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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诸葛亮战倒群儒 黄公覆力排众议(1/2)

    孔明骂死薛综,众文官都在袖手旁观。

    孔明想,我越是紧张,他们越是得意。我应该及早拿出个主见来。他心里虽急,可表面上装得十分坦然,好象我是大汉军师,骂死个把人不算一回事,即使我今天要杀掉薛老,也不在话下。因此孔明他急中生智,起手中羽扇,对着靠在座位上的薛综一指:“真造化你!真是造化了你!”

    旁边文人听你孔明这般说法,都觉出乎意料。照此说法,我们江东文人休想占他的便宜,莫非被他骂死,那才算得交上好运,薛老大夫被他骂死,也算是他的福分。大家不明白,如此一桩人命归天的大事,竟给他不了了之,他究竟有何靠山?量刘备区区兵将,他孔明却敢在我江东吆五喝六,视我江东大夫如草芥。想孔明刚进“迎宾馆”时,曾自封为大汉军师、中郎将,坐在吴侯孙权的独座上,谈笑自如,旁若无人,连我家主人都奈何不得他,骂死一个“皓首匹夫”又何足为怪?

    想到这里,大家都开始着急起来。薛综被孔明气死,时间不长,还可将其喊醒;时间一拖延,真的命归阴司,我们怎向吴侯交代?我们同孔明舌战,原是要不使六郡遭灾,现在薛老危在旦夕,要是被孙权知道,说我们文人委屈于他,围攻邻国宾客,叫我们如何吃罪得起?因此众人一拥而上,走到薛综座位前,叫的叫,唤的唤,有人掐人中,有的拉头发,手忙脚乱地连声呼唤:“老大夫醒来!老大夫醒来!”

    “喔哟——嚯——”薛综耳边听得一片闹哄哄,大喘了一口气,慢慢地苏醒还来。

    孔明见薛老回转了这口气,暗暗叫一声:“还好!”知道他一时还死不了,所以他做功十足,对着“迎宾馆”的手下人叫喊一声:“来啊!把这老匹夫乱棍赶出迎宾馆!”

    “喔唷!”真是烧香带倒佛。你孔明是江夏来的客人,堂上的大夫即使罪不容诛,也轮不上你来面执廷争。手下人想,不听使唤吧,他眼睛一弹,众多文人都非他的对手;赶老大夫出馆吧,到底是自己人,尚且我们都是手下人,动了他一根毫毛,今后日子怎么过?最后大家一商量,就要紧到外面提来一顶小轿把薛综送回府第。薛老回去后直躺了两天,第三天就魂赴黄泉。尽管他患病在身,但再要活二三年,是不成问题的。现在为了与孔明争这一口气,反而枉送了一条性命。

    孔明一世骂死了两个人:今日的薛综;出祁山骂死王朗。

    “迎宾馆”里,大家见老大夫回转,都忿忿不平,舌战战出了人性命,愈显出我等文人的无能。此时堂上无人多言,寂静无声。

    孔明见堂上的大夫都不言语,寻思道:一场风波总算平息,料他们也不敢再来斗口了。因此重新坐定。不料,还未等你坐稳,旁边传来一阵冷笑:“嘿——”孔明想,未说先笑,不是好兆。不知是哪一个大夫不知趣,还要来碰碰壁。

    要想看一看是谁在发笑。

    “啊!先生,曹操乃是贼也。”此人已经开口。

    孔明见这说话之人并不相识,年纪尚轻,不过二十余岁,从身上的穿戴来看,地位倒也不小,是孙权手下的中大夫。

    孔明想,薛综年龄这么大,资格这么老,尚且被我骂得差些气绝身亡。你在我眼睛里看起来,还是个乳臭未退的孩童,敢与我来斗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开了饭店,不怕你肚子大。你有多大的能为,只管施展开来。孔明也不问其姓名,只是对他望望,意思是曹操是贼不是贼,你自己心里明白,让你讲完了,我再训斥你。

    “你虽称他为贼,何乃是相国之后,世代宰相,将门之子?”

    曹操的祖上叫曹参,是高祖身旁的丞相,汉室开国功臣,到今天,仍是姓曹的为丞相这个事实,你孔明总不能否定吧。

    “尔主刘备,眼见是个织席贩履之夫。真是腐草的萤火,岂及当空的皓魄。”

    你家主人刘备,众所周知,是个织织席子、卖卖草鞋的人,就象萤火虫的光,怎么好同天上的月亮光来比较呢?虽然曹操为人奸恶,毕竟他出身煊赫,非刘备可比。他说罢,自以为得计,便放声大笑起来:“嘿——”。

    一石击起千层浪。才平静了一会儿的“迎宾馆”,被这番话说得又是议论纷纷。江东文人都看着他,都称他一声“不简单”!可谓后起之秀,真是冷锅子里爆出个热栗子来。

    不知此番孔明如何对答。因此目光都集中到孔明的脸上,谛视着他,意思是,不要有嘴说别人,无嘴说自己,你家主人刘备是何等样人,回去弄弄清楚再来舌战。

    孔明冷不防听到这番说话,暗暗吃惊。天下人都说刘备织席贩履,我却从未听到过此等说法,又没有问过刘备,会不会是他们恶语中伤?看来也不会是谣传。倘然刘备确实出身如此低贱,那无论如何不能与曹操相比。这下倒难以回答了。孔明再望到这位年轻人,自得其乐。看来要输在他的手里。不过再一想,“英雄何论出身低”,我家主人出身清贫,可你们的吴侯的祖上亦非显官达贵、豪门贵族,乃是钱塘江衙门里的一个小小差人,同织席贩履比起来,半斤八两。你们要讥笑刘备么,等于在嘲讽孙权,五十步笑一百步。不过这话又不好同他们说,骂你们江东文人还不要紧,如果得罪了孙权,我的计划全要落空。“这便如何是好?”再把他的说话来细细回想一下,竟有了办法。我家主人早年丧父,只有老母在堂,母子相依为命。就算刘备织席贩履来赡养老母,他二十八岁与关、张义结弟兄,扫黄巾,今年已经四十九岁,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末你这后生又有多大岁数?

    量他不过二十一、二岁,那么刘备织席贩履他怎么看得见?

    恐怕还在娘的肚子里。既然看不见,只可说耳闻,不可说“眼见”。孔明也懂得,他说了耳闻,我就有话可说。耳闻是虚,眼见为实。因此他用“眼见”来搪突一下。不过我孔明在这个时候,也不来计较这些,应该尽早地回答他的说话。

    看来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充分的理由来驳倒他。我张嘴巴可算巧,自从进此“迎宾馆”,从未哑言过,现在看来要哑一哑了。江东确是人才辈出,可谓“强人自有强人手,还有强人在后头”。不知此人叫甚名谁,回到江夏也好与刘备交帐。因此问一声:“留名。”

    这位年轻大夫以为孔明服输了,只好请教我的大名了。

    心里想,你孔明两次火攻,颇有威望,我要借你的嘴,让天下人知晓江东还有我陆绩这样一个人,也好扬名四海,应该讲给你听听。哪知晓,孔明岂肯服输,他就是要你讲出名来,伺机反扑。

    “先生你且听了:在下姓陆名绩,字公琪。”

    “陆绩,陆公琪。”这名字孔明连连在心中说了两遍,觉得此人名姓十分熟悉。又重复问了一遍:

    “留名。”

    陆绩想,我讲得这么清楚,难道你是聋子不成?因此提高嗓门:“在下是陆绩、陆公琪。”

    对孔明看看,此番可曾听见?

    孔明听到他果真是陆绩,顿时转悲为喜。心想,好哇!

    天无绝人之路。你的名姓不叫陆绩,我无言可对;你叫了陆绩,我就反败为胜。舌战变化莫测,我就在你的名字上借题发挥了。你说我主织席贩履,出身低贱,对!他为生活所迫,惨淡经营,苦度光阴。但是将本求利,是合法的生意买卖。

    又不是做那没本的买卖,偷东西,那才是三百六十行中没有的。既然你要丑化刘备,那末我也同你丑一丑。

    难道陆绩是个贼么?其实不然。陆绩是中国封建社会“二十四孝”中的一孝,名谓“怀橘陆郎”。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淮南是袁术、袁公路的地盘。他一心想做皇帝,但又不知自已管辖之地有多少有才之人。一次,袁术设宴,相邀城里城外的才子。陆绩是淮南人,其时年未满十,因其勤勉好学,聪颖过人,人称“神童”,此番也受邀赴宴。酒席早已摆好,等候宾客入席。陆绩见席上放着一盘盘的橘子,立即想起了染病卧床的母亲,要是能吃上这鲜润的橘子,那该多么好啊!可是陆绩的家境也不甚好,况且一时到什么地方去买这橘呢?所说一个人在吃的时侯,能够想到父母是否有吃,这是受人称颂的。只怕有种人,只管自已吃得肚皮上青筋起,不管爹娘死不死。而他却明白,这橘子是给客人吃的。等歇入席,大家都有一份。这点到底孩子气了。他想,一只太少,至少两只。现在我先来拿一只,等歇再分一只,就有两只了,带回去给娘尝尝新鲜。因此,他就趁人不防,上前拿了一只放在衣袖之中。隔一会席上发橘时少了一个,还误以为是装的时候弄错的,也不以为意,重新添上了一只。这样,陆绩把第二只橘子又放进了衣袖之中。等到酒肴席散,众才子各各打拱作揖,分手告别。陆绩一下子忘记了袖子中的橘子,在对几位朋友拱手时,袖中的两只橘子排好了队。双双滚落下来。这时大家方才知道,刚才并未少,原是陆绩偷的。有两个朋友便训斥陆绩说:“一个人名誉最要紧,你怎可做此不肖的勾当?况且一只橘子又值得了多少钱,下回不可。”

    陆绩见机关败露,羞惭难当,面红耳赤,恨无地洞可钻。只得对着他们说:“因母有病,故而怀橘,并非本人贫嘴。”

    被他这么一说,和他熟悉的人,知道他母亲确是患病在身。

    而且家称独,都为他解围、圆场。自此,竟成佳话美谈:“年未满十,陆郎怀橘。”

    所说,孔明好坏都要听,只听坏,不听好,学不了真本事;只听好不听坏,知识面不广。当时,“陆郎怀橘”事传闻到了卧龙岗。现在,想不到在这里相遇,何不让我来羞一羞他。先生对陆绩看看,你本来孝子名声很好,为你劝主降曹,让你在同僚面前立不住脚,至少叫你几十天说不出话来。

    大丈夫不羞当面,但你陆绩有恃无恐,揭我主人的短,我也不必与你客气。因此,对着陆绩说道:“足下莫非当年袁公路席间,嘿——”

    孔明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下,起只左手放在右臂之下,屈指抓了几抓。陆绩听他欲言又止,又见做着手势,心里早已明白,从头到颈一片绯红。开始大家还不知孔明在搞什么名堂,见陆绩这副窘态,方知底里,原来孔明在揭他的底。

    孔明继续说道:“窃橘之陆郎否?”

    你陆绩虽有孝母之心,为人传扬,有口皆碑,但席间窃橘之行为,同样可贬为心术不正,非君子所为。这窃字被人所恶,“不问而自取,谓之窃也。”即是偷。你孔明不说穿,已够刻薄,一经点破,更使他无地自容。陆绩此时真坐立不宁,忐忑不安。众大夫本来还在为陆绩喝彩,听到这句话后,也都手足无措,面有愧色。想“怀橘之陆郎”乃是我们江东人的骄傲自豪,现在说他窃橘,我们不能再和调,是我们的耻辱。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帮了他,就等于与贼同伍。陆绩当时气得连话都讲不出来,要想拔腿在外跑,又被孔明厉声道:“足下且慢!有话请听了。”

    陆绩想,你的话还有什么好听,无非再被你臭骂一顿。

    孔明倒并非再要把他骂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磐,因为他的论点还未驳倒,不管他要听不要听,总要讲一个明白。因此继续说道:“你说曹操乃是世代宰相之后,汉室之大臣、国家之栋梁,理当忠君爱国。他反欺君罔上,专横跋扈,乃是汉室之乱臣,曹氏之贼子也。”

    曹操他既然是历代丞相之后,爱国爱民这是安邦定国最起码的道理。可是他屡屡兴师动众,祸国殃民,目无君皇。

    早有篡逆之心,这不是证明了他非但是汉朝的乱臣逆子,还是曹家的败类。又说道:“说我主仿模巫阄住8?祖出身亭长而成帝业。英雄何论出身低?”

    十里路称为一亭,亭长就与解放前的乡长差不多。高祖地方出身,也低贱得很,被他打成天下,创立帝王大业。英雄并不能用出身的贵贱来衡量。我主出身虽清寒,总比你窃橘要好得多。又继续道:“公乃小儿之见,不足与高士共语!”

    听到这里,陆绩实在坐不下去了。起身急匆匆向外跑去。

    回到家中,一天到晚闷闷不乐,愁眉苦睑,寝食不安。家里人心急如焚,问他何故如此,他闭口不谈。要紧请医服药,也不奏效。医生说他有气在心,一定要好好地畅笑一下,方能康复如故。家里人由此想尽办法诱其发笑,然而他总是不笑。实足过了一个月,听说诸葛亮借东风,被周瑜把他杀死在七星台上,陆绩想,诸葛亮啊,你的嘴太刁了,因此不得好死。他放声大笑,毛病果真痊愈。后来虽得悉孔明并没有死,但病已好了。

    孔明到江东舌战群儒,说退张昭,骂死薛综,气坏陆绩,成为千古奇谈。

    突然,有人站起身来说:“众位大夫,列位先生,孔明皆是强词夺理,非为正论,大家不必再言了。”

    孔明想,相打相骂要听人劝。既然有人出来和解,那就算了。俗话说;穷寇莫追。追急了,他们也要狗急跳墙的。

    说我强词夺理,我也不与你们一般见识,反正今天初次交锋,你们也没有捞到便宜,倘有不服,后会有期。因此抬头看那劝解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严峻,也听鲁大夫讲过。

    “请问先生,何谓经,何谓典?”

    刚才说过不必多言,现在你自己却又要寻衅闹事了。哦!

    孔明明白了,他有一番话,既凶险,又不露锋芒。也是一种舌战的方法。生怕被人抢在前,来一个假劝和,压一压紧张的气氛,然后再与我交兵。同我何谓经与典。老实说,这点起码常识不懂,还能为刘备争三分天下吗?经即是四书五经,典便是历史古典,两个字并起来,用简单的说法,便是文章。

    做文章少不了四书五经、古典历史。

    严峻对众文官看看,我们同他纸上谈兵非他对手,我们各自以熟悉的文章来难他,虽他用兵如神,文章未必精通。

    孔明已经察觉到严峻的用心,企图用文章来难我,旁敲侧击击,掂掂我孔明的斤量。老实说,你们这些江东文人,只有舞文弄墨之能,雕虫篆刻之技,要你们用谋定计,百无一能。既然你提到文章么,我就骂你这个轻世傲物的歪才。

    孔明战到现在,就象战场上交战一样屡战屡捷,越战越能。

    他只用八个字,把自古以来专写无益或坏文章的人,统统都骂在里面,说道:“寻章摘句,世之腐儒。”

    你们这班人,自己做不出好文章,专在别人的文章上来采新猎奇,攫为己有,这种读书人,败坏了学风,一无真才实学。真正有学问的人,你们不是不知遣,我来讲几位出来给你们听听,也好让你们谦虚些,收敛些,就说道:“古耕伊尹,渭水河子牙,还有张良、韩信、耿龠、邓禹之辈,皆有匡扶社稷之能,安邦定国之才,一生皆是文章,非咬文嚼字。”

    这些人物难道不会做文章吗?老实说,这些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