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琴瑟有知(1/2)

    那天,吃晚饭的时候,孙导突然告诉我,大后天拍我的“黛玉抚琴”。

    我拿着筷子呆住了。怎么个拍法?我可是个不通音律的人呵。

    回到宿舍,赶快翻剧本,这是一场很重的戏,黛玉以一曲“高山流水”向宝玉倾诉心声,不想情至深处,音竭弦断。

    这样韵味深浓的戏,一个对古琴一窍不通女人怎能演好呢?我暗暗着急。

    找替身吗?决不!从前我曾嘲笑过什么都用替身的残废演员,现在,我决不能让别人反过来嘲笑我。

    第二天一早儿,我来到中央音乐学院。孙导的先生是音乐学院的院长,他找到一个弹古琴的学生来做我的老师。

    老师是个很可爱的女孩于,她把古琴摆好对我说:“弹给我听听。”

    我莫名其妙地摇头:“怎么让我弹,我不会呵。”

    她睁大了眼睛:“一点也没学过?”

    我耸耸肩:“没错,从来没弹过。”

    她惊讶了:“我学了四年,才象现在这样。从没学过,后天却要弹‘流水’?”

    我说:“当然不是全部都弹,只要学会几小节就够了。”

    她想了一会儿说:“那只好这样,我弹一小姐你记住,照样弹一次。”

    她坐下来,把一小节美妙的泛音,反复弹了三次,然后站起来,让我坐下,我一边回忆着她刚才的动低一边断断续续把曲子重复出来。

    她的眼睛又瞪大了:“记忆力不错嘛,就这样死记,说不定可以。”她替我纠正了手势,又开始往下弹,我就这样模仿着。一会儿,竟能连续弹出几小节了,我们俩高兴得差点叫起来。

    我说:“这样死记,一会要忘的,你把谱子写下来,我就不会忘了。”

    她说:“琴谱象天书一样,你能看懂吗?”

    这回我可得意了,在圆明园时,有古琴老师专门讲过怎样看琴谱,我还记得,便理直气壮地说:“当然看得懂,拿来便知。”

    照着琴谱,我反复地弹,竟不觉得怎样难。

    老师在场还不敢太放肆,弹一会儿,就要请教一番。吃过午饭,老师去睡午觉了,我赶紧把门关紧,一个人摇头晃脑,面带表情,弹了一遍又一遍,尽管声音不那么悦耳,但感觉却有了几分。

    就这样练了整整两天,老师拍拍我的肩膀说:“去吧,可以蒙混过关了。”

    第二天,我化了妆,穿好了服装,踌躇满志地迈进潇湘馆,端端正正地坐在古琴面前。十几双眼睛怀疑地望着我。

    欧阳走过来,鬼头鬼脑地说:“架子摆得蛮仔细,弹一曲来听听。”

    我说:“本人不愿对牛弹琴。”

    他一努嘴,气哼哼地走了,还真有牛脾气。

    导演担心地问:“怎么样,不会穿邦吧?”

    我胸有成竹地:“中央音乐学院毕业,还能错吗?”

    导演眨眨眼睛,半信半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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