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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人物分析——贾宝玉的灵与肉(1/2)

    时间:2011-02-12 23:44    来源:未知    作者:不读书的书生 

    天下文学网邀您欣赏 :《红楼梦》人物分析——贾宝玉的灵与肉

    拙友有云:少女时代最不得看两人写的书,一为曹雪芹的《红楼梦》,二乃琼瑶全集。前者使人悲切莫名,后者则让人思之若狂。如能不看,再好不过。笔者少 不更事还未能遇着这位奇友,听其诫言,于是早早看了琼瑶,更早早翻阅无数次《红楼梦》,境况如友人描述一般,看时且喜且悲,读后患得患失。这等情状在看到 宝玉与黛玉俩俩龃龉,又见宁荣二府“呼喇喇似大厦倾”更得以现。可一旦追溯从前,再来一遍从前当初问我看是不看,我会斩钉截铁告诉你,看。

    不看不得过。人若无心,无情,无想,无念,无欲,则是安渡过去了也无甚意义了。

    红楼人物,各个生辉,只道是将些许名字一一念出,你就晓得这名字底下各自对称的人物性格,身份名目,如标签也似的,自不必我再多废唇舌将几人 遑道。只先说那个“无才补天”忿而不平的“石头”但凡有了些不同寻常的精气,是舍不得凡世俗尘的诱惑,一定要挤进人道里流转一番的。《聊斋》书中的精怪, 比比皆是如此。而三生石畔旧精魂,又自枉顾一切开了一枝绛珠仙草。好不好要侍者舍恩露,在五内郁结缠绵不尽之意。古人最爱“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衔草结 环,以报恩德。”好比白娘娘只为西湖来报恩,都是一派好心惹出一串悲情。批曰:恩情山海债,唯有泪堪还。于是乎,黛玉嬴弱之躯,却满腹珍珠血泪,绛为血, 珠是泪,想眼中多少泪珠儿,怎经得住,从春流到夏,从秋流到冬。

    贾宝玉的性情其实不若表面上看来简单,到底还是开篇说的绝佳:“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是草莽。可怜辜负好时 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好也是如这般,坏也坏不过此。究竟何为他的灵,何谓肉?他的性灵是否绝 对,心神是否如一?究竟贾宝玉是否如朱天文所说,他的多所爱,是青天白日下的不落色境呢?

    我将所述,均不与后四十回有关,心存前八十回的念想,已足够花径露台走一遭。又因世人都解“晴为黛影,袭为钗副。”因而只重重列举此四女来小小的分析一下贾宝玉的灵肉分离。

    众所周知,贾宝玉的性启蒙者是死有大蹊跷,身世迷离的秦可卿,曹先生的这股设局有何用意始终令人猜不透,古往今来的学者猜猜测测,并无统一见 识。其时,宝玉至多不过舞勺之年,而曹先生通书涉及房事均以俭省笔墨,遮遮掩掩,婉转地一略而过。偶一不仔细,便还就不觉得他们真有些个什么了。当然细究 之,宝玉同秦可卿不过梦中相授**,而与袭人却是真有其事。第六回章回目录直接点出,“贾宝玉初试**情”,合着而后还有“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遂强 拉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之事。袭人自知贾母曾将他给了宝玉,也无可推脱的,扭捏了半日,无奈何,只得和宝玉温存了一番。”自此而后,袭人待宝玉更尽职,宝玉也 待袭人不同于从前了。甲戌双行夹批在此,“伏下晴雯”。更能与后事对照,可见大不同也。

    都说女子因爱而性,因性更爱,故此袭人对宝玉比从前更尽绵力一说足可信,而后若干“隔墙有耳”或以护宝玉之名实赶女侍之种种“罪状”,也因她 与宝玉的这层爱欲关系更为人捉住把柄轻易不放。而这个“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的花袭人,最后也并没有能依着这曾关系而最终得到宝玉实在的好处。我 若不幸处于袭人的位置上,我亦是不免要抱屈的,本就也仅仅指望能做个妾室或陪房丫头,竟终于抵不上一篇深情雕琢的《芙蓉女儿诔》,空做了那么多好性情的事 儿,倒不如晴雯撕扇来的惹人旖旎之想。怨得了人,怨不了命。

    最爱看晴雯那张利嘴骂人了,叫人又快活又心疼的,因她是个丫头,这样肆无忌惮的骂人,着实比凤姐儿更有看头。一骂骂出了个晴天落白雨,洗沥哗 啦不顾一切的下那么一场,稍后,又赶紧自己好去了。晴雯的这般心高气傲简直不像是做丫鬟的角儿,许个不恰的比喻,仍要说她看来宁是有股“红色娘子军”的味 道。则她与宝玉是最最有“亲近”而无“色情”的了。可恨那些婆子嬷嬷们嫉贤妒能,赖了她一身的委屈。承着这般委屈最终方能说个彻底,“只是一件,我死也不 甘心:我虽生得比别人好些,并没有私情勾引你,怎么一口死要定了我是个‘狐狸精’!我今儿既担了虚名,况且没了远限,不是我说一句后悔的话:早知如此,我 当日----”真正好个曹雪芹,偏又嘎然而止,余留千思万想。早知如此,我当日……真又回了当初,又怎么样呢,两厢里虽然亲慕相好,仍是尘归尘,土归土,不沾 一地鸿毛鹅羽的,干净地犹如初初孩童,怎么都想不到那上头去的。可怜了晴雯硬是将两根葱管一般的指甲咬下,搁宝玉手里,又将身着红绫小袄递给他,才又还想 说什么,总归是无能为力了。这样的晴雯若是狐狸精,怕也是只白狐,也是报恩来的呀,报你风流妖袅之姿来得。宝玉啊宝玉,可懂女儿心呵。我要是她,细想从前 冬日里拉着我的手呵着气,又念及虽口中嚷道着:“蠢材,蠢材,将来怎么样,明日你自己当家立业,难道也是这么顾前不顾后的。”恐怕宝玉自个儿都不知道自己 是缘何口出这话来,若不是当作极亲的人,何曾需要这般苦口婆心。倒像是张爱玲对胡兰成说的,何以是你那样说得口躁唇干,而人总是不懂呢?非至离别弥留之 际,才恍然大悟犹如梦酣醒来----对方是自身的情之重托,而那刻,还怎么能够?

    鲁迅说,多所爱者,当大苦恼。有人问我红楼芸芸人物最爱是谁,我答黛玉。又追问我最厌恶是何者,我则无论如何答不上来。我是自都喜欢着的,其 中大人好人圣人抑或小人坏人乃至不是人,我都想能怀抱于他们,生出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