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跳舞（1）

    罗琳·怀立

    在床头的小闹钟那闪闪发亮的表盘上，指针已经指向凌晨3点，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她究竟去哪里了？我一次又一次地透过卧室的窗帘，朝着灰暗的窗外望去，我盼望着能有一辆出租车绕过街角，将她平安地带回家。我的脑子里全是车祸、抢劫以及凶杀这些可怕的事情。一幕幕令人毛骨悚然的镜头让我受尽了折磨，我不停地想，直到想要尖叫起来。我紧张得快依溃了。很多个周六的夜晚，我就在这样的惶恐不安中度过。再这样下去，我最终会死于心脏病。但是她却从未意识到自己没日没夜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新近展开的一段恋情占据了她的全部身心。

    实际上，这正是我们近来争论的又一个焦点——男人。嘶会挑选男人。或者，她会，然而她所选的全是那些令她心碎的男人。我已经不记得她因失恋或者其他的伤心事而用过多少盒纸巾了。艾迪——她最近的男友，据我所知，也不会有什么差别。然而她却袒了别人说他一句坏话。虽然我必须承认的是，近来她的笑容多了不少。她觉得我太梗护她了。然而就在6个月之前，烁乎从来不迈出家门一步。去选购新衣服的时候，我都得强拉着她出门。而如今，她整日整夜地不在家。我想我得为她的这一卒负责，因为是我把她介绍到当地社区中心的周五夜总会的。从那以后，她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我感到与她相处非常困难。

    现在，她突然对时装很感兴趣。而我的确曾尝试去迎合她的喜好。但是，她的那些有着镶褶边的连衣裙（尤其是紫红色的那件），还有那些笨重的黄金珠宝和又高又尖的高跟鞋都让我的兴致荡然无存。她的朋友们也全是光鲜亮丽的，看到她们一起走过来，都得戴上墨镜保护眼睛了。

    她常常埋怨我不与她的客人们多多交谈。假如可以的话，我也想这样做，然而我却袒懂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们交谈的所用语言统统在我的认知范围之外，他们所使用的词汇仿佛是其他星球的语言，更不要说是像另一代人的语言了。

    我明白到了他们这个年龄很不容易。为了能让她的生活井然有序，让她有新的兴趣，并让她多增加一点文化修养，能做的我都做了。但是，我所做的努力到头来都是徒劳。现在，跳舞成了她的最大嗜好。她对油画、雕塑和文学视而不见，因为在她的眼里，没有了音乐节拍，一切都毫无意义。

    突然之间，我听到了我整晚都在等待的声音。她咯咯的笑声飘荡在清晨的空气中。在听到她与别人低声互道晚安之后，我又听到一阵笑声，接着传来了高跟鞋的咯噔声，她正一摇一晃地向门口走来。在她尚未把钥匙**门锁之前，我早已跨过两大步穿过卧室，把楼梯口和大厅的灯同时打开，就在走廊那里等着她。生气、灰心、爱意和强烈的保护欲此刻在我的心里交织成一团，我正等着周六老剧目的又一次上演。

    仿佛一只被大灯射中的兔子，她刚一进门就停住了脚步，在刺眼的灯光中眯着眼睛。她看上去那么瘦小，那么脆弱。就在她抬起手来想要遮住射来的强光时，她那细小的手指几乎是透明的。“嗨!”她说。

    “你看看，现在是几点？”我质问道。

    然后就开始我们以往的对话。首先是我简短的一阵喝斥，然后她就会恼怒地叹气，接着上床去睡几个小时。但是，今天晚上，事情却不像以前那样模式化地展开。在她凝视我的目光中，我看到了一丝挑衅。

    “从今晚起，你不用再等我了。明天我就会搬到艾迪那里和他一起住。”

    我感到腿有点摇晃，便坐在了第一级台阶上，接着开始审视她的脸，找寻着一丝蛛丝马迹，看看她是否在开玩笑，抑或是在吓唬我。不，她非常认真。她爬上楼梯，坐在我的身旁。她轻轻地叹了叹气，就在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