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意淫的哀伤(1)(2/2)

确写到贾宝玉的**有两处。一是和秦可卿,带着梦遗的嫌疑。紧接着是与丫头袭人,这次才是异常真实的。

    两次**发生在书的开头处,应当是别有深意的。这两次之后,书中再也不写宝玉的儿女之事,使得这仅有的两次有着象征的意味。

    这两次**的淫也许是要告诉看官,贾宝玉并无生理的残障,也无心理疾患。假如需要,他也是一名伟丈夫,做得不比任何人差。

    书中后面将要叙述的故事,只能由一名生理心理均十分健康的主人公来承当。否则,贾宝玉由正而邪,痴情得变了味道。

    贾宝玉和“世之好淫者”(即“蠢物”)的区别,在于并不“**无时,恨不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兴”。他同样“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同样觊觎“天下之美女”,只不过所要的不是“片时”而是永恒。他的心理要求是按住时光的流逝,将美好的一切予以固定。

    他明白固定的不可能,因而悲凉起来。大观园内,女儿们与他生分了,出嫁了,嫁给污浊的男子。因失落感,曹雪芹听从潜意识的支配,将嫁出去的女子一一赋予不美好的下场。他对婚姻的评价极低。大观园是美好的,宝玉是美好的,可惜无论大观园还是贾宝玉都不是她们的归宿。她们一个个走开了,不再是“水做的骨肉”,而被泥做的男人污染了。他痛心疾首,流下意淫者痴情的辛酸之泪。

    警幻仙姑的话,点出贾宝玉既不能“**无时”,又不满足于“片时”的困窘。这是行淫者和意淫者的最后分界。

    读罢《红楼梦》,发现曹雪芹绝妙的手笔是将虚实含混,似真又假,似假又真。这一切,全都是为了贾宝玉。书中的其余人物都是实的,连那空空道人与警幻仙姑都很实在。惟一的例外是贾宝玉。

    他的出身虚幻,携着一块说不清味道的美玉,怀着一腔不可言传的情意。既然入世,又梦中出世,又失魂落魄。他频频亲近女儿家,充满性的意识,但绝无淫言秽行。他过细地咀嚼着现在,又迟疑地望着将来,明知没有结果,仍不改初衷。希望总像是没有破灭,林黛玉在证明他的爱的价值。然而她归根结底只能是高洁的另一种“蠢物”,令贾宝玉无法申诉自己的野心。

    我们不能确定贾宝玉的身份。他是神,是魔?他是成人,孩子?《红楼梦》只是用力告诉我们,他是个男人。

    书中的贾宝玉被写成半大不小的男子,情窦初开,意境却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