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自序(1/2)

    屈指一算,我已经为报刊写过两百多篇经济散文了。这些文章往往引起很大的争议,有些甚至经年累月,至今仍是网上论坛的热帖。争来吵去,似乎只有“争议”这一事实才是没有争议的。有见及此,张五常教授顺水推舟,为我将要出版的文集定名为《经济学的争议》。

    追本溯源,这些争议最早是在我童年内心展开的。我在广州出生和长大,至亲的祖母则居住在香港。我从小就体味到粤港两地的经济差距。这些差距是谜,埋在心底。

    我幻想过做建筑工程师,为社会贡献有形的财富;但后来想,今天的社会财富,比一百年前丰富得多了,许多人还是抑郁寡欢,可见物质的进步是相对的,精神的快乐才重要。于是打算做个精神分析师,去说服不快的病人。

    后来没有进医学院,而是读了数学和经济。在大学期间,我对各种各样的思想着了迷。和朋友分头读书,碰头讨论,得出一个看法:历史上很多灾难都不是大自然造成的,而是错误的思想观念造成的。若能通过努力,创造一点好的思想,或者退而求其次,为好的思想多作一点传播,那算是远大理想了吧。

    不知道是兴趣选择了理想,还是理想确定了兴趣,反正我打算走下去。但究竟选谁的著作和思想来钻研呢?站在图书馆密密麻麻的书架之间,那种茫然和忐忑,每个学生都曾经体验过。

    我因为修“经济学”,接触了萨缪尔逊(Paul Samuelson),他的《经济学》读过几次;因为修“科学哲学”,接触了波普尔(Sir Karl Popper),读完他大部分著作,翻译过其中4万多字,并从他那里接触了哈耶克(Friedrich August Von Hayek)和米塞斯(Ludwig Edler Von Mises);因为听香港电台的清谈节目,接触了张五常,又从他那里知道了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科斯(Ronald H. Coase)和阿尔钦(Armen A. Alchian),还有幸受阿尔钦之托,翻译他尚在撰写的一部近百万字的学术巨著。

    这一系列顺藤摸瓜的偶遇,今天竟然连成了一幅有机的图画,15年前是始料不及的。可以肯定,要是没有他们的著作,要是我没有机会接触和选择他们,研读他们,并日以继夜地思考和自我交锋,我就没有今天的世界观,也写不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