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跟着博士忙了一早，只觉得快累趴下了：“大哥，歇会吧，你怎么不累啊。”

    博士笑道：“这么会儿就累了，你这体力不行啊。”

    洪秀紧走几步在路边找个树桩坐下了，抱怨道：“站着说话不腰疼，都是我在走路爬山，你搭便车的又不花力气。”

    “哈哈，好吧，那就歇会儿。”

    “哎，我说这位兄弟，能点个茶给我喝吗？渴死了。”洪秀对旁边的小喽罗道，跟博士混的时间长了，洪秀也有了平等的概念对所有人都很尊重客气，“还有，弄点吃的来，早饭没吃哪。”

    小喽罗唱声喏去了。

    洪秀便问博士：“大哥你这一早都忙点啥呀，什么精密制图，是什么好吃的？”

    博士笑道：“什么好吃的，早饭没吃也不至于饿成这样啊。你要知道这制作东西总要先画草样，只有能画出精密的草样，又能精密的测量，才能保证制作精密的器具。这以后要制作无数精妙的东西，这可是先要打好基础。”博士只是粗略一说，其实中国历史上由于一直没有精密测绘，正是导致后期中国的科技停滞不前的原因之一，所以博士第一个就要改变这个。

    洪秀点头道：“不错，我知道你花样有的是，我信你。那你找李云他们在山顶蓄水干什么，咱们又不缺水。”

    “这个，你等几天就知道了。”

    “洪哥，茶来了。还有炊饼。”小喽罗端着几盏茶和早饭过来了。

    “这做大哥就是爽啊。你听听，洪哥，我过年才十八哪。”洪秀惬意地接过茶抿了一口。

    博士微笑不语，看着他喝茶。

    “哎大哥，我有个问题，大半天了，就想问你都没得空。”

    “你说吧。”

    “咱不是捞了个掌管钱粮头领吗，怎么着也得挣点钱啊。”洪秀是大商人家出身，自然对钱特别喜爱，否则如果是士大夫，肯定会说君子固穷什么的，你要他赚钱赢利跟杀了他似的。博士是现代经济社会过来的，他对金钱虽然并不太在意，但是经济概念则比目前大宋最天才的商人都要高的多，自然也不会和钱作对了。

    “咦，你家里不是已经很有钱了，怎么还这么贪。”

    “我怎么是贪呢。我家里的钱又不是我挣的，再说又捐给山寨了，我现在可是一文不名啊。”

    “你不是还有大名的买卖呢，那挣不少钱哪。”

    “那也不算，不是我挣的，怎么显出我的本事那？”

    “嗯，梁山是黑道，不是一直靠打劫维持吗，你去劫道不就成了。”

    “不行不行，兔儿不吃窝边草，再说了，我了解过我们黑道发展到后来也都改成合法买卖了，靠打劫那是下三滥的小贼干的，跟我洪哥的身份不配。”

    “嗯？你小子是不是又偷偷在我记忆里偷偷下电影看了。说。”

    “怎么说那么难听，我这也是业精于勤嘛。”

    “哼，你还真是爱干黑社会啊。可别到时候忘记自己原来的目标。”

    “哪能呢？”

    “那么说，你是想做合法买卖。”

    “那也不一定，什么赚钱作什么，咱是黑道，一切都是生意。”洪秀的语博士总觉的哪里听到过。

    “那你想作什么买卖？”

    “买卖，那还不是都在大哥脑子里？您随便抖点零碎的出来，就够小弟吃一辈子了。”

    “你小子，拿我当金矿那。”

    “怎么样嘛，大哥，这点忙都不帮？”

    “嗯有了，这财路就在你手里。”博士故作高深道。

    “我手里，茶碗儿？不，你是说作茶的买卖？”

    “不错。”

    “茶我知道，杜兴大哥就有开茶馆，茶号，可是做茶的人多了，利润不高啊，大哥，不是三倍以上的利润我不作的啊，咱丢不起那人。”

    “耶？有你这样的生意人吗？”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在博士的世界里，恐怕只有香烟、贩毒和高科技了，香烟现在还没有引进到中国，鸦片也是，再说了，博士打死都不会让洪秀作这缺德的买卖，高科技现在还不要想，“你可别小看茶呀。这茶可是现在规模最大的贸易之一[17]，而且茶还是关系到大宋安危的东西。”

    “有那么厉害吗？”

    “那可不，中国产茶，周围国家产马，朝庭要安抚周围国家的时候，就用茶换对方的马，这样大家就能保持稳定和平，否则打破平衡了，人家没有茶吃，就只好打仗来抢了，明的是卖茶，其实可是治国安邦的大计啊。”

    “原来有这个缘故，我是听说从前和西厦人打仗，都说咱们实际上打输了，但西夏人饮无茶，衣帛贵[18]，国内都闹起来了，只好停战了。”

    “对呀，所以茶可是要紧东西。”

    “不过这茶，利润不高啊，上好的小龙凤团茶一斤东京卖黄金二两，可在福建路收价据说就要一两半[19]，且不说沿途成本，没路子还买不到。”

    “哟，你还挺懂啊。”

    “在龙虎山的时候，常喝茶，因此懂得。”

    “这就对了，关键就在这里。你把你的茶碗打开。”

    “哦，怎么了？”

    “我注意到，你喝的茶，都是茶沫子，是不是。”

    “是啊，点茶都这样的，说起来，我这茶点得还算不错了。不过比我师傅张天师还差了不少。”

    “嗯，那你说说这茶是怎么点的？”博士对北宋的民俗倒是兴趣十足。

    “点茶的时候，将茶碾成细末，置茶盏中，以沸水点冲。先注少量沸水调膏，继之量茶注汤，边注边用茶笼击拂。”洪秀倒也是行家。这些博士原本就知道的，宋朝人都爱饮茶，宋徽宗就是高手，还有《大观茶论》一书留世。北宋名僧释惠洪《无学*点茶*乞茶》诗有“银瓶瑟瑟过风雨，渐觉羊肠挽声变。盏深扣之看浮乳，点茶三昧须饶汝”。

    “对啊，你看把茶叶碾碎后在用水化开，香味全破坏了，如果直接以茶叶放在一个大肚的茶壶里，放入沸水泡开，再饮用，不仅简便，而且茶叶的清香、形状都保留原样，不是更妙吗？”

    “大哥，你太厉害了，我们如果收散的茶叶，成本还低了，把新的喝茶方法推出去，我们的茶可以卖上几倍的价钱，太好了。我们还可以同时卖茶壶，茶碗。对了，大哥，这叫什么饮法啊？”洪秀一听财路来了，高兴地跳起来。

    “这叫泡茶法。”

    “我这就派杜兴去收点散茶来试试。哎，糟了。”洪秀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又哭丧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税啊，朝庭的税太厉害，我爹常跟我在信里诉苦，什么交引法、贴射法、见钱法，[20]不管是变法变来变去，这税都是高的不得了啊。”

    “这倒是，不过你的茶好啊，应可以卖高价的。我知道山东日照就有产茶，你就近收购或许可以减少成本。”

    洪秀突然有笑起来了，“我怎么忘记了，我是黑道啊，我可以贩私茶啊。”

    “你不是刚说要做合法买卖吗？”

    “不不不，现在有十倍的利润那，谁还管哪个，不然我还叫黑社会吗？我们得趁别人还不知道泡茶的时候，拼命多卖点啊。”

    博士听了也觉得好笑，不错现在增强梁山的经济实力是很重要的，有了钱才能强兵啊，而且博士有一点还没告诉洪秀怕夏到他，即使别人也会泡茶，开始卖散茶了，我们可以制造炒青，那是明朝才有的，然后还可以发明红茶，乌龙。随之扩大外贸，博士根据脑子里储存的资料知道，宋代，年产茶五六千万斤，当时全国人口最多是为四千余万，茶叶人均占有量为一斤（宋斤）多，所以足够支持大规模的茶叶出口，如果能抢在发现咖啡之前占据全世界提神饮料市场并改变世界大多数人的饮用习惯的话，呵呵，你想想那是多大的生意规模。

    洪秀和博士在某些方面似乎的确有遗传关系，那就是遇到孔方兄的问题时思路都快的很，但他完全想到另一条路上去了，“大哥，你这一说，还提醒我了，私盐，私酒，我都要做，哈，发死了。”两个人都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小喽罗的禀报打断了两个人的发财美梦，“报，洪哥，公孙胜头领的实验船上发生了盗窃案。”

    [17]宋代茶贸易规模 “国家利源，鹾茗居半”《宋会要辑稿·食货》32之22 鹾即盐也，茗即茶也。 [18] 饮无茶，衣帛贵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38，庆历二年十二月。

    [19]龙凤团茶北宋当时有名的贡茶基地是福建建安，产地境风凤凰山一带称北苑，故又称所产之茶为北苑茶。并苑茶以龙凤团茶（即以龙凤图案的模具压制而成的饼茶）著称。咸平年间，丁谓研制出更精良的“大龙团”进贡皇室。庆历间蔡襄造“小龙团”又胜一筹。宋代还在朝仪中加进了茶礼使饮茶的含义又引申开去。宋徽宗亲撰《大观茶论》，鼓吹壮举茶之妙，由此，斗茶之风盛极一时，达官显贵、平民百姓、文人墨客乐此不疲，成为宋代品茗特色。最上品的龙凤团茶，一斤售价黄金二两。

    [20]交引法、贴射法、见钱法宋史 食货志下五

    第18章(上) 贼窝里的神秘窃案

    “什么？”洪秀和博士两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这么大胆子在贼窝里偷东西？

    “公孙道长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