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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南屏破土孔明筑坛 三江解粮伯言陷衷(1/2)

    再说孔明接了密令,告辞周瑜,出内帐,进入寝帐,朝大营口步去。忽听背后有人呼唤:“军师慢走,下官来了!”忙回头观看,不是别人,原来是鲁肃从内帐赶上前来,就站定身躯等他。

    鲁肃问道:“请问军师,我家大都督究竟是何病症?下官听了半天,未曾明白。”

    孔明想,真是个厚道长者,对我和周瑜的举止,一点不会鉴貌辨色,真以为周瑜有病和我在为他看病。所以就告诉鲁大夫,周郎患的是东风病。因为要用火攻破曹,非靠东南风不可。现在是十一月隆冬时节,西北风呼啸不止,哪来东南风?假如逆风纵火,岂非引火烧身,所以大都督急得吐血。

    鲁肃一听,心中暗想:哦!怪不得你说都督的病是“风寒所致”,原来指的是这个风。那倒的确是急煞人的事情,别说都督要急出病,倘若我做了都督,遇到这等大事,一定也是急得要死。那末,后来他们又想出什么办法了呢?问道:“军师,这便如何?”

    “大夫放心。亮已应允都督,建造七星坛一座,问上苍乞借三日东风,相助都督用兵。”

    鲁大夫这才明白:刚才你们两人正在谈医论药,都督突然请你“相助江东一臂之力”。我想:这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怎么可以同时而语呢?原来你们两人都在讲黑话。不过,借东风倒是件罕闻罕见之事,到时候我定要看一看,究竟有没有这种事情。便问:“军师借风,下官可能观看?”

    “旁人皆不能看,唯有你鲁大夫可以看得。因为你与天神天将乃是朋友。”

    鲁肃想,我的朋友都在地上,天上的一个都没有的,怎么说我与天神天将是朋友呢?“嗳!下官与他们素昧平生,从不相关。”

    孔明说:“大夫缘何一时转不过弯来,我和天神天将是朋友,你又与我深相交契,十分莫逆,故而天兵天将同你也是间接的转弯朋友。”

    “哈哈哈哈!”鲁肃听后大笑,心想,你诸葛亮变为是仙界与尘世的纽带,靠你中转,而使我与天神天将也交上了朋友。又问道:“那末军师,如今你往哪里而去?”

    “亮去寻找建造七星坛之处。大夫若要观看祭风,还须相助于亮,同去勘察地形,与我掌持格盘。”

    其实,孔明借东风,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只是为了做些样子出来,蒙骗一下江东的耳目。这一切鲁肃无法知道,当然深信不疑,惟命是从,便在营中借了一只格盘。然后与诸葛亮同出陆营,一起跨上马背。因为诸葛亮的四轮车不在江东。先生平时喜欢坐车,但他的骑马功夫也不差。在当时那个时代,兵祸不息,战事瞬息万变,带兵的统帅不会骑马,就很难应付突如其来的变化。诸葛亮明知鲁肃一定会把这些情况告诉周瑜的,所以他明明要把七星坛建在南屏山下,却偏偏先往相反方向的西山而去,以示自己事先并无定见,而要经过实地勘察后方能确定。

    到西山脚下,两人下马。孔明假意观察一番,说道:“此地倒是依山傍水。依的是西山,傍的是长江。”先生说时,弯下身子抓起一把泥土看了看,又摇了摇头,叹息道:“惜乎啊惜乎,惜乎非是赤土。”

    鲁肃反正一样都不懂,凭你“赤土”“黄土”乱说,他跟你跑就是了。“那末军师,再往何处去呢?”

    孔明说:“此地总共两座山:西山和南屏山。西山无赤土,那就只好到南屏山去了。”

    于是,两人上马,从三江口的最西头跑到最东头,十余里路。两人并辔而进,无多片刻,已抵南屏山麓。一起下马。先生十分认真地踏勘了一会,脸上略略显出喜悦的神情,对鲁肃说,此地非但靠山近水,而且是一片赤土,可惜不是生地。

    鲁肃想,什么生地熟地,又不是开药材铺!“先生,将就些许算了。”

    “不可。”孔明严肃地说,“向上苍借风非同儿戏,不能在半点马虎。我受都督之重托,稍一疏虞,万事皆休。此等罪孽,非是你我两人所能承当的。”

    “这便如何?”此地仅有两座山,非此即彼。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我进得山套,再去看来。”

    两人点马进山套。里边地面很开阔,南屏山一分为二,左右矗立,就象两扇巨大的屏风竖在那里一样。下得马来,孔明叫鲁肃把格盘放在地上。先生对四周上下仔细一看,惊喜道:“哈哈!妙极了。真是绝处逢生。此地既是生地,又是赤土,倚山临水。”

    这里倚的是南屏山左右两峰拔地而起,近的是山套末端的南屏江;南屏江外面就是长江。

    鲁肃一看,这个地方冷落得很,荒无人迹。心想,大白天到此也觉汗毛凛凛,你怎么还说是好地方呢?问道:“军师,为何定要靠山近水?”

    孔明说,我到时候三次登坛祭风,召唤天神天将。天神天将下凡时,无非是两条路径。一条是旱路,即从南天门骑了天马降临,那就需要在山巅上接脚;另一条是水路,从天河中驾轻舸而下,进入江中。然后才能上我的七星坛。所以一定要依山傍水。此地是最为理想之处。

    鲁肃捋着三绺清须,仰首观望。只见两边峭壁陡立,峰恋入云,左山不可翻,右山不可攀,前面便是南屏江。七星坛建在此处,恰似笼中飞鸟,釜底游鱼。倘然借不到东风,插翅难飞。

    孔明把七星坛建在这个死角落里,可以使周瑜认为是死路,不加提防,正是一个安全所在,还能趁便从南屏江下船,由水路逃遁。这叫“置死地而后生”。方才他说“绝处逢生”,也就是这个意思。

    鲁肃不太放心,问道:“那末,七星坛一准筑造于此?”

    “正是。”

    孔明随即把那条密令交给给鲁肃,说道,请你去营中调兵一千到此,建造七星坛。

    鲁肃拿了令箭,上马到营中找到军政官,军政官再将密令到甘宁水营上去调了一千兵。鲁肃带了一千兵到南屏山套,把密令交还诸葛亮。

    这条山套约有两里多深,口子上狭窄,里面渐宽,是喇叭形。孔明吩咐在离南屏江三百步处筑坛,并亲自指点小兵在指定点画好石灰圈,定准七星坛的位置。然后吩咐道:七星坛共须建三层,每层高一丈一,三层共高三丈三;平面成八卦形;底层围三十六丈,中层十八丈,项层九丈。再遣部分弟兄分头到附近各道观中去,把道士所用的七星旗幡、道由道袍等一应物件,统统借来,多多益善。还要一只净盂和一口桃木剑。等七星坛建成后,要他们把这些旗幡按八卦的方位,一一插好。

    孔明所以如此认真地把这七星坛布置得十分道地,并非他真有向老天借东风的能耐,而是为了故弄玄虚、掩人耳目。当然也还有其他原因。早已说过,古代所谓的天文,就相当于现代科学中的气象。而研究气象变化的首要工作,就是观测。你看,现在每一个气象台、站都有一片几十米方的观测场,而且总是建造在当地最高处的,四周围没有任何东西遮蔽阻挡,便于观测。观测场中有各种测试仪器。其中最醒目的就是两根十米高的风向标。杆顶上有风向标,风力板,风速杯,这都专门用于测风。而诸葛亮要筑的这座三丈三尺高的七星坛,就好比是一片观测场;四周围的那么多旗幡,其作用相当于风向标和风力板。虽然南北两面有两座山头阻挡,但东面的口子相当开阔,外面就是南屏江,江对岸又是一片平川,东风来时畅通无阻。再则,此地非但逃走起来路线近便、隐蔽,而且地处整个三江口的最东头,东风一起,这里第一个察觉到,比陆营中得到风讯要早得多,正如现在的一些高山气象台,总是设在对某种气象特别敏感的地方一样。也等于周瑜在营中发觉东南风,再派人到七星坛来杀诸葛亮,孔明早已逃之夭夭了。

    诸葛亮将这里的一切布置完毕,最后命令,这七星坛必须在今晚二更之前全部完工,千万不可误时。然后,回头对鲁肃讲,现在时光还早,你若有兴观看借风,就到二更时分再来好了。我也要回到船上去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晚上才能登台作法。鲁肃点点头,如此甚好。我也好回去料理些事务,休息片刻。“走,我送你一程。”

    两人一路行来,在水营左近的江边分手,孔明上得摆渡船,鲁大夫径朝陆营而去。

    先生回到参谋船上,把令箭供在中舱。然后把王四悄悄地唤到内舱,与他密谈。孔明说,你是我的贴身心腹,如前所说,只要你对我有功,我一定带你回去,给你做官,过好日子。王四问,那末,军师何日回去呢?孔明说,我现在告诉你,你不得对任何人吐露半字?王四说,我侍候你这些日子了,难道军师还信不过我?孔明说,正因为我知道你是个有信义的善良人,所以只告诉你一个人:回去的日子就是明天。

    “明天就走?”

    孔明用手指按在嘴唇上:“嘘――轻口些!”

    “是。”

    先生又说,我今天晚上要通宵达旦登坛祭风,明天一回到樊口山就更加忙了。所以,我要在大忙之前抓紧时间休息一会。

    “要不要用些晚膳?”

    “不用。尔须牢记:到起更时分将我唤醒。千万不可忘怀了!本军师起身之后,立即登岸,去南屏山。待我一走,尔便开船。”

    “我把船开掉了,你怎么回来呢?”

    “本军师自有安排,不必多问。”

    “那末,我把船开到什么地方去呢?”

    “尔可记得,刘皇叔临江赴会之后,与本军师在何处见面的?”

    “记得的,在七芦湾。”

    “然也。尔便将舟船驶往七芦湾江中停泊,等候本军师到来。切记:到彼之后,即将本军师的大旗收下了。”

    “军师放心,那个地方冷僻得很,不会有人看见的。”

    “不可大意,须要谨慎。”孔明心里在想,万一被水巡哨发觉,禀报周瑜,那还了得!

    “知道了。”

    “第二桩:船到七芦湾后,若见对江有一条渔舟驶来,尔等必须视而不见,装聋作哑,切不可多管闲事!倘不知趣,查长问短,则合船人之性命不保,舟船翻身。莫谓本军师言之弗预也!”

    “有那么厉害!这条渔船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不必再问。嘱咐合船人等谨遵本军师之命,免遭意外之事。”

    “有数。”

    其实,孔明的意思是:我早有锦囊交与主公,请他今晚遣赵云改扮渔舟前来接我。此事不宜告诉你王四,越秘密越好。子龙虽则武艺高强,但他深知此事极其危险,故而路上一定十分警惕。他见到条没有旗号的官船泊在那里,自然不会知道就是我诸葛亮的船只,只道是江东的文武。因此,你们若去查三问四,子龙定要抽出青釭剑,跳过船来把你们杀一个干净,把船弄沉,来个毁尸灭迹,以免泄露机密。这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你们眼开眼闭,只当不看见,赵云也是个聪明人,决不会惹是招非的。

    先生又对王四说,待到天亮,这条渔舟从原路返回之时,你只管迎上去把它拦住,摆足架子,提高嗓门,喝道要搜检搜检。

    “为何要放马后炮呢?”王四不解。

    “自有道理。尔等照此而行,不得有误!”

    孔明想,渔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那条船上了,你不拦阻,我也要叫子龙靠上前来的。为的是大家都不走失。孔明又谨慎地问道:“这几桩事情尔可记住否?”

    “记清楚了。”

    “从头至尾声讲上一遍。”

    王四原原本本把孔明的话回复了一遍,一无差错。孔明点点头。这才安心睡觉了。

    再说营中的周瑜。自从孔明出营之后,大都督冷静地进行了一番思考。心想,若能借到东风,当然再好也没有了,可以按原计划火攻破曹;如果借风不成,我也要发动强攻了。与其让曹操驱连环舟杀过江来、我在此间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先发制人,主动出击,拚它个鱼死网破。即使吃败仗,我也对得住江东了。同样是一死,我何不战死疆场,以身殉国?倒可博得个忠臣之名,名标简帛,留芳千古。我刚才怎么会想到绝食而亡,真正可笑之极!死了还要被人唾骂。

    周瑜打定主意,便以黄盖的名义给曹操写了一封信,约定明日(二十日)“率众归降丞相”。

    周公瑾毕竟是一位出色的将才,深谋远虑,洞察一切。他知道,这封信在东风起了之后送过江去,曹操必然起疑:为什么早不来降,晚不来降,偏偏东风一起,即来归降?其中有诈,定是火攻,好,我费尽心机想出来的计策,全部被他识破,前功尽弃!所以,这封信一定要在西北风中送去。

    周瑜写好信之后,吃了些东西,振作了一下精神,到寝帐中坐定,等待鲁肃的到来,询问孔明的情况。

    鲁大夫回到陆营,下马直往都督的寝帐而来。只见周瑜此时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端坐寝帐。心想,原来你是因为没有东风而急得吐血的!这个毛病任何郎中都无法医治,只有我请来的的特别医生可以使你顷刻间百病全消。鲁肃见他身体康复了,笑咪咪上前施了一礼,问候道:“都督,贵体怎样了?”

    周瑜并不作答,请他一旁坐下,反问道:“子敬,可知孔明的七星坛建于何处?”

    鲁肃把刚才的所见所闻,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最后说:“七星坛筑在南屏山套之中。”

    周瑜对三江口的地形是何等熟悉,闭上双眼,就象一幅地图似地展现在脑海里。听说孔明把七星坛筑在南屏山套里,直是喜出望外。暗暗高兴:诸葛亮啊诸葛亮,你把七星坛建在那个野猫不拉屎的地方,真是在找死!那个地方两边是绝壁,一边临水,唯有西头一个口子可以出入,是一条标准的死路。我只要派人扼守住这个口子,恰似为渊驱鱼,为丛逐雀,量你无法脱身。不管你能否借到东风,我要叫你活的进去,死的出来,绝不能再让你死里逃生。否则,纵虎归山,自取其害。不过,此事不能让鲁肃知道,这家伙胳膊往外弯,肯定要给诸葛亮去通风报信的。都督便从身边掏出刚才写好的那封信来,说:“子敬,请你把这封信送到粮队去,交于黄老将军,叫他立即派人转送曹操。”

    鲁肃按过书信,出侧营,到西山江边,上黄盖的官船,进舱一看,只见黄老将军端坐中舱,精神饱满,又象先前一样了。便上前问候道:“老将军,伤势怎样了?”

    黄盖想,曹操托阚泽带来的那两包伤药确实很灵验,伤势迅速见好,现在虽然还不能完全象以前一样灵便,但是过江去纵火没有问题了。他见鲁肃到来,知道必有军情。便问:“不知都督何时用兵?”

    鲁肃轻声道:“就在来朝。”

    “当真么?”

    鲁大夫便将周瑜吐血、孔明看病、南屏山建造七星坛等事逐一叙述了一遍。

    黄盖一听,哎哟,好险啊!没有东风怎么能去烧赤壁呢?这一点我也没有虑及。幸亏卧龙先生本领非凡,否则江东有颠覆之厄。如此看来,我与你的眼光比都督要准些,诸葛亮非但不能杀,而且要与他深相结纳,引为知己。又问道:“大夫特地到此,莫非孔明军师又有何事要老朽从中相助?”

    鲁肃说,不是的。大都督叫我带来一封信,请你立即命人送至对江。说着,便把信递给了黄盖。然后辞别老将军,离舟登岸。

    这里,黄盖马上派了一个心腹,把信送过江去。

    江心之中,曹操设立了一个“水上交通站”,“站长”是蔡瑁的另一个侄子,名叫蔡丁。无论是曹操有信传递给黄盖、二蔡,还是二蔡、黄盖有信给曹操,都由蔡丁负责转送。这几天江面上双方的戒备似乎松懈了许多,好象两岸驻扎的并不是军队,而是一大帮成群结队的行路商人在歇脚,毫不相干似的。其实,这正是鏖战前夕短暂的平静,隐藏着置敌于死而后快的杀机。也好比两个旗鼓相当的棋手在对弈一样,刚开局时,双方寸步不让,拚实力,抢地盘,找犄角,每子必争。但到了想出一个巧妙的得胜方案之后,就开始了调整布局,即使丢掉几个车、马、炮,也无关大局,就无所谓了。这在表面上看起来吃了眼前亏,实际上在扭转局势,暗中已稳操胜券了。所以,这种反常的松弛,暗示着激战即将爆发。

    蔡丁接到了黄盖的信,立即掉转小船回赤壁。上连环舟,骑上一匹快马赶到曹操的金顶牛皮大帐,急将对江来的信呈与丞相。

    曹操把信封拆开来一看,喜得他心花怒放。便对两旁的文武说道:“列公,黄公覆将军来朝便要到此连环舟上来了。”

    那些对连环舟持不同看法者一听,暗道,丞相,不要开心得太早,黄盖投降是真是诈,是凶是吉,还很难说呢!

    曹操命令蔡丁,明天在江心迎接黄老将军。――赤壁鏖兵一开场,第一个死的就是蔡丁,被黄盖击毙在江心之中。――曹操又传令布置彩牌楼、吹鼓亭,打算明天迎接黄盖归顺自己。丞相再对信上看了一看,信中只说是二十日来,没有讲明是上午、下午或晚上。忽又想起阚泽起的话:背主、作窃,不可定期。或许一清早就来了呢?故而丞相今晚彻夜不眠,随时准备黄盖的到来。

    建安一十三年的十一月十九日的晚上,赤壁前线三国的当家人都没有睡觉。除了孔明是登坛祭风之外,其他人都在等待:曹孟德等待黄盖投诚;周公瑾等待东风降临;刘玄德等待孔明军师的安然返回。同样是一夜不睡的代价,最合算的是刘备。赤壁一烧,曹操百万大军的一大半家当都落到了刘备手里,穷刘备从此摘掉了穷帽子,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成了个暴发户。周瑜只是破了曹操,保住江东,自己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基本上本利相当,略有盈利。最倒楣的是曹操这老贼,白白地丢下百万大军,以及难以胜数的车仗、粮草。俗话说:“有福不会享,坐着等天亮”,他是有祸不提防,坐等吃败仗。

    鲁肃离了黄盖的船,途经西山脚下,偶尔抬头一看,瞥见山上的三间草屋。心想,庞士元从对江回来之后仍旧住在那里,而且还有另外几位有名望的山林隐士,也到这里来聚居了。不知这里的饮食起居他们满意否,反正看借风的时光还早,倒不如上山去走一趟,结训一下这些有名之士。鲁肃信步登上西山,到草屋前,听得里面都在高谈阔论,声音嘈杂,好不热闹,便推门进去。

    里面听得启门声,好几个人同时问道:“哪一个?”“是谁啊?”

    鲁肃对里面一看,好极了,这里变成了道观哉!你看,一个个都是道家打扮,都是些素不相识的生面孔,只有庞统是老相识,让我上前与他打招呼吧。所以鲁肃走近几步拱手道:“凤雏先生,下官有礼。”

    庞统连忙还礼。

    鲁肃问道:“请问凤雏先生,这几位先生乃是何等人物?”

    庞统一一介绍。鲁肃想,他们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不能简慢他们,便向他们唱了一个总喏:“众位先生辱临鄙地,鲁肃求见似渴。今日拜见,足慰平生。下官有礼了!”

    隐士们对鲁肃的为人也早有听闻,知道他是一个厚道的长者。因此,也都十分谦恭,还了一礼。

    鲁肃又问庞统:“列位先生到此何事?”

    庞统答道:“皆来观看赤壁火攻。”

    鲁肃听说他们都来看火烧,不觉脱口而出:“如此看来,军师借风定能成功。”

    庞统听了不解其意。心想,从来未曾听说谁能向天借风借雨的。我与他相处这些年,本领不相上下,他怎会呼风唤雨的呢?我怎么不知道的呢?便问:“鲁大夫,怎说孔明借风哪?”

    鲁子敬也不管这些话是真是假,有声有色地讲给庞统听:因为用火攻必须有东风;目前严冬时节只有西北风,不能放火。所以军师在南屏山套里建造七星坛一座,今晚登坛作法,向上苍乞借三天三夜东风。列位先生不顾旅途艰辛,莅临贱地,观看火烧赤壁,以下官度之,军师定能借到东风。

    庞统一听,哎哟!孔明兄,你的花头真不少啊!要逃就逃嘛,何必还要筑坛借风、愚弄周瑜呢!你别以为无人识得此计,这里大有人在。庞士元本领不差,可惜器量小,他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天文不亚于孔明,打算揭孔明这张底牌,戳穿孔明的脱身计:天上来本来有风,何用孔明借!

    旁边的水镜先生见庞统眼珠一转,知道他不动好脑筋,便轻轻咳一声冷嗽,眼睛对他一瞪:我们谁都知道这是计策,偏你能干,要拆这个烂污!孔明是为兴汉室,煞费苦心,让他太太平平走了算了。你要逞强,到江夏去与他见个高下。

    庞士无只得打消方才的念头,一笑道:“孔明兄本领出人头地,定能借得东风。大夫,待等东风一起,都督出兵之时,有劳大夫吩咐手下送一席酒肴到此,我等要在此西山饮酒赏火。”

    鲁肃想,你们山林隐士有这个闲情逸致,真是隔江观火。人家只有饮酒赏月、赏灯、赏花……你们还会赏火。这种清福只有你们会享。不过,俗谚云:“火烧好看,难为人家”。想必火烧一定也别有风味吧。便道:“此番火攻破曹,全仗凤雏先生巧献连环。这一席酒肴,乃是理所当然的了。到那时候,下官一定命人送上山来。告辞了。”

    鲁肃兴冲冲地下山,回营。

    周瑜见鲁肃一走之后,立即派一个心腹到水营上去关照甘宁:严密监视二蔡,不准他们随便行动。倘被他们把借东风一事传过江去,我们的火攻计划就全部被曹操知道。接着,都督又把大将马忠传进帐来,给他一支令箭,吩咐道,你带兵五百,立即到南屏山山套口架设篷帐,扎起一座临时浮营。表面上保护军师,服侍卧龙先生――因为他要三次登坛,三次下坛,让他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