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主任办公室里。

    “秦老师，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向不乱发脾气的系主任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看着我和徐美丽，“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自己的学生住在一起呢？这像什么话啊？”

    我和美丽都不说话，低着头，我偷眼看了一下美丽，但她把脸转了过去。

    “现在，你整个班，不，还不只整个班，是我们整个哲学系都知道了你们的事情。”系主任很严肃地说道，“你让我怎么办？”

    “主任，这，这我是被人冤枉的啊。”我抬起头。

    “冤枉？人家怎么冤枉你了？”他很严肃地看着我，“难道，就如那个叫卢什么平的男学生说的，我还要到你住的小区去调取监控录像来看看吗？”

    “这”我又低下了头。

    这要是闹到明都公寓去，这事情还不搞得满城风雨啊？再说，只要那监控录像一调出来，那我和美丽一起进出的镜头，绝对是逃不了的啊。

    “我说两句吧。”美丽开口了，“没错，我是和秦老师谈恋爱了，我们还住在一起了。这一切，都是事实，我不想否认。”

    “啊？”我愣了，朝她拼命地摇着头。

    可她根本不看我，自顾自地说道：“可这有怎么？难道，师生之间就不可以谈恋爱吗？我和秦老师都是成年人，而且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我们怎么就不可以走在一起呀？”

    看到她如此直截了当的态度，系主任反而愣了一下。

    “我们学校里有明文规定师生之间不准谈恋爱吗？有的话，就请你们拿出来吧。”她咄咄逼人地说道。

    “这。”系主任犹豫了一下，“好像，好像是没有这么一条规定。可是，可是这也不合适啊。”

    “怎么不合适？”美丽好像吃错了药，直视着系主任。

    “这个嘛，老师与学生，那，那就好像父母和子女，怎么，怎么可以呢？”系主任挠挠头，我从没见到他如此尴尬过。

    “《神雕侠侣》里的小龙女和杨过也是师傅与徒弟的关系啊，他们最后不也成为夫妻了吗？”美丽道，“我和我的老师为什么就不可以在一起？这种师生谈恋爱，最后做夫妻的事情，在其他学校，也并不少啊？”

    我心说：拜托，美丽，我可不只是你的老师啊。我要只是你的老师，那我还怕什么啊？

    “这个嘛，有是有，可是，这是在别的学校，也不是在我们哲学系。”系主任为难了，“我们，我们这里就没有过先例啊。”

    “那好，那就从我这里开一个先例吧。”徐美丽突然站了起来，把系主任给吓了一跳。

    “这个嘛。”系主任犹豫了一下，“好吧，但是，你们，你们两个不可以再住在一起了。”

    他这态度的突然转变，把我也给愣了一下，我真没想到他竟然会改主意。

    “你们两个，不能再住在一起，那像什么样子？”系主任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在偷听，压低声音说道，“就当给我点面子，好不好？你们，你们实在憋不住，就，就到外面开个房也行啊？总之，不要让人家找到你们。”

    我差点想笑了，这位老同志，这思想还真是与时俱进，变化得好快呀？莫非，您老人家也偷偷和人家开过房？

    “为什么要开房？”美丽双手交叉在胸前，“那是我和我，和我秦老师共同的家，我们就要住在自己的家里！凭什么让我们去外边住宾馆？你给钱啊？”

    “美丽！”我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系主任没有处分我们，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

    “那，那你们要是不分开，我，我就只好请你们其中一个走了！”系主任被逼得无路可走，大声说道，“秦寿，你的教授职称，我，我也要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给你了。”

    我紧张了，站起身来，“主，主任啊，您可不能这样啊。我好容易快混到教授，怎么说没就没了啊？好，我，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和她住在一起了，好吗？”

    “哼，没骨气的男人！”美丽气得甩头就走了。

    “美丽！”我大声叫道。

    可是，她头也不回，只是留下一句话。

    “你忘了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吗？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可你真的会保护我吗？”

    “啊？”我一愣，她的身影就彻底消失了。

    我正在愣神，肩膀又被谁给拍了一下。

    我回过头，系主任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主任，你，你？”

    “秦老师，真有你的，你怎么把这么泼辣的女学生给搞到手的啊？”他摇着头，说道，“不过，我挺喜欢她的性格的，真的很辣，很辣啊！”

    “主任，我，我先走了。“

    “去吧。”他点点头，“哦，好好哄哄你女朋友。”

    “女朋友？”我一愣。

    “你们都住在一起了，还不是女朋友吗？”他朝我挤了挤眼，“再等几年你们结婚的时候，记得一定要请我来啊。”

    结婚？拜托，我能和她结婚吗？

    我冲出了办公楼，并没有找到美丽，她走得很快。

    我茫然地站在办公楼的门口，却不知道该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