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时节（1）

    佚名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女儿，现在她在阿姆斯特丹生活。她一会儿就会打电话过来问：“你种上洋葱了吗？”然后，我就会跟她开玩笑说，事实上，我正等她回来帮我呢。这样，我俩便双双陷入回忆之中，因为，我们曾经总在整个金秋时节的午后，一起种洋葱，当她还只有三岁半时，就满怀孩童的热情和欢欣来帮我了。

    那天午后，她最后一次陪在我身边，因为她已经准备上学了。她拿着小桶和铁锨无忧无虑、满心欢喜地走来走去，用土盖洋葱时喊着：“晚安”或者“睡觉觉”，稚嫩的声音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发现了“洋葱宝宝”“小洋葱”和“洋葱爸妈”——后者总是偎依在一起。当我们非常卖力地干活时，我刻意去观察自己的孩子，她如此娇小，刚学会走路，挺着一个小圆肚子晃晃悠悠的。

    每年秋天我们都会一起种洋葱，在她的童年中无一例外。我每年秋天都能看到她的变化，从蹒跚学步的孩童变成一个女学生，坦率而现实，活力四射。她从不两手插兜地展开幻想，也不再满心欢喜地纵容自己沉湎于幻想。女学生双腿修长了，下巴的线条也改变了，她还剪短了头发。又一个金秋时节，我想，“再见了，玫瑰；再见了，蝴蝶；再见了，女学生。”我一边听她讲故事，一边用力挖土，播种春天的希望。

    突然之间，这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我的身边站着一位高挑的少女，她已经长得比我还高了。以往见面的仪式被沉默所取代，我们不再海阔天空地交谈。我想起她的房间满是海报和小装饰品：装满白色卵石、一枚铜制胸针、彩色图画等“宝物”的瓶子，在对钱财一无所知的孩子们看来，这些如此珍贵：她还曾想让大人大声给她念故事书，曾焦急地看着自己房间的蜘蛛问：“它想跟我做朋友吗？”

    终于，那个秋天到了，我必须独自栽种洋葱了，我知道从那时起，将不会再有人陪我。但是每年秋季，女儿都会说起种洋葱，言语中流露出怀旧之情，怀念无邪的童年、仙境般的花园以及夏季的最后时光。我们都如此深深地渴望拥有一部时光机器，回到过去，即使仅有一天时间。

    母亲对女儿的爱是无限的，每一个瞬间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幸福、一种震动，哪怕只是有关“洋葱”的这些小事，也能让母亲记忆犹新，回味悠长。

    Altogether Autumn

    Anonymous

    Suddenly I think of my youngest daughter, liv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