挖到了,还没有脱下他的衣服。他口中有一颗宝珠。’大知识分子一听说死人口中有宝珠,就说:“一定要把这宝珠挖出来。

    《诗经》上说:绿油油的麦子,生长在山坡上,熟了以后给人吃。坟墓里的这家伙生前吝啬的很,一肚子学问不告诉人,死了还含在嘴里不说。快把它拿出来!不过,小子,你可得小心,你先把他的头发抓住,再按住他下巴上的胡须,用椎子敲他的两颊,慢慢撬开他的牙关,千万别损坏了宝珠!’”

    从这个故事的寓意不难看出,文化知识实是招引盗贼的财富。]

    【经文】

    其作囿也,以奉宗庙之具,简士卒,戒不虞。及其衰也,驰骋弋猎,以夺人时。——[反囿也。

    齐宣王见文王囿大,人以为小,问于孟子。孟子曰:“周文王之囿,方七十里,刍荛者往焉,雉兔者往焉,与人同之,民以为小,不亦宜乎?臣闻郊关之内,有圃方四十里,杀其麋鹿者,如杀人之罪,民以为大,不亦宜乎?”

    楚灵为章华之台,伍举谏曰:“夫先王之为台树也,树不过讲军实,台不过望氛祥。其所不夺穑地,其为不匮财用,其事不烦官业,其日不妨事务。夫为台榭,将以教人利也,不闻其以匮乏也。”]

    【译文】

    至于国家建筑林园,那是为了使祖宗的灵位有个存放的地方以便祭祠。

    平时则可以搞军事训练,以防意外变故。到了国力鼎盛的时候,林园便丧失了原来的意义,变成了驰骋犬军来打猎的场所,结果劳民伤财,贻误农时。[建筑林园便成了违背本意的事情。孟子讲的故事就说明了这个道理。齐宣王见周文王的御花园很大,而老百姓以为很小,就问盂子这是怎么回事。孟子说:

    “周文王的花园方圆七十里,割草打柴的人能进去,山鸡野兔也可以进去,与民同乐,与民同用,老百姓自然不嫌其大,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听说你的城郊也建了座花园,方圆四十里,老百姓如果进去打猎杀了一只小鹿,你也要抓起来以杀人罪论处,所以老百姓议论你修这么大的花园太奢侈了,这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楚灵王修了章华台,伍子胥的祖父伍举提出反对意见说:“我们祖先搞大型建筑,修亭台楼阁,是为了训练三军,观察气象。

    国家搞这样的建筑,要遵循四个原则,一不侵占老百姓的耕地;二不影响国家的财政;三不因用工而影响公家和私人的正常业务;四不在农忙时期动工。

    所以国家的大型建筑,是让国家和人民得到好处,这样的建筑,就不会使国家出现财政匮乏的问题。”]

    【经文】

    其上贤也,以平教化,正狱讼,贤者在位,能者在职,泽施于下,万人怀德。至其衰也,朋党比周,各推其与,废公趋私,外年相举,奸人在位,贤者隐处。——[反贤也。

    太公谓文王曰:“君好听世俗之所举者,或以非贤为贤,或以非智为智。

    君以世俗之所举者为贤智,以世俗之所毁者为不肖,则多党者进,少党者退,是以群邪比周而蔽贤,是以世乱愈甚。”文王曰:“举贤奈何?”太公曰:

    “将相分职,而君以官举人,案名察实,选才考能,则得贤之道。”

    古语曰:“重朋党则蔽主,争名利则害友,务欲速则失德也。”]

    【译文】

    崇尚、重用人才的政策,是为了提高全社会的文化教育,人人都奉公守法,从善如流,有道德有觉悟的人从事领导工作,有才能有经验的人管理各行各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都丰富了,给全社会带来幸福样和,举国上下就会感怀这种政治的恩德。到了这种政治被败坏以后,好人和坏人往往要结为同党来争权夺利,党同伐异,趋炎赴势,狼狈为奸,各自推举圈子里的人,把国家、人民的利益置于脑后,苦心经营小集团的势力,内外勾结把私党里的人安插到各个领导岗位上。最后,一旦被大奸大雄的元凶利用,操纵权柄,窃国篡权,真正有贤德的人就会或被冤杀,或被迫退隐。[尚贤政治就走向了它的反面。

    鉴于此,姜太公对周文王说:“你如果完全听任社会一般人的推荐,社会上说张三是圣人,李四是天才,你就信以为真,那就坏了。殊不知世俗中人说好说坏都没个准,老百姓有时很盲从,他们所说的圣人,也许是个奸雄,因为社会关系多,众人把他塑造成圣人的样子;他们所说的天才,也许是个骗子,私党把他吹捧成天才的样子。你如果根据社会舆论,把世俗群众推举的当作有贤德的人,把世俗群众低毁的当作坏人,那么朋党多的人就会上台,朋党少的人就会被排挤,于是结成死党,蒙蔽群众的人就会利用时机,打击、陷害真正有本事的人,天下就会越来越乱。”

    文王问道:“那该怎么做才能任用到真正的贤能呢?”

    姜太公答道:“文官和武官,职权要分明。国王要出以公心,按职务、按国事的需要提拨人才,实事求是,不讲人情,选拨优秀人才,考核他的政绩、才能。这才是获得人才的正道。

    古人说得好:把私营山头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领导人就会被蒙蔽;争名于朝、夺利于市就会伤天害理,出卖朋友;急功近利、好大喜功就要损害国家、人民的利益,破坏领导者的形象,丧失威信。]

    【经文】

    《韩诗外传》曰:“夫士有五反,有势尊贵不以爱人行义理,而反以暴傲。”——[反贵也。古语曰:“富能富人者,欲贫不可得;贵能贵人者,欲贱不可得;达能达人者,欲穷不可得。”梅福曰:“存人所以自立也;壅人所以自塞也。”]

    家富厚不以振穷救不足,而反以侈靡无度。——[反富也。]

    资勇悍不以卫上攻战,而反以侵凌私斗。——[反勇也。凡将帅轻去就者,不可使镇边,使仁德守之则安矣。]

    心智慧不以端计教,而反以事奸饰非。——[反智慧也。《说苑》曰:“君子之权谋正,小人之权谋邪。”]

    貌美好不以统朝莅人,而反以盅女从欲。——[反貌也。

    此五者,所谓士失其美质。]

    【译文】

    《韩诗外传》说:“古代的士大夫在贵、富、勇、智、貌五种素质方面都有相反的一面。比如有些人有了势力,地位也尊贵了以后,本来应该爱护别人,爱护朋友,行侠仗义,通情达理,实际上恰恰相反,出身贫贱的一旦发迹后,一阔脸就变,变的不近情理,不行仁义,飞扬跋扈,残暴不仁。”[这就是尊贵的另一面。如果他能保持贫贱时的品德不变,那就非常难能可贵了。

    所以古人另有一种说法:发了财后能让别人也发财的,想穷也穷不了;当了官后能让别人也当官的,想下也下不来;交了好运后能让别人也交好运的,想倒霉也倒霉不了。在宁波四明山归隐成仙的梅福把这一哲理总结为:“成就别人的实质上是成就自己,挡别人路的最后把自己的路也堵死了。”]

    家道富裕以后,本应周济贫困,扶危急难,可是有的富贵之家,不但不帮助穷人,投资社会福利、社会公益事业,广积功德,反而骄侈淫侠,挥霍无度,最后难免落个钱财散尽,家业凋零的下场。[这就是说,财富会走向它的反面。]

    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勇猛骠悍,不是去保家卫国,而是好勇斗狠,欺负弱者,或者在黑道中结成流氓团伙,聚众殴斗。[这样,勇武就走向了反面,于社会有害了。把这个道理用到治国安邦让,执政者不应当让那些好战的将帅去镇守边疆,以免轻率地发动战争;而应当让仁爱宽厚的儒将或文臣守卫边疆,这样国家就安定了。]

    有智慧的人如果不是用来干正事,做有益于国家、社会的事,而是使奸作诈,颠倒是非,[智慧就要走向反面。《说苑》说:“君子也用权谋,但是为了做正义的事;小人也用权谋,但是为了干坏事。”]

    容貌姣美,风度翩翩的本来是件好事,如果放到树立形象、讲究礼仪的场合如公关、外交之类的地方,是很恰当的,但是如果凭脸蛋漂亮去乱搞男女关系,去行淫纵欲,[那就走到美的反面去了。

    一个有教养的人如果使这五种优势走向反面,那就丧失了有文化的人五种原本美好的素质。]

    【经文】

    太公曰:“明罚则人畏慑,人畏慑则变故出。——[反明罚也。]明察则人拢,人扰则人徙,人徙则不安其处,易以成变。”——[反明察也。太公曰:

    “明赏则不足,不足则怨长。明王理人,不知所好,而知所恶;不知所归,而知所去。使人各安其所生,而天下静矣。”

    晋刘颂曰:“凡监司欲举大而略小,何则?夫细过微阙,谬忘之失,此人情所必有,所固不许在不犯之地,而悉纠以法,则朝野无立人。此所谓以治而乱也。”]

    【译文】

    姜太公说:“刑罚太严明,国人就会被弄得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人整天处在这种状态就会生出变故,反而要出乱子。[这就是明罚的反作用。]什么事都看得那么清楚,人就觉得骚扰不安,为了逃避骚扰,大家就要迁移,不再安居原地了,这样容易发生动乱。”[这就是明察的反作用。姜太公还说:

    “一有贡献就奖赏,动不动奖赏,容易诱发不满足的心理,不满足就滋长怨恨,久而久之就要反目成仇。这就是明赏的反作用。贤明的国王统治管理一个国家,不大去注意臣民爱好什么,而更多的是注意臣民讨厌什么;不大去注意为什么要来归顺他,而更注意为什么要离开他。这样做就能使所有的人安安静静、太太平平地过日子。真能做到人人平安,那才是真正的天下太平。”

    晋朝的名臣刘颂说:“政府中负责监督稽查的官员,为什么要只注意大案要案,而对于细小的违纪现象不大过问呢?因为微不足道的过失、缺点,偶然的遗忘、疏忽,这是人之常情,在所难免,不应当将这类过错划人违纪犯法之列而统统绳之以法,否则的话,朝野上下,就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人了。这样做的结果,看上去是求治,实际上是制造动乱。”]

    【经文】

    晏子曰:“臣专其君,谓之不忠,子专其父,谓之不孝,妻专其夫,谓之嫉妒。”——[反忠孝也。《吕氏春秋》曰:“夫阴阳之和,不长一类。甘露时雨,不私一物。万人之主,不阿一人。”申子曰:“一妇擅夫,众妇皆乱。一臣专君,群臣皆蔽。故妒妻不难破家也,而乱臣不难破国也。是以明君使其臣,并进辐辏,莫得专君焉。]

    【译文】

    齐国的名相晏婴说:一个好的臣子,固然应对上司忠心,然而忠心的过分了,就变成专权,那就不是忠了;当儿子的孝敬父母是好事,但是如果只突出他一个人的孝顺,把其他兄弟姐妹都比下去,那就是不孝;妻子爱自己的丈夫是家庭和睦的保障,但是如果丈夫还有二房小妾(这是针对古代多妻制而言),做妻子的霸住丈夫独专其房,醋劲太大不能容纳别人,很可能导致家破人亡。[因此忠孝做得太过分了,也会引起反掸。

    《吕氏春秋》说:阴阳调和滋养万物,香花毒草,一视同仁。甘露雨水,普泽天下,东西南北,不遗一隅。一国之君,普天同仰,老少美丑,平等对待。战国时的法家、韩国的申不害说过:一个女人独霸了丈夫,其他的太太就要捣乱;一个大臣独揽大权,其他臣子的积极性就会被压下去。所以嫉妒心太强的妻子很容易破家,权力欲太重的大臣很容易破国。有鉴于此,一个高明的领导人,对于部下,决不偏听偏信,也不专权重用某个人,而是同心协力,各尽其能。就象车轮上的根根辐条一样,不让其中的某一根单独起作用。就样就不会发生一人专权的现象了。]

    【经文】

    韩子曰:“儒者以文乱法,侠者以武犯禁。”——[反文武也。曾公曰:

    “恃武者灭,恃文者亡。”夫差、偃王是也。吴子曰:“昔承桑氏之君修德废武,以灭其国;有扈之君恃众好勇,以丧社稷。明主鉴兹,必内修文德,外治武训,故临敌而不进,无逮于恭。僵尸而哀之,无及于仁矣。”《铃经》曰:“文中多武,可以辅主;武中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