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开头的话(1/2)

    这是一本专门论析《红楼梦》中的“**”的小书。

    孟子说:食、色,性也。这个“色”,是指“从生物基础里生长出来的一种男女之间感情上的吸引力”。“人类必须依赖两性行为的生物和心理机能来得到种族的延续、社会结构的正常运行,以及社会的发展,但是又害怕两性行为在男女心理上所发生的吸引力破坏已形成的人际关系的社会结构,不得不对个人的性行为加以限制。这就是社会对男女关系态度的两重性。”(费孝通《重刊潘光旦译注霭理士〈性心理学〉书后》)

    中国历朝历代无不处于这种对待男女关系态度的双重矛盾之中。而采取的做法是全力禁锢两性之间的“人之大欲”,抹去其鲜活的绚丽的情感要素,单单留下繁衍种族的生殖作用,于是性压抑的普遍存在与性歧变的屡屡发生,于浩繁的典籍中,时可见到零星记载。

    文学家们似乎对这个问题来得更为敏感,爱情一直是一个常写常新的主题,即使是“性”也千方百计地予以涉及,当然,诗词歌赋中也多写男女之间的性意识性心理,但系统地艺术地描写“**”,大概要首推《金瓶梅》和《红楼梦》了。据我看来,《红楼梦》所描写的“**”,含蓄,高雅,但并不“道学”,表现了曹雪芹对“**”的种种见解,若用现代的心理学、生物学、性科学来予以观照,会惊叹于曹氏的体察入微和博学渊识。

    正因为其博学渊识,以及描写的含蓄与高雅,《红楼梦》在“**”方面便留下许多让人探寻的地方,研究者必须依照那隐隐约约的“草蛇灰线”,去勾勒曹氏关于“**”方面的题旨。加之“**”这个题旨历来讳莫如深,谁都怕染上“诲淫诲盗”的名声,或避而不说,或说得“发乎情而止乎礼义”的限度,故关于《红楼梦》中的“**”至今论析得并不深入与广泛。

    对于《红楼梦》中的爱情倒是谈者不少,因为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清代的一些达官贵人,如梁恭辰、陈其元、余治、丁日昌等,皆责骂此书为“**”,“盖描写痴男女情性,其字面绝不露淫字,令人目想神游,而意为之移,所谓大盗不操干戈也”(陈其元《庸闲斋笔记》)。若从反面理解,那就是《红楼梦》毕竟具有许多“**”的内容,使道学家们视之为洪水猛兽。汪精卫则持“家庭感化”说,“因为家庭组织虽亦是**的,然其元素,却是由情意相结。既以情意结,还得以情意感化他……故我不能不大大有望于《红楼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