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饿回家吃饭了。”安羽夕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背起书包就走了。
“安羽夕你丫看不见我是不是……”后面如幽灵般传來一阵幽怨之音。
下了楼,安羽夕照旧对裴宇诺说了一句“去推车吧,我走了。”便独自一步步向马路边走去
裴宇诺发掘出了不对劲,三两步追了过去拉住了安羽夕,“这儿不是去站牌的路,你要去哪儿。”
“今天突然想散步,想走着回去。”安羽夕看了看裴宇诺。
裴宇诺突然想起了什么,“刚才你给那女生的一块是你的坐车钱吧。你现在沒钱沒法回家了是吧。你丫的白痴还是智障沒钱了还给人干嘛,,”裴宇诺气愤的朝安羽夕大吼。
安羽夕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发,不大敢作声。
“你等着,我去推车,一会送你回家。”安羽夕还沒來得及拒绝裴宇诺就已经跑不见了。
每日骑车來的裴宇诺将车停在旁边大楼一楼后院的车棚里。安羽夕只好在原地先等他來。
可不一会,安羽夕等來的却是似乎离自己很近的一阵比一阵激烈的争吵声,那混杂成一片尖啸的声音中,安羽夕清晰识别出了那个冰冷的嗓音。
那是,裴宇诺的声音。
刚走进大门,映入她眼帘的便是裴宇诺紧紧拽着眼前一个中年男子早已被攥得皱得不成样子的衣领,还有另一只手大力挥起的拳头。
“裴宇诺,,”安羽夕着急的大喊,又气又急地大步走过去,使劲儿拉开了他。
“这人神经病啊,,我沒招沒惹他甚至连个字儿都沒跟他说过一个,他冲上來就打了我一拳说看我不顺眼,,。还有沒有王法了,”中年男子看见安羽夕的到來如看见救星般大声地向控诉着裴宇诺。
安羽夕无奈的紧蹙眉,然后拼命挤出好脸鞠了下躬柔声说道,“对不起师傅,真对不起,他还小,爱打架霸道不懂事儿,您甭跟他一般见识好吗。”
“真是莫名其妙,神经病,脑子不正常吧他,”
被安羽夕拉在身后的裴宇诺闻言就又要冲上去恶狠狠骂道:“你丫才脑子不正常,我看不止你脑子不正常你爸你妈脑子都不正常才生的出你这种人渣,,”
“裴宇诺,,,”安羽夕愤怒到几近崩溃的吼声穿透力大的惊人,随手使劲儿地一甩手,裴宇诺不小心狠狠撞在了墙上,随即有些吃痛地发出“嘶”的一声。眼中冷冽霸道之气瞬间熄灭,变得渐渐黯淡下來。
“姑娘啊……”身边突然一个苍老颤抖的声音传來,安羽夕抬头这才发现从刚才这里还站了位老人。
“老奶奶。”
“你不该怨这孩子啊……我孙子沒饭吃了……我來这儿车棚想捡点垃圾來卖,被这个看门的男人辱骂最后还推了几下我,把我往外赶……这孩子是看不下去可怜我这老太婆才这样的啊……”
阴云似乎慢慢在天上撤去,暖阳洒下了浓浓温暖,笼住了安羽夕。
安羽夕看着身边那个低着头看起來如此孤单的裴宇诺,就那么怔在暖阳里。
许久回过神,安羽夕紧紧牵住了裴宇诺的手,转过身再次面对那个正吵着索要道歉的中年人,露出最礼貌干净的微笑,声音柔软甜美,“不好意思先生,您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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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宇诺奖自己价格约为七千的赛车送给那位老人,与安羽夕一同离开。
一条宽巷子的大道上很少有人过,偶尔驰來的汽车匆匆的荡起一层灰尘就消失至尽头。
又是一个秋日,黄色的树叶不停下落,给安羽夕与裴宇诺铺了一条黄金大道,两旁还未落完的树叶整齐的排在他们身边,为他们撑起了一条幽深隧道,树叶稀稀拉拉簌簌下落,在他们头上、身上、脚尖、踏上,还有嘎嘎的声音。
“裴宇诺,我跟你道歉。”安羽夕看着裴宇诺,眼中柔情似水。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昏黄的光线柔和的洒在这条金黄的路上的他们脸上,像是在小心地留住不舍得走。
连时光是不是,都怜惜他们。
少年看着身边这个女孩,她在夕阳中更显柔和的容颜,让他满心温暖。
“沒事,你刚刚也不知道情况。”
“我不仅是指这个……”惭愧之色让安羽夕的小脸有些发红,“……还有我之前对你说的和做的一切。我只慌着推开你,把你当作了我想当然的人,你是善良的人,应当被珍惜,我却伤害你,我道歉,请你原谅我。”
裴宇诺骤然停住了脚步。
应当被珍惜。他日后与她纷纷扰扰的十年,说着做着如此的,从來不过彼岸那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