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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宝镜 第十三章(2)(2/2)

毕达哥拉斯以一个字,应该说,一个字母,道尽其义。这个字母是Y,双尺代表善恶二途。据说,赫求力士临此歧路,理性本如曙光,而他到此只觉困惑。他眼观右途,心生畏惧,目注左途,心生好感。前一条路狭隘难行,一路上坡,人迹也少。另一条路宽大好走,微斜,取之者多。他驻足细思,直到一只手从天而降,牵引他断然走上美德之路,走向英雄之路。

    昔人有言——其中一人是伟大的,诗如天鹅的法尔科(Falco,十六世纪西班牙瓦伦西亚的诗人与数学家)——人生有三十年是自己的,可以自求其乐;三十年借自骡子,用以老大而终:一个充满真理的上好寓言。

    又有一人将喜剧分成三幕,将人生之旅分成三季。第一幕与死者说话;第二幕,与生者;第三幕,与自己。

    他将人生三分之一专用于书与阅读,此事比操劳可乐。百业上品,莫如学问。他吞书噬籍,这是灵魂的滋养,精神的乐趣。在各种知识学问上与古今精华人物相游,是何等幸福!值得高贵心灵一学之艺,他无一不学,与为工作所役之人大异其趣。

    他不惜苦工,精研语言,拉丁文与西班牙文这两种通行天下的语文,两者今天(十六世纪)是世界之钥;兼及希腊文、美大利文、法文、英文与德文,俾便乐享其中许多不朽之作。

    其次他用心于伟大的生命之母,悟识的配偶、经验的女儿、育教于乐的艺术,历史。他与一般人相反,始终古人,终于今史,本国史与外国史并治,圣俗兼综,经加拣择作者,区辩时代、时期、世纪,综观王朝、共和及帝国,微征其盛衰与变迁,究其王侯之数目、秩等、品质,以及其战争与和平——凡此种种,博阅而强记,他成为仿如常现古代的宽广舞台。

    他漫步于诗国怡心悦目的园地,游之习之。他既未无知至于不能作一首诗也没有轻率至妄作二首。他遍读纯正诗人之作,以其名句砥液机锋,以其智慧充实识鉴,尤其厌饫何瑞思(Horace,罗马诗人,极受奥古斯都敬重)浸淫马提雅尔(Maritial,罗马诗人,现代警句诗的开山祖师),熟玩于心。诗之外,他兼及其余人文枝脉,以积学储富。

    他绩及哲学,而由自然哲学入手,控究事物的原因,宇宙的构成,人体的雅美与繁富,动物的特性,药草的妙用,以至宝石的品质。他更乐究道德哲学,这是人性不渝者的滋养圣品,能为生命带来智慧,他贤者与哲人的箴言、警句、寓言中追求这智慧。他以塞尼卡之徒自期,也是他的理想读者;他也是柏立图的热情读者,并且嗜读希腊七圣哲、伊庇克理特斯、普鲁塔克(Plutarch,希腊诗人,但受罗马帝国皇帝器重,目前对希腊和罗马历史的了解,多半因其作品)。此外,他也不薄好位有用又可喜的伊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