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做事圆融，给自己多条路走（5）

    当时清政府忙着对付太平军，需要大量的武器做后盾。为了响应朝廷，沿海各省也纷纷制造战舰、大炮，兴办洋务。浙江自然也在尽力，可无奈没有实力建造船厂，只能从洋人那里购买。买武器是假，从中牟利是真。只要跟洋人谈妥了一桩军火生意，负责的官员就可以从中谋取高额的回扣。

    浙江藩司是负责跟洋人谈生意的主要官员，也是拿回扣最多的人。其实藩司跟洋人买军火，并不是什么大事。可问题是，在这件事上，藩司没有跟上级——巡抚黄宗汉透露过半点风声，只因为藩司与黄宗汉一向不和。这桩生意价值几十万，藩司可从中取得十几万两白银的回扣，数目相当可观。

    其实不向巡抚汇报此事，藩司心里也七上八下，尽管他有个强硬的后台——军机大臣文煜，可毕竟事情一旦败露，远水难解近渴。为了安全起见，藩司找到了周道台，希望跟他一起操作这批军火，回扣也自然会分他几成。藩司的用意十分明显，周道台是黄宗汉的表亲，即使东窗事发，也有个迂回的地步，而且周道台一向能言善辩，很适合跟洋人交涉。

    周道台一听有回扣拿，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这两人的秘密，却偏偏被何师爷听到了。就这样，王有龄抓住了周道台的把柄，想在黄宗汉面前告他一状。胡雪岩的想法却不同，他认为断别人财路已经不妥，最后说不定还会落个告密小人的卑鄙名声，实在不是个可行的计划。还不如化干戈为玉帛，趁机把周道台变成朋友，日后即便他不在黄宗汉面前说王有龄的好话，起码也不会再从中作梗。

    王有龄一听倒也在理，便答应胡雪岩拉拢周道台。两人商量着写了两封匿名信，把周道台如何勾结藩司私自跟洋人做交易，以及其他劣迹一一陈列于上。胡雪岩把信交给了何师爷，让他转交给周道台，就说有人将这两封信扔进了巡抚衙门，被守卫的士兵给捡到了，交到了师爷的手上。总之要让周道台明白两件事：一是事情皆已败露；二是何师爷看过信，知道了所有事情。

    当天入夜之后，何师爷便拿着信找到了周道台。周道台看了信的内容，登时脸色大变，吓得语无伦次，拉着何师爷帮自己出谋划策。何师爷也装着诚心为周道台设想的模样，为他出了个主意：把这件事告诉黄宗汉，就说要跟洋人做一笔军火生意。但重点是要让黄宗汉知道，出钱的不是巡抚衙门，是一位富商。

    周道台听罢依旧是一副愁容，他在杭州人生地不熟，哪里识得什么富商。何师爷告诉他，湖州知府王有龄跟黄大人素来交好，他有个结拜兄弟叫胡雪岩，是杭州的一名富商，请王大人搭个线，一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