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宁愿在黑暗中独飞千年,也不要在火种的肩上闪亮1秒。
但誓言的坚挺度永远与背叛的诱惑力成正比,誓言可以作废,诱惑却如影随形。
所以,无数次逃亡失败后孙葱花终于放弃了一切努力。(她最成功的一次逃亡曾经闭眼不看张不太白长达3秒钟。)
然而,正当她毅然要走出去、走到张不太白的眼前,因此下意识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她立刻被自己的目光急冻住了:
她低头看到的是另一个人,甚至都不是人——
那是一堆油腻乌黑的物事,表面全都干裂溃烂、没有一处稍微不恶心。
也许孙葱花真的注定要和命运玩互相蹂躏的游戏,从来没有生命能够在张不太白附近存活,她却能安然无恙。
所谓近墨者黑,她距离张不太白这么近、时间又这么久,她的身体怎么可能不入乡随俗?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从来没有留意过自己的外观,因为生命本身就是一笔强买强卖的黑市交易。
而这些日子以来,张不太白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根本没有丝毫余光去扫视张不太白以外的任何存在。
除了尽力忍住眼泪、尽力降低身体颤抖的剧烈度、尽量减少和命运对视时目光躲闪的次数,孙葱花还能做什么?
即便这些努力全都圆满完成,又能怎样?
命运的嘲讽因此就能稍稍不那么刺眼刺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