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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赵老婆瘁死只因年迈 瘟雨神铸罪酿祸赌棋(2/2)

贾赦等人听了,无不惊喜。贾政却怒斥:“你这畜生,自己读过多少书?怎么敢在这儿欺名盗世?干这欺君枉上之事?这些学生本来就学得好,怎么又是你教的?”

    听这话,贾母怒声喝问:“你说谁呐?谁欺名盗世?你是说他,还是说我?我在这里住了几年了,看着两个玉儿日夜辛苦,起五更睡半夜,教学生们读书,批改文章。亲眼看着他们的许多学生——那些原来根本不懂事的野孩子,被他二人调教的知书达理,考上举人进士!说欺君枉上,你们几个办的那事才叫欺君枉上呢!害的我七八十岁的老太婆没人问没人管,被人笑话被人欺负!是我的两个玉儿将我接到这里,服侍照料我!还嫌什么?是不是将他们弄死了你们才甘心?…”说着哭了起来,指着他们大骂,“一群子王八蛋,替你们上奏的奏本还是林丫头一个字一个字推敲,宝玉挚笔写的!真不知羞耻。真不如不救你们呢!”

    吓的众人跪地直叩头。

    宝玉扶住贾母道:“老太太,别这样说,两个玉儿当不起!”说着也落下热泪,“好容易一家人团圆了,您高兴才是!”

    他们一吵闹,将两个正睡的香甜的两个婴儿惊醒了,一起啼哭起来。紫鹃忙带了清月去换尿布。

    贾母命将两个婴儿抱了出来。贾赦贾政见了岂有个不高兴之理?又听说是一对龙凤胎,更是喜出望外。

    贾政被母亲骂的正无地自容,两孩子啼哭解了他的窘境,此时见两个孩子粉嫩可爱,抱在怀里逗逗便咯咯直笑。便说道:“甥女身子弱,带不了孩子,该给他们找个奶妈!”

    贾母抹着泪笑道:“我也想给找奶妈,可林丫头不知听了谁的话,给他们找了那么个好奶妈!”指着枣树下拴着的一头大奶羊!

    众人笑了。

    一时间,饭好了。

    丫头们收拾好桌子板凳,黛玉亲自端了一个放了三碗面的木盘进来,将面奉给贾母一碗,又奉给贾赦贾政各一碗。笑道:“手艺不好,请舅舅们将就着吃吧。”又有宝玉和丫头端上来几盘子面,贾琏贾环贾琮都吃上了饭。

    黛玉又招呼众奴仆。李贵茗烟那个敢托大?早齐齐跪下叩头:“谢谢林二奶了!”

    黛玉听见打了个寒战。忙道:“还是叫我林姑娘罢!”命他们也吃饭。自己又去忙活。

    贾府众主仆见大观园里的林姑娘,今日如此出息,无不惊奇。看着碗里那宽窄均匀的长面,听丫头说是姑娘擀的,那个不惊讶?

    贾赦笑道:“……这辈子能吃上外甥女亲手做的饭,也是个福气!宝玉,你有这样的好媳妇,真有大福啊!”

    贾琏放下吃完饭的碗筷,摸着满头汗笑道:“我不是在做梦吧?我能吃上林妹妹做的饭?两个玉儿能活过来,还过的这么好!这难道真是天意?”

    贾母见众人都吃完了饭,又听众人一连声赞叹,十分高兴。命丫头撤下去碗筷,收拾好桌子,上了热茶后,笑道:“琏儿说得对!依我说,这就是天意!是苍天为我留下了两个玉儿,服侍我!那天我听那刘老汉说,在个外孙子要接我去一块过活,我怎么能想到是他们?我又奇怪又疑惑,还经不住那刘老汉的劝,就来了。一看见他们两个小东西。刚来时,两个玉儿的日子过得好凄凉呢!粗布衣裙,若不是他们模样依旧,我怎么敢认?林丫头本是个千金小姐,不会做饭,熬了几个月的粥。幸好这镇上人风好,相帮着。为了挣口饭吃,宝玉去教书。后来教不过来了,硬拉着林丫头也教起学生来了。教的可比宝玉还好呢!那日侯尚书来这书院巡察,看了林丫头的文章,直叹奇才呢。他说,可惜林夫人是位女子,若是男人啊,入朝当官做尚书都挡不住,只怕要拜相呢!”

    宝玉笑道:“那能呢?文章比他好的人多着呢!”贾母道:“怎么?不服气?那天尚书就是这么给我说的!你不服气你妹妹,那你怎么只教蒙生呢?”众人笑了起来。

    黛玉听了笑道:“老太太说笑话了。蒙生才难教呢!况且宝玉教蒙生,也一样在这里教着秀才们呢。我在月子里,宝玉那天不是白日在学堂,晚上在书院里?蒙生十几个,秀才举人二十来个,总共有三十多个呢。可着实不好管呢!宝哥哥不一样教得井井有条?”

    贾母指着他笑道:“你呀,事事总护着你宝哥哥!”黛玉满面羞红。贾母道:“你是不错,而你宝哥哥本应强过你些,可他的玉丢了,所以就缺了小时候的那些灵气了。”

    黛玉笑道:“幸好他的玉丢了。否则他此时不会在这儿!”

    众人忙问:“为什么?”

    黛玉笑道:“他之所以死了又复活,就是因为他的玉没找到。”

    贾母问:“那么你呢?”

    黛玉道:“他不死,我怎么能死呢?我死了他落单,他死了我落单,所以我们二人只能同生死!”

    贾母点着他额头:“大言不惭!你宝姐姐听了你这话,不知会怎么恼呢!”

    黛玉道:“我宝姐姐恼不恼都没办法。因为宝姐姐并不是我们中人!我俩在大观园里虽好,可清清白白。可大难不死后,看破了人世亲情,便同苦共难在一处了!我二人是‘心中唱曲,口含苦莲;灶下挥毫,泥中染翰。生不着的炉儿熏眼黑,熬糊的粥儿肚子里填。粗米淡饭旧衣衫,伴着一伙学生——笑破天!’宝姐姐他能吗?”

    黛玉一阵说,众人一行笑,他说完了,众人笑成了一堆!

    宝玉笑道:“还说呢,让老爷们听听!当初来这里时,林妹妹连灶火生不着,好容易生着灶火,又只会煮稀粥。大米的,小米的,玉米的,高粱的。还有那好好的麦面,也被他熬成一锅粥——和浆糊一样难吃!一天三顿这样的粥,还常熬糊。干粮便是煮鸡蛋!一连吃了两个月!吃的我两眼冒花!幸好有学生悄悄送来饼啊,馍啊的给我吃!”

    黛玉闻听,葱眉倒竖,盯着他道:“啊哟哟,你原来还背着我偷吃独食?”一句话,惹的满屋子哄堂大笑。贾母笑的泪都出来了。指着黛玉:“真正是我的林丫头,嘴怎么那么快?怪不得你大嫂说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一点也不假!”

    正说着,见于亮王新鹏来了。

    宝玉让他们进来引见给老爷们:“这二位都是今年乡试中举的举人,是我们的学生!”又指于亮,“这是蓝儿媳妇娘家哥哥。”又对二举子说,这是我的两位舅父,那几位是我们的表兄表弟!”又指贾政,“这位是贾蓝的祖父!”几位忙相互见礼。

    赦政二老见两位举子都是弱冠少年,且相貌堂堂,十分高兴,请二位坐下说话。问及今年秋闱,二人如数珍宝,一一道来。

    王新鹏性情豪爽恢谐,没几句话,已逗乐了一屋子的人。

    黛玉指他道:“小狗屁儿,什么时候才能不淘气?等那二丫过了门,可有你瞧的!”

    众人听叫他小狗屁儿,能不笑吗?说笑一会儿,二举子便告辞走了。

    贾母笑道:“两孩子一定是于司吏打发来的!你们呆会儿就去瞧瞧山燕他爹。也算走走亲戚吧!我和玉儿们在这镇上几年,他爹没少照顾。”

    贾赦贾政听了,让宝玉带路,来拜访了于司吏。

    晚上,贾赦贾政一行人又回二玉带路,到学堂书院看了看。学堂是关庙,也就罢了。众人瞧那书院,不及荣国府的零头大。泥墙旧瓦,正当三九天,天寒地冻,树枯叶落,显得有几分萧条。但院子里干干净净,秀才举子们有的在下棋,有的在舞剑,有的聚堆说话,有的再看诗文,其热闹又胜过今日的荣国府。众学生见先生师母进了院,又带来这么多客人,都上前来拜见。

    宝玉将学生引见与二位老爷。赦政二人见学生有年长三四十岁的,有年少十五六岁的;有俊的也有丑的,有高的也有矮的。一个个可都彬彬有礼。问起文章,也显得满口诗文,满腹的经纶!其中不少还是慕名来书院的外地举子秀才!

    一时间,烛光通明的店堂里挤了三十几个人。

    黛玉乘机将众人参加秋闱的试卷答题,请二位舅父看,以求得指点。又给学生们说:“我们的这位二舅父曾任过多年的学监巡察!”果然,贾赦虽不大通,可看了几篇文章,已叫起好来了。贾政当了多年的学政学监,看那几篇文章,写的真好,尤其是王春鹏的文章,灵巧恢谐,跃然纸上。十分达练。还有那冯大同的文章,字迹清秀刚烈,文章豁达。

    贾政连连点头。

    黛玉道:“他们的文章各有千秋。只是有几份,如于亮的,吃亏在过分雕 琢而有失本意;李万年的,文章不错,可字歪歪 扭扭,才考得第二百四十名;这周文生的文章字迹不错,可答卷不干脆,结果一迟疑,文章也未做完,才考到二百九十九名,差点落榜。”又将两落榜的文章让二位老爷看。

    贾政看了道:“这个写得到也可以,只是破错了题。这个,文章写的有些不通,用词不当!”

    黛玉点头:“说的极是!这二位原本聪明,才思也敏捷。来这里不过两三个月,能考到如此,也算不错了。只要日后用功,不出一年,便可赶上今年的举子,等三年后大比,我想,决下不了百名!”

    几句话说的众举子直点头,那二位落榜的秀才也口服心服。

    黛玉又郎声道:“大家听了。秋闱如此,乃春闱之师也。每个举子都找一找各自的不足之处!夫学,身之砺砥也。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大家互帮互学,互扶互助,我想明年的会考,这几位都会榜上有名的!王新鹏,不要忘了你给侯尚书夸下的口!冯大同,你虽是早年考的举子,可也不敢有半点松懈!明年春闱你好好给我金鸳鸯姐姐奉回个功名来!你和王新鹏原不差上下,再努力一把,或在他前头!”又指李万年等,“你们也要再很努力一把,也会得中进士的。”又指几位秀才,“他们便是尔等榜样!多看看他们的应考卷,比较一下,就会找到优劣之处,学好自己实功课!”说完,又请贾政给众举子秀才指点一番,又叮咛学生们注意衣食,别闹病,才命学生散去,请二位舅父及贾琏等回到上林家院!

    路上宝玉给贾赦说明白,鸳鸯已嫁给了冯举人。贾赦心中生几分醋意,可想那冯大同人高马大,风流年轻,又有了功名,也不能说什么!迈着一双风寒腿,长叹几声,也就罢了。

    回到上屋后,贾母笑问:“怎么样?”

    贾政笑点头:“不错不错!外甥女儿口才着实不简单,怪不得能教出这么多举人进士!林甥女儿啊,不如让琮儿环儿都来拜你为师,在书院中读书吧?”

    黛玉忙笑道:“这个我可不敢了!有二舅父这样的老学究在此,我这不是班门弄斧了吗?”众人笑起来了。贾政笑道:“怎么叫班门弄斧?你自幼读书写字说文做诗,大观园里题的诗谁不赞叹?今日又无师自通,教出这么多举子。我虽也读书写文章,可真让我去考啊,绝对考不过周文生!”

    夜里,宝玉陪几位老爷兄弟带着奴仆就在书院里下榻了。

    第二天一早吃罢饭,众位老爷少爷奴才便要扶同贾母回京了。宝玉夫妻因书院不能离开,只能将众人送到大路口。冯大同带着鸳鸯早早赶来相送。于司吏张员外并王新鹏、于亮、张三平等举子也来送行。

    贾母带着丫头溪月上了骡拉的大轿车,众人也要上马同行。

    二玉双双跪拜告辞创。宝玉尤可,黛玉却哭成了泪人。贾母搂住他劝道:“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走。我能舍得你吗?这么着,我在京里住上几个月就回来,咱们依旧一块过日子,好吗?要不等过年你们回府过年,咱们一家子好好热闹一番好不好?”

    黛玉哭道:“京中那是您的家,可这书院是当今皇上御点过的,宝玉的功名所在, 您这一走还真能来这刘家镇吗?而我们也不能扔下我们的学生回府啊!老太太,回京后,要保重,两个玉儿不能在跟前服侍您老人家了!”越说越哭的伤心。

    贾赦忙劝“甥女别这样,日后常回府见见老太太不就是了?”黛玉哽咽道:“宝玉日后可回府,可我怎么回?怎么进府见老太太?”又命抱过两娃娃让老太太再看看,“老人家,这是您的重孙子孙女!日后常多多惦记着些!……”

    泪花满面直往下流。鸳鸯本来就在伤心落泪,见林姑娘如此,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过来拜别老太太,扶起林姑娘,二人相拥大哭。贾母搂住两人也哭了起来,引得周围如宝玉紫鹃等也落起泪来。

    这一阵地哭,众人不解。将于司吏张员外等闹的莫名其妙。只有贾琏暗道:“也真正是林妹妹,眼泪也就太多了!”

    举子王新鹏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今日此时此刻我才知道,林师母也会哭。”摇头晃脑地念道,“啊!苍梧山裂湘水绝,

    竹上泪痕尽可灭。

    英皇二妃泪如雨,

    咋及师母三两滴!”

    听这诗,黛玉忍不住卟咂笑了。众人也收起泪。贾母这才率众人起程。回京去了。……

    贾母回京了,可书院更忙了。又有七八个举子秀才慕名来到刘家镇书院落脚。有一位年长的举子,把妻子儿女都一齐带来了。于司吏帮忙安顿住下二玉忙不过来,又已入三九天了,便放了学堂蒙生童生的假,单留下举人和路远无法回去的秀才在书院用功。荣国府曾打发人来接二玉回府过年,可二玉那敢离开一步啊!年三十,二玉同书院的举子秀才,并王老汉刘黑牛刘石头一起在书院过年守岁!

    ……

    过罢年,便是会考了!二玉又依老办法,综合历年会考乡试之题,连出三卷题,各答三次,共九天。过关地才允许去。没过关的其中就有那位年长的,名叫齐咏仙。黛玉见他三次答卷都十分地迟疑,文字虽不错,可文章极不流畅。便劝他再读三年书,下次再去,可他那肯依?他不依,又有几位也不愿!黛玉不好再强劝,任由他们去了!赶考的举子们如冯大同王新鹏进京了。可又有秀才不断投奔而来。学堂蒙生的功课忙了起来——秋季又有童试。

    二玉深感力不从心了。早已与于司吏商量再请一两位先生来帮着教。于司吏也早给学部请求几次了,要求能再送派几位学究耒,可一直无音讯……

    这里正忙,荣国府又来信,命宝玉独个速速回府。宝玉不知 何事,只得与于司吏告了半月假,回京去了。黛玉心中疑窦丛生,可又无奈,便邀请鸳鸯住过来做伴。

    春闱过了。眼瞅着王春鹏果然考在了前三名,被皇上钦点了探花,那冯大同更是春风得意,竟也考在了前两名,被当今钦点为状元!高兴地派人将鸳鸯接到长安去了。小书院如李万年、张三平、于亮等十来位举子也考中了进士,并参加了殿试,见到了当今圣上!可也有一半落榜,其中便有那几位黛玉劝阻过的。

    那齐咏仙名落孙山,念着:“夜学晓未休,苦吟神鬼愁。

    如何不自闲,心与身为仇。

    死辱片时痛,生辱长年羞。

    清槿无直枝,碧江思旧游。”

    回到书院来拜见师母。黛玉劝他再用功读书,三年后再考。齐咏仙泪丧地说,自己家境贫寒,几次乡试都未考中,前年才考中举人。为到京城赶会试,卖掉了家中仅有的两间房,几亩薄地,带着妻子和一双儿女步行半年才来到京中,因想找便宜安静的落脚处,寻找到刘家镇书院。可今年又没考中,盘缠也已快用完,这一家人以后怎么办?

    黛玉见他说得凄惨,心中怜悯,忽然想起学堂正要请先生,便问他愿不愿意。那齐咏仙想想,十分忧虑地说,自己在家中已教了近十年私塾了,今日正没着落,如果能挣点口粮钱养家当然不错,只是才学不及先生师母,只怕会耽误人家孩子。黛玉听他说话谦虚,忙说:“你的才学原是不错,只是没得窍。回头你再看看其他人写的文章,再看看你自个的文章,就知道差距在何处了!至于教蒙生,你根本不成问题。如果真连蒙生也教不了,那你怎么能当举子?好了,就这么定了!”当即打发小丫环去请来了于司吏,与他当面说明,于司吏当然高兴。当即将齐咏仙一家安排住在了学堂里的空屋住下了。又将学堂学生名册给了他。

    第二天,他便在学堂开课教书了。自此,齐咏仙一家人在关庙里的学堂安定下来了。齐咏仙白天教书,晚上挑灯苦读。黛玉将刘家镇中举中进士的几位学生的应试答卷让他一篇一篇地用心读。他原本就满腹经纶,只是使用不当,如今读了这许多人的文章,比较自己的文章,渐渐明白差距所在。自己试着写了几篇文章,也觉与过去大不同。心中十分佩服比自己年少一半岁数的小师母的聪明才华。齐咏仙的妻子是位农家女子,不识几个字,见夫君用功,又见师母不断指点自己的夫君,十分感激,常过来帮忙照看孩子,做针线活。黛玉见齐咏仙安定下来,十分放心。对其他学生也要求十分严格。单等着宝玉回来再努力,教出他许多个举子秀才!

    天天盼着宝玉回来,总不见音讯。几次求那佛珠帮忙,总见贾母卧在床,宝玉在服侍。邢王二夫人在说什么。黛玉心急火燎:即便是老太太病了,也应捎个口信来啊!可为什么杳无音讯?

    这天夜里,黛玉在灯下看文章,一个朦胧,看见了宝玉。又似听见有人叫喊宝二奶奶。

    只见宝玉正气恼地扔出去他那块玉,众人帮忙捡。黛玉也帮着捡,却不见了。抬头却瞧见与自己一样的那位仙子。忙请他帮忙找那玉。

    那仙子笑道:“不找为好。你若找到那玉,你二人在红尘的日子便无几多了。”

    黛玉惊问:“为什么?”

    那仙子笑道:“你日后自然会知道的。你要记着:

    真 是假来假亦真,真假相逢难共存。

    真玉需得甄玉还,真玉还来祸患成。

    真仙遇着假道士,真玉难显真威神。

    真正三味狱火炼,真皇助你还绛宫。’”

    黛玉问:“这叫什么诗?”

    仙子大笑:“十真歌!”

    黛玉还想问什么,好象被谁推了一把,忽地醒了过来。

    看看油灯闪闪,孩子们熟睡了。小丫头也睡着了,紫鹃正坐在跟前瞧着自己。想起刚才梦,想起隐隐听见的“宝二奶奶”,想起那听得清清楚楚的“十真歌”,泪如雨下。

    要知黛玉绝世的美貌绝世的聪明,天性又多疑。自来刘家镇,以德孝服侍贾母,以德才助宝玉,可如今不但贾母走了,就是宝玉也是一去不归,心中岂能不着急?今日一梦已使他忽然明白荣国府之意了,怎能不伤心?

    紫鹃深知其虑,想起大观园那难忘的生死离别,姑娘的凄凉,众人的冷淡,看看四五年后,又似要重蹈复辙,心中也不平。见姑娘伤心,忙宽言相劝。

    这正落泪,忽听门外乱成一片,黛玉紫鹃吃了一惊。转而又听有人敲自家大门。惊得那丫头们也坐了起来。欲知门外出了什么事?

    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