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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弘祖兵会发鸠山(1/2)

    话说段方山问弘祖白鹊缘由,弘祖笑了笑,说道:“白鹊要见甚易,山兄且饮了一杯,待小弟慢慢的唤将来便了。”方山见弘祖说话蹊跷,对着季龙、慕容廆道:“据刘兄说,毕竟又有一段奇文,两位贤弟可同饮一杯,请教刘兄。”季龙与慕容廆,真个依允,满斟一杯,一饮而尽。弘祖见他吃得爽快,也吃了一个大杯,停杯说道:“这个白鹊,说起来果然有些奇怪。二月前,小弟同着老父,在庭前闲耍,忽见一个道人走进门来,不知他姓甚名谁,竞向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银盒儿,递与小弟。小弟打开一看,却是一只绝小的石鹊儿,放在里面。老父及小弟都以为奇,递与家母观玩,家母喜他似活的一般,放在手掌中攧了两攧,说他制作精巧,冉冉如活,只是不能飞腾。说时迟,那时快,忽听得扑的一响,已变作一只大白鹊,竟自飞出大门去了。”(侧批:翻腾超忽,笔笔欲仙)季龙道:“天下有如此奇物,真是罕见的事。”慕容廆道:“只可惜飞去了,想是方兄见的,就是他了。如今不知飞在何处?”弘祖道:“若是飞了去,不飞回来,这也不足为奇。这日飞去,约有一日,到晚来小弟正在庭中烦恼,自悔失此宝贝。不意半空中扑刺刺的声响,少顷之间,翩翩跹跹,飞舞而来,集在阶下,依旧是一只小小的石鹊儿。”方山道:“如此说,这石鹊依旧在兄处,何不取出来看看?”

    弘祖依允,便起身走到里边,取出那个银盒来,放在桌上,揭去盒盖。众人上前一看,各各称赏道:“好个石鹊儿,光润洁白,竞有飞腾之象,真稀世之宝也。”说声未毕,只听得一声响,那石鹊早巳自盒中飞起筵上,扑剌剌的盘盘旋旋,飞舞不定,竟似一团白雪,在空中围绕。众人看了,俱各称赞不已。那白鹊舞了一会,忽然飞到粱上立着,只管看着门外。弘祖只怕他又飞了去,分付手下去关门,忽然门外一个人嚷将进来(侧批:奇峰插天)道:“你们的石鹊何足为异,且看我的宝贝。”众人听说,各吃一惊,将那人一看,但见:

    身长七尺,肩阔三停。豹头燕颔,不让投笔班超;巨口胡须,何异金鞭敬德。

    喝一声,浑似霹雳,笑杀乌江霸主;走一步,还疑鹤膝,全欺稷下功臣。虽然性格粗疏,却也才能精绝。

    众人见那人吆喝而来,有些异相,知非常人,连忙出来相迎。那人更不答话,向袖中取出一个朱红小盒来,轻轻的打开,只见里面却是一只像金生成的小鹰儿,见了梁上白鹊,扑的一声,飞将上去。竟搏定那白鹊。白鹊就梁上打个滚,展开翅,与金鹰相斗。约有一个时辰,看看斗金鹰不过,转身便飞。那金鹰不舍,随后追来,一黄一白,在堂中团团飞转。如斗如战,百合不止,众人俱各拍手大笑。只有刘弘祖,恐怕坏了他的石鹊,随忙叫道:“金鹰石鹊,本事都见,不必再斗,改日克期,以决胜负。请问尊兄高姓大名?”那人见说,便将双手一招,依旧是一只金鹰,藏在匣内。那白鹊不见了金鹰,也就飞下银盒。其时堂上堂下,看的人杂沓鼓掌,俱各称赞不已。有诗为证:

    筵前白鹊慢夸能,惹得金鹰匣内腾。

    胜负暂分梁上羽,兵戈会见不时兴。

    弘祖见金鹰、白鹊,俱已收藏,便请那人同入席饮酒,问其姓氏,那人更不推辞,竟自坐了,说道:“小弟姓呼延名晏,号元谅,渤海人氏。近日朝廷有件大事,正是我等立功之秋,却是非其人,不能担当也。前日闻得如宾乡,有个少年豪杰,足称此任,所以特来相访。却不知有许多豪客在此,不知诸兄们尊姓大名,也有意立此功业否?”众人见说,俱各面面相觑,竞不知是什么大事,只得各通了姓名,问道:“不识有甚么大事?请元兄见教明白。如何效力,无不从命。”元谅道:“诸兄们原来还不曾晓得,昨日小弟亲见报来,当今贾氏擅权,赏罚任意,四方有志之士,多愤惋不平。诸兄们相貌非常,才能盖世,倘失此不为,功出他人之手,我辈丈夫壮志,竟空生于天地之间,岂不令人羞死?”众人听毕,俱愤然道:“何物贾后,敢如此肆恶?”遂各推席而起,打点起兵。刘弘祖却说道:“元谅兄议论,乃丈夫意气相投,遭此机会,固当拔剑相助,攘臂争先。然虽今日之事,师出有名,也还要算个万全。目下兵微将寡,诸事未备,安能出战?诸兄们还宜斟酌。”季龙道:“小弟部下现有精兵一千五百,何患不能出战?”弘祖道:“贾后鼓孽宫闱,得罪天下,我等猝然起兵,朝廷未知我心,必以重兵对垒,那时战不能胜,退不能守,身名两丧,岂非躁动寡谋之过乎?”段方山道 “刘兄所言,固是老成之见,万全之策。然壮士不死则已,死则举大名耳,成败利钝,亦何足虑?”弘祖道:“非也,兵书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知己不知彼,百战百败。若徒丧其身于不必丧之地,亦安用此虚名为哉?”

    众人正议论间,忽听得门外马铃响处,家人刘全走进来,对弘祖说道:“门外有个武士自称姓李名雄,从上党发鸠山而来,带有甚么石姑的书信在此,要见小官人,乞自酌量。”弘祖沉吟道:“甚么石姑通书信于我,这又奇了。”便对刘全道:“既如此,着他进来。”刘全依言。不一时,引李雄进来。弘祖将他一看,只见他一表非俗,竟不像个以下的人,便不敢轻慢。与他相见了。说道:“李兄从上党而来,不知有何见教,”李雄道:“奉有石姑的书信在此,送与刘兄。”弘祖道:“小弟与石姑素昧平生,何以忽颁音翰?”李雄道:“刘兄声名远播,何处不闻?况上党与平阳相去咫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