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23节 “爱是躯体、鲜血和汗水”(3)(1/2)

    一个星期六上午,我们举行训练赛,有裁判计分,选拔参加大学代表队的运动员。每个摔跤运动员都参加了争夺战,甚至那些可能不会有机会进入代表队的也是。

    我站在摔跤房边上,紧张得出汗。大家都在为比赛热身。我想待在靠近墙壁的地方,我不想跑圈、做练习性绊倒。要是我开始热身的话,那意味着我把自己很当真,意味着我相信我有机会赢得比赛。我内心的声音从毛孔里汩汩而出。它们用咸咸的汗水、紧张的发冷、发抖的身体在说话。它们提醒我:你不是真的真的认为你能够打败一个男人。努力做几个绊倒,可你不会赢的,你做不到。你会看上去在作可笑的努力。因此不要把自己当真。

    我的心理是一块有众多殖民地的土地。在我开始认为自己的声音和思想一文不值时,外部的声音在我脑袋里殖民。我的大脑不是自己的了。一个声音对我说:“你太弱了,你会一直是弱的。”另一个殖民地则会因为我是个单薄的女性而祝贺我。所有这些声音占据了我的脑海。

    但是另一个相反的声音争斗着冒了上来。它浮到了其他的上面。那是奥德莱·洛德的声音,以及我自己的声音。那声音说道:“现在你在沉默中受着煎熬,对不对?在这房间里跑步让人们看到你是认真的,那种痛苦会更大吗?而且,也许,谁知道他们对你开始在自己身上放进价值会感到高兴呢……”“要是我要忍受痛苦的话,我最好还是开始行动。”于是我开始跑步,把自己当真。我开始更清晰更有力地说话。我开始叫教练和队友帮忙,我的声音开始被人听见。

    我学到了,主动出去建立关系的痛苦要比保持沉默的痛苦更好。

    在摔跤队里我感觉到了一种不被承认的等级。我知道教练的重点放在男队员身上,因为这是他在讲话中说的——摔跤队的目标是在全美摔跤协会I级东部冠军赛上取得好成绩。这是他的工作,尽管他给每个人都发训练目标计划,但他从没跟我单独坐下来讨论过我的目标。我没有得到他的输入——我也不问他要。因而我只是自己做训练。我觉得他不在意我跟那些男生一起训练,可是要是那会使某人的训练慢下来或者受影响的话,那我就不会有机会跟那人一起练习。顶级的摔跤队员排第一位——有一个按照性别也按照能力区分的等级。不过我一直在最底层坚持着。

    然而在对我们每个人的要求上是没有等级的。我的教练很尽心尽责。他要求我们有同样的纪律和付出,对所有摔跤队员都一样。如果我训练迟到,结束后要做一样的快速跑作为处罚。我被指望参加每天的训练,不会因为我是女的而给我任何休息时间。每次我向教练提个问题或者请他做什么(比如给我写一封推荐信,从拉德克里夫基金会申请体育奖学金),他都会很快很真诚很专心地回复我。

    我真的很想跟教练沟通——建立关系。我怎样才能让他明白我是谁,为什么参加他的摔跤队呢?我怎么知道教练到底在想什么呢?他怎么看我的角色和目的,因为那跟其他队员的差别那么大?

    一个星期六上午训练结束后,教练让我们仰卧着,汗津津地躺在垫子上,每个人都汗流浃背。我们闭着眼睛,听着教练的声音。他让我们想像在即将开始的东部锦标赛上各自战胜对手。“想像每一个动作,想像出对手的反应,你下一招是什么。计划你的反击。想像完成整个比赛。你可以看见自己赢得东部赛半决赛时,把手举起来。”

    我根本无法想像自己可以赢得锦标赛。我无法举手。要我相信我可以击败I级大学代表队运动员是很不实际的事。我感到引人注目,尽管每个人的眼睛(除了教练的)都应该是闭着的。身上训练出的温暖而粘粘的汗水跟害怕而出的冷汗混杂在一起。我无法举起我的手,但我希望教练知道我确实有目标,并且我确实想赢。

    后来我走到他面前,我的说话声尖尖的,“教练,要是我无法想像自己参加东部赛会怎么样呢?”他马上回答道:“你是对的,你应该想像自己参加自己的锦标赛或者想像自己在训练,把对手摔倒。”我说出了想法,感觉好多了。他会知道,我也明白,我举起手是为了我自己的目标,而不是为了我永远不可能参加的东部锦标赛。现在我们各自的现实可以融合了,我们会更好地互相理解。“你做得很出色。”我正要走开,他说道。“谢谢。”我说,声音几乎听不见。

    发现我的声音拿走了我全身的力量,使我又脆弱起来。这动摇了我。但是我生存下来了。我觉得很舒畅。

    不久以后训练时,我跟詹姆斯和约翰一