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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天下文章一大抄(2)(1/2)

    事实上,一个破题,只要一人想到,别人也就会想到,理应有相近的构思,否则必然“离题万里”。这种现象,现在也很多,只不过我们现代人就不叫“抄袭”、“同题”、“雷同”,现代人要说“撞车”。

    文章高手并不怕“撞”,只要“撞”得巧妙,“撞”得好,就是点铁成金;“撞”得不好,就是点金成铁。

    **学贯古今,诗词文章称得上一世之雄,他就喜“撞”。《泌园春》词里他用了“搅得周天寒彻”,《浣溪纱》词用了“一唱雄鸡天下白”,这些都是古人成句的原意。但与原作相比,**“撞”得有功夫,是“撞上了”,“点金”意味浓!

    “雷同”与“撞车”之外,还有“改句”、“用典”、“比稿”,这种事大多是超级高手所为,低手为之,容易画虎。特别是名句,更是如此。

    写《湘军志》的王闿运,那也是近代的大文人了,他最爱此类文字游戏,如“纤指破新橙”改为“纤手破新橙”,“春江水暖鸭先知”改为“春江水暖鹅先知”,别人以为扫兴,作者反而自得其乐。

    对此,郑逸梅曾在《笔记·杂扎》中写有一个专篇《王闿运大胆改宋词》,举了不少例句,说的就是这些内容。郑先生虽然在文中全力挖苦了王,无奈“王东坡”不放心里!反正苏东坡看不见了——嘲笑由你,改动由我,王还赋诗回郑:“生平不喜东坡句,水暖春江要换鹅!”

    理有十八道,看你怎么说。呵呵。

    读不尽者,天下之书

    当然,过去的传播没有当代快捷,所以,很多文章,大家不知道有重复。王安石说:“知不尽者,天下之事;读不尽者,天下之书。”不过有人不这么认为,“一瓶醋不响,半瓶醋晃荡”,读书越少的人越以为自已有学问。

    旧上海的文人中就有“国魂九才子(谢企石、吴眉孙、奚燕子、陈蝶仙等)”,这是一个文学人的会社,在文坛上“自我吹嘘,相互捧场”,但多是“半瓶醋”,所以文章传世的很少,反闹下许多笑话。

    当时,陈蝶仙在《申报》主持《自由谈》,笔名“天虚我生”。其实他狂本不要紧,不幸的是,他还有一个不良嗜好,就是爱议论,妄自品评天下文章,诸如“谁写得好,谁写不好”,把其他人都不放在眼睛中。

    为此他订了一个稿费标准,把《申报·自由谈》上的文章分为“甲、乙、丙、丁”四等,志于篇尾,区别付酬。事实上,想他一介书生,写过几篇文字,你就算有天大本领,也难以品评天下文章。对此,有人就不服,所以做了一个局,搞出一件“抄袭案”,史称《妙抄案》。经过是这样的:

    有人先抄了柳宗元的名作,化名投寄给《申报》。“天虚我生”果然没看出来,刊载后,列为丙等。那人马上声明:“不读‘八大家’文字,你有什么资格‘品评天下文章’?柳河东也敢列丙等?难道非左丘明和司马迁,才能列你《申报》的甲等、乙等吗?”当年在上海,此事也算轰动一时。搞得“天虚我生”下不了台,后来只好登报引咎辞职!从此《申报》的文字和稿酬,再也不敢“列为四等计酬”了。

    《申报》当年的笑料不少,但说到“抄袭”,这个《妙抄案》不能不提。

    高歌送日,嘘气为云

    最大气的,还是古人。

    三国时期,周瑜的琴曲《长河吟》,生前从不说是自已所作,因为他有这种自信:高歌送日,嘘气为云——谁爱抄谁抄,谁想唱谁唱。此曲此作,上不愧于天,中不愧于心,下不愧于民,千秋正气,至于是谁所作的并不重要!

    周瑜之后,魏晋的名士风气大多如此。对此,《文心雕龙》说:“修辞立诚,在于无愧。”

    现在的人读书不多,胆子不小,所以“文抄公”便大行其道,而且有泛滥的嫌疑。最典型的是张爱玲也有人抄,这也算是另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