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人父母，放宽心来对子女（8）

    正带着这样的疑问，比尔余光见到了坐在草地上的那位妇女，只见她不断从一堆石子中捡起一颗，轻轻递到男孩手中，她微笑着，明显流露出关爱的神情，从她脸上的神情及年纪，大概猜出她是这位孩子的母亲。

    男孩脸上有着认真的神情，可是他的方向感完全不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好像没有瞄准的步骤，只是感觉到孩子那股不服输的劲一直在增长。比尔一眼就看出孩子一定又是打不中，果然每次都不出所料，可那个男孩还是不停地瞄准、不停地打，母亲也很有节奏地给儿子递着石子。

    比尔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去，对男孩的母亲说：“你这样不行的，这样多久孩子都学不会的，让我教他怎样打好吗？”

    男孩听到比尔的话，停住了，虽然没有转过身来，仍旧朝向瓶子的方向，可是他感觉到了孩子的丧气。

    男孩的母亲对比尔礼貌地笑了笑，“啊，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觉得孩子需要教导，因为他自己可以！”她顿了一下，看着孩子，轻轻地说，“他看不见。”

    比尔怔住了。

    半晌，比尔才喃喃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好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让一个看不见的孩子练习这个，不是徒劳无功的么？何必让孩子受这样的苦。”

    “呵，因为孩子一直说着这个游戏，我就和他说，你也可以打中的，孩子刚开始根本就不相信，可是我告诉他，总会打中的。”母亲平静地说，“他不能用看不见这个理由来迁就自己，这样他会习惯退缩的。”

    比尔沉默了。

    过了很久，经过上千次的瞄准，丢出，男孩一直没有打中，他打弹的频率逐渐慢了下来，他已经累了。看到这一切，母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耐心地给他石头。

    比尔这才发现，其实这孩子打得很有规律。他打一弹，向一边移一点，再打一弹，再向一边移一点，然后再慢慢移回来。

    他只知道大致方向啊！

    时间这样流逝着，比尔看到太阳已经悄悄沉下去了，可是这一双背影还是那样执著在那里。那由橡皮筋发出的“噼啦”声和石子崩到地上的“砰砰”声仍在单调地重复着。对于那个孩子来说，黑夜和白天并没有区别，母亲平静地递着石子儿，微笑着，只是递的节奏也慢了下来。

    又过了很久，黑色已经将世界笼罩了，瓶子的轮廓也渐渐看不清了。

    “看来今天他是不能成功了”，比尔想。犹豫了一下，和他们说了声“再见”，比尔便转身向回走去。

    走出不远，比尔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瓶子碎裂声。

    可以想象对于一个盲人来说，用一个弹弓打中酒瓶子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